一個屯子那麽多人,就一隻羚羊哪裏夠吃,最多一人分幾口而已,但就是一人吃了這幾口肉,整個屯子,數十号人,一個冬天真的就沒再覺得餓過。而且這麽寒冷的天氣,人站在冰天雪地裏竟然感覺到渾身上下的血管中都流淌着熱乎氣,就跟咱們現在北方家庭的暖氣似的。
待第二年開春,全村人爲了感謝老羚羊的救命之恩,把它的骨頭埋在雪山下,有用隆重的宗教儀式祭奠它。
“那手串呢?是留給了夏依古麗阿訇嗎?”那咻問他。
小新疆說,夏依古麗小的時候手上就一直帶着雪域羚王的手串,每次進山尋找天山聖母都要帶,可不知何時,這手串不見了,别人問了,阿訇隻說是送給了親人。那時候阿訇還年輕,牧民們都在說閑話,說她認識了漢人相好的,把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都給人家當定情信物了。
“小新疆說的這個段子我看比較靠譜,你想想,這麽好的一件寶貝,普通的朋友肯定舍不得送。這說明那人是夏依古麗的親戚,另外,聽他剛才喊的那嗓子就知道,他很可能也是個搬山道人,這不就對上号了嘛?”那咻分析說。
馬程峰聳了聳肩道:“那兄,你那本山海經看來可以寫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程峰?有情況!快!”雲強把他喊了過去,順着窗戶往外邊一看,剛才打着綠燈籠的那個男人竟然又從山嶺子那邊又走了過來。
“要不要我弄他一槍?”雲強問他。
“不用,他不是活人,對咱有沒有什麽威脅,随他去吧!”馬程峰嘴上雖如此說,但還是不敢放松警惕,始終死死盯着那人,最後,那家夥走下山坡,這才放心下來。
“他奶奶的,真晦氣,肯定是這死人物件招來的小鬼,我可不帶了。”雲強摘下手串,扔給了馬程峰,繼續鑽進毯子裏睡他的大頭覺。
第二天一早,大夥沒有着急再繼續往山上爬,而是讓兩個姑娘留下來給大家煮飯,三個男人圍着烏孫雪峰附近尋找法國探險隊挖出的那個盜洞。
可找了整整一天,雪峰四周什麽都沒有,甚至連昨夜屋後嶺子上的那條神秘山縫子也消失了。
時間所剩無幾了,他們在路上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如果不能在五天内進入九妖仙府,恐怕就算回去了,老爺子也得歇菜。
到了晚上,昨天那處戲又上演了,那拿着綠色燈籠的鬼再度光顧,同樣吆喝了一嗓子,引起雪山中地動山搖,等衆人追上去一看,依舊在嶺子上露出了一道縫子,待一個多鍾頭後,他又屈身返回。
“那兄,我好像想到了什麽,但又不能确定。”
“明天白天挖挖看吧,如果不行,咱就得繼續往上找了。”那咻說。
大夥帶的食物是足夠,可時間不等人,就像這個法國探險隊,在山裏邊都不知待了多少個日子,也沒尋到九妖仙府,最後倒是把命搭在這兒了。
第三天,三個男人扛着工兵鏟重新找到了那條山嶺,圍了昨天那條縫子挖了起來,但天山的酷寒早已凍住了土壤,鐵鍬挖下去就跟戳到鋼闆上似的,根本挖不動。
“程峰,這根本就不是咱幹的活呀?我覺得這筆買賣你不該接,就該讓少主子和你爺爺他們接了,你想啊,他們都是盜門後裔,得了摸金校尉的真傳,會分金定穴術。這些找墳窟窿的勾當他們最拿手。”雲強是個粗人,你甭讓他研究啥事,打架或者幹力氣活找他還行。
“兄弟,我覺得雲大哥說的有道理,咱們不懂分金定穴,而那九妖仙府肯定是個古墓,必在風水寶地,咱們三這一鍬一鍬的挖可不是個法子,我看,今夜那小鬼再來,不如咱們跟上去看個究竟。”那咻說。
入夜後,三個男人眼珠子瞪的溜圓,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盼着那拿着綠燈籠的鬼魂靠近。
吱呀……吱呀……吱呀……
九點多時候,山坡下終于傳來了腳步聲,隻不過這次腳步聲比前兩天更明顯了。
熄了柴油燈,從外邊往山坡上看根本無法察覺裏邊還躲着人,衆人十分緊張,手心裏的汗直往下滴答,那幽綠的光芒正在一點點靠近。那人從下往上,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他的腦袋。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那小鬼好像沒帶帽子,頭頂露出烏黑的長發。雪山的入夜後寒風凜冽,大風刮着那人的長發完全遮住了臉面。
“奶奶的,可算來了,這兩天把我憋的渾身都不自在,管他是人是鬼呢,先撂倒再說吧!”雲強摩拳擦掌道。
“怎麽,你又不怕鬼了?”那咻小聲對他笑道。
“我說那咻,你别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我這剛壯點膽容易嗎?老虎不發威你們都當我是病貓!讓開!看哥去給你們抓活鬼回來審問!”雲強那大體格子直接把馬程峰和那咻撞開,推門沖了出去。
“媽了個巴子的,你個小鬼今兒看老子不把你腿打折的!一到晚上就出來吓唬人,還讓不讓我們睡覺了?”雲強掄圓了拳頭一步跳下山坡,沖着那道人影就撲了上去。
視角受限,衆人也看不清這莽漢有沒有得逞,不過試想,就他這大體格子都敢跟熊瞎子玩命的主,誰能打過他?
“哎呀……哎呀……别……别……别使勁……大妹子……我……我錯了!你再使勁兒哥胳膊都讓你掰折了!”不曾想,雲強撲上去還不過三秒的功夫,就傳來了求饒聲,還口口聲聲管對方叫大妹子。
馬程峰和那咻對視一眼,趕忙沖出去幫他,就見,山坡下,一個年輕女孩,雙手掐住了雲強右手,把他右手掰到了後背上,雲強疼的直咧嘴,縱然他有熊的力量也是施展不出。
馬程峰細細一看也是有些駭然,這姑娘歲數不大,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鼻梁上架着一副寬邊的高度近視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