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們是怎麽死的呢?餓死的嗎?”那咻說。
第一間屋子是他們的宿舍,角落裏是床鋪和桌子,雲強在桌子底下翻出來一個大箱子,箱子裏邊裝了許多罐頭,雖然這些罐頭早就過期了,但看得出,他們的食物很充足,再堅持數月下山都來得及。
“管他們咋死的呢,先整出去吧,要不然咱今兒晚上總不能摟着一群法國佬的屍體睡吧?多各應人啊?”雲強一個胳膊夾着一個,把七具屍體扔了出去,剛扔出去沒多大會兒,天上的老鷹就飛了下來,把七具幹屍啃的隻剩下骨頭架子。
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大夥從右側木屋後找來點幹柴,趕緊點上爐子取暖。
“那兄,你覺不覺得這夥法國人有些奇怪呀?按小新疆所說,他們已經來天山許多次了,而且都在烏孫雪峰蓋了房子,這是打算長期住下來的意思呀?咱雖然不知道探險隊是個啥玩應,可正常人誰願意在這兒住對不對?”
那咻說我覺得這夥探險隊應該也是來找傳說中淩絕頂的。
“程峰,你看,這個小本子好漂亮呀!”胡小狸走到哪都喜歡偷東西,趁大火不注意,打開了抽屜,抽屜裏是一個日記本。
馬程峰打開日記本仔細一看,裏邊大多數都是法文,而後半部分裏其中有一頁出現了繁體中文。并且正中間畫了一朵天山雪蓮,那天山雪蓮恰恰就跟夏依古麗留下小冊子上的一模一樣。
中文的大概意思是,十九世紀初期,滬市法租界裏,巡捕房捉住了一個江湖異士,那人是個盜墓賊,嚴加審問之後才得知,此人就是傳說中的搬山道人。這搬山道人受不住極刑折磨,把這幾年來挖墳掘墓的罪行招了出來。
他的供詞中提到,他們搬山道人挖掘古墓從不取棺中明器,也不會破壞死者屍身,他們是要尋找一種長生不老的丹藥。
得到這個消息後,法國方面很感興趣,當即決定派出一個由各方面專家組成的探險隊,跟着這個搬山道人去尋找長生不老的秘術。
“這日記是誰記載的?”那咻問。
“應該是那個搬山道人。”日記翻到這裏就再沒有了,中間很明顯被人撕下去十幾頁。
不過後邊的部分可想而知,最終那個搬山道人把法國探險隊帶到了天山上。據山下的牧民回憶,探險隊幾次深入天山絕境,這很好理解,山中不通車,那時候又沒有直升機供給,他們帶來的食物不足以維持太長時間,所以才會來回往返數次。
“那群死屍中沒有黑頭發的亞洲人。”那咻跟馬程峰想到了一起去。也就是說,這支法國探險隊死之前,被他們抓來的那個搬山道人已經不在了,或許是死了,或許是逃掉了。
“程峰,以前聽說人家法國人都可懂浪漫了,你看,人家好好的埃菲爾鐵塔看夠了,來咱們中國看西北風卷着大煙雪,這不特麽有病嗎?”雲強說。
“哼哼……你以爲法國人都像你這麽傻呀?沒有錢哪來的浪漫?肯定不那麽簡單。”馬程峰從這本日記中好像捕捉到了什麽有用的信息,放下日記,趕緊跑了出去。
第二間小木屋中到處都堆滿了箱子,箱子裏邊存放的基本都是挖鑿器械。其中有十幾把工兵鏟,還有已經受潮的炸藥,上鏽的鋼絲鎖,還有鐵鎬之類……
尤其是那幾把工兵鏟,前刃都卷邊了,看來是沒少用。
“程峰找到什麽線索了嗎?”常小曼跟過來問他。
“這附近肯定有盜洞,這夥人可不是普通的探險隊,他們是來找古墓的,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九妖仙府。”馬程峰斷言道。
夜深了,一輪圓月高高爬上雪峰,把半山腰晃的白花花一片,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雪花。馬程峰端着杯子一邊喝酒,一邊望着山坡上的皚皚白雪發呆。
“程峰,我餓,怎麽辦呀?”胡小狸拽着他的袖子委屈道。
“姑奶奶,你吃了那麽多呀……你一個人的飯量都趕上我們所有人加一起了,還餓?再餓你隻能自己出去抓兔子了。”
她努着嘴,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可是外邊那麽冷,你舍得我自己去嗎?”
“少來,想吃自己去抓,不吃趕緊睡覺。”
沒吃飯前,雲強找來點破闆子,又把小木屋重新修了下,把所有縫子全都釘上了,屋裏邊點上火後,立刻暖和了起來。胡小狸是隻很懶的狐狸,不到萬不得以她才不願意出去在冰天雪地裏捕獵呢,縮到毛毯裏又盤成一個團睡了起來。
雲強那邊已經是鼾聲大作了,以至于那咻一直擔心他再這麽打呼噜會不會引起雪崩。
“太靜了。”那咻搬了把椅子坐在火爐前說道。
“是啊,這大雪山中藏匿着太多太多兇險了,若是那些山貓野獸啥的我倒不擔心了,你剛才也看到了,那些法國人死的有些詭異,也不知當初碰上了什麽東西。”馬程峰站在窗邊望着連綿起伏的大雪山。
“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那咻突然開口問道。
這話問的有點無厘頭,馬程峰聽得一頭霧水。“誰?”
“就那個無雙,我覺得他是故意敗給你的。你别忘了,寒血刃乃是上古邪刃,遠比你的七星刃厲害的多,他身法絕不次于你,你又怎能輕而易舉地赢他?”那咻重提舊事。
“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悔自己的毛躁了,不該逞強啊。”
深處雪山秘境,二人誰也沒敢睡,一直就這麽守着他們。大概到了後半夜,聊着聊着,隐約就聽山坡下傳來吱呀吱呀的腳步聲。
那咻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沖到門前。馬程峰拽住他說,先等等看。
又過了會兒,一個穿着毛皮大衣的男人手裏提着一盞燈籠慢慢悠悠地從山坡下走了上來。馬程峰趕緊熄了柴油燈,躲在窗邊窺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