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冰冷的大手掐在了那咻喉嚨上,再用力分毫,那咻必然落得血濺當場的結果。
“小子,沒人教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嗎?”黑巾下,老頭的眼神好似把刀子一樣瞪着那咻。然後終于還是松手了。
那咻楞作當場,小心髒吓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太快了!如果說馬程峰輕功叫千裏一夜行,那這老頭一宿跑上萬裏都沒問題,簡直就是萬軍叢中取上将首級的本領!
“小爺,程峰已經赢了,願賭服輸,就交給他處理吧,你要相信他!”黑衣老者摟着無雙的肩膀拍了三下。
還别說,别看這位公子爺蠻橫不講道理,誰勸也不聽,可唯獨這老頭說話頂用。可能也是真被馬程峰打服了吧,他并沒有再跟馬程峰叫嚣,悶哼一聲拂袖而去。
老人回頭看了看馬程峰,眯着眼睛好像正在微笑,看起來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一會兒别走,就在這兒等着吧。”說完,老頭跟着無雙鑽進了越野車中離開了。
“少魁爺?少魁爺?您可别怪程峰啊,他不認識您!”劉麻子緊追了兩步,爲馬程峰求情,可人怎麽能追上汽車呢?跑的有些急,一步沒站穩跌倒來了個狗啃屎。
馬程峰說麻子叔,咱能有點尊嚴嗎?别像一條狗似的行不行?堂堂六尺男兒,到哪還沒口飯吃了?非給這個蠻不講理的少主子打工?你們放心,冤有頭債有主,今日的禍事是我闖下的,跟你們旁人沒關系。老爺子追責下來我一個人承擔便是。
“對,還有我的份!”那咻拍了拍胸脯。
劉麻子氣的渾身直哆嗦,指着馬程峰怒道:“你真是我的小祖宗哎!你闖了這麽大的禍你擔待的起嗎?得罪了少魁爺你有幾顆腦袋掉的?你說你平時脾氣挺好的呀?怎麽跟他較勁呢?”
“行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麻子,咱們就等等看吧,他爺爺都讓他在這兒等着了,咱們畢竟不能照顧他一輩子。”老瞎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撿起盲杖朝着醫院裏走去。
馬程峰聽完這句話楞作當場,他說什麽?剛才那個黑衣老者是他爺爺?他就是馬老二?他救了自己兩次?不,是三次,如果剛才不是他攔着,可能自己真的會誤傷無雙,到時候真沒法收場了。
“程峰,那個真是你爺爺?我的天,了不得,難怪你身法這麽快了,原來是得了他的真傳?”那咻隻恨自己沒有這麽個高手爺爺。
馬程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沒有爺爺,家裏親人早都死光了。”
病房裏,施老先生抱着那寶匣直勾勾地看着,嘴裏依舊不停地嘀咕着那具詩文,馬程峰問要不要幫您打開了?可老先生卻不搭理他。
早上,學校領導過來看了一眼施喜儒,讓馬程峰這兩天沒事就多照顧下老先生,又墊付了醫藥費充充回去上班了。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施老先生也不知怎麽了,叫嚷着讓馬程峰和胡小狸給他換新衣衫。
衆人一合計,這是不是要……
民間有種說法,說有些老人陽壽盡了時候,自己就有能感覺到,臨走前就會讓親人給他們穿上壽衣,靜靜地等着吉時歸天。
“快……我那西裝呢?”老先生精神頭挺足,不過懷裏始終抱着寶匣不松開。
“哪件啊?”馬程峰把昨夜準備好的壽衣拿了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劉麻子輕輕拍了拍老瞎子,老瞎子也有點糊塗了,他昨兒可是算過了,施喜儒就算不打開寶匣,也應該還有兩天時間啊?難道自己算錯了嗎?
“你這小子,拿什麽壽衣?就這麽急着讓我死嗎?哼!”施老先生氣呼呼地甩開馬程峰遞來的壽衣,指着衣櫃說,昨天我讓校領導早早就把我的衣服拿來了。你看看裏邊有沒有一身帶着毛毛像章的中山裝。
“快點,快點,他來了,他來了!”施老先生見馬程峰找了半天沒找到,索性自己蹦下病床翻起了櫃子,全然不像是個臨死之人。
衆人面面相觑都看懵逼了。不大會兒,施老先生氣喘籲籲地終于換上了新衣衫,這身衣衫挺精神,有點民國時候教書匠的氣韻了。他照了照鏡子,好像十分滿意,終于又躺回到了病床上。
不多時,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兩個人,一個體重較大,另一個落腳綿軟無力,應該是個病号。
當當當……來人有禮貌地敲了敲門。“施老先生在嗎?”
馬程峰打開門一瞅,門口站着的竟然是董三立!數日前他們曾在烏蘭木通見過面,那時候老爺子紅光滿面,可今日卻顯得有些頹廢,眼皮子有氣無力地耷拉着,發絲之間也不見健康人的油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爺子正是黴運當頭之時。
“您……您怎麽來了?”馬程峰一臉的驚訝,闊别幾日,沒想到盜門魁首竟然也有走背字的時候?
像董三立這樣的高人,都知道如何調和自己一生運勢的,隻要不是有人暗算,絕不可能如此下場。可又是誰這麽大本領偷了他的運勢呢?
病房裏的老瞎子和劉麻子趕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老爺子萬福!”
“都是老兄弟了,行此大禮作甚?起來吧。”董三立想彎腰扶他倆,可他腰身好像很硬,愣是沒彎下去,剛一動彈就不住地咳了兩聲。
“老爺子,您注意身子呀,兄弟們都指望着您賞飯吃呢。”劉麻子趕緊把他攙過來坐了下來。
“沒事,沒事,偶感風寒而已,人呀,上了歲數了,哪有不生病的呀?”
董三立說話的時候,眼神慢慢移到了病床上,用和善的眼神沖施喜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