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把剛才他們二人所見所聞跟他講了一遍。劉麻子點了點頭,說我心裏有數了,剩下的事你倆暫時就不要管了。
老瞎子一直坐在走廊長椅上擺愣着手裏的電匣子,聽聽這個頻道,又聽聽那個頻道,始終沒有睡意。
“程峰,你剛才所說的那人身高如何?”老瞎子關了電匣子問道。
馬程峰照實描述,說這人個子比我高不了多少,挺瘦的,寸頭闊耳,滿頭銀發。
“呵呵……真是如此的話,此事你倆就不必再參與了,相信一會兒他就會把匣子送回來了。”
果不其然,天剛蒙蒙亮,醫院走廊裏出現了那個消瘦的身影。老人依舊是一身夜行衣,臉上蒙着黑巾,他右手上托着那寶匣,一步步走了過來。
老瞎子聽到腳步聲趕緊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想打個招呼,可一旁的劉麻子卻拍了下他。
“多謝您出手相助了。”劉麻子道。
那人沒有說什麽,走近把匣子直接抛向空中,馬程峰一步躍起穩穩接在手中。“前輩……?”
黑衣老人沒有再搭理他,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前輩,您昨夜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要跟誰打架呀?”馬程峰又問。
這老頭,别看歲數大,腳底下邁的這幾步都呼呼生風,他那一大步都趕上三級跳運動員了,沒等馬程峰追上去,人家已經從樓梯口拐下去了。
胡小狸眨巴眨巴大眼睛也是一臉的驚訝。“呵呀?好快……”
馬程峰把匣子還給了施喜儒,老先生歡喜地抱着失而複得的祖傳之寶,縮在病床上,口中依舊不停地念叨着那句詩文。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其實寶匣背面也正用繁體中文烙刻着這句古詩文,難怪施老先生一輩子鍾愛它了。
“劉爺,您見多識廣,學識淵博,肯定知道這句詩文中的意思吧?”那咻問他。
劉麻子對他們說,其實這隻是個傳說,相傳,清朝末年時,盜門祖師爺陰陽玄道橫空出世,他道法通天,有着天下無雙的詭異本領,普天之下無人敢與之匹敵。江湖朋友就問玄道,您老人家這無上修爲是從何得來呀?
陰陽玄道當時口中念誦的就是這句詩文:“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什麽意思呢?
天上的老神仙邀請我去仙宮暢遊,那天宮之大,十二座金殿玉宇,六座城池。老神仙爲我摸頂,賜我長生不老之仙法。
也正是當年有了這句李太白的詩文,這才有了後世對陰陽玄道神乎其神的傳說。至于真僞……那就無從考究了。反正世人隻知一點,陰陽玄道不生不死,不老不朽,乃是真正得了天道的半仙之軀。
那咻看了看施老先生手中抱着的寶匣說:“我看仙宮有些誇張了,未免有些扯淡。要說陰陽玄道當初去了某座仙山中的神秘洞府,尋到了某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某種超自然力量,這種猜測更靠譜一些。”
馬程峰肯定了他的說法。“甭管怎麽說,料想那秘密應該就在這寶匣之中。”
“老師,打開吧,别等了!”
“是啊,施老先生,這三世的契約是時候撕毀了,打開吧!”劉麻子也勸他。
施喜儒抱着寶匣,大手不停地撫摸着古迹斑斑的匣子盒蓋心有不舍。“這……這寶貝,就是我們施家的所有!”
劉麻子說,您這麽理解怕是不妥,此寶本就不是凡間之物,他雖給了你們施家三世福運,卻也是因它害了你們施家,如今,也是時候把它物歸原主了。
“哎!”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顫抖着雙手,把寶匣還是交給了馬程峰。
馬程峰舉過頭頂晃了晃,裏邊還是噼裏啪啦作響,也不知道上百年後,裏邊的寶貝是否完好。
他看了看施老先生,老先生閉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正在馬程峰要用七星刃打開寶匣之時,突然就聽醫院樓下傳來一聲刺耳的急刹車。那年頭,一般人家哪有車呀?正是淩晨時候,連救護車司機都睡着了。
劉麻子跑到窗前低頭一瞅,樓下停着一台越野吉普車,吉普車前挂的牌子是吉A打頭的。
“啊?這個小祖宗怎麽來了?”他驚道,趕緊回頭說:“程峰,你先等等,别開!”
不大會兒功夫,走廊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少年人嘴裏叼着煙卷站在門口,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彪形大漢。
他身着一套貂皮小坎肩,下邊是哈雷褲馬丁靴,耳朵上帶着閃亮的金耳環,臉上是一副蛤蟆鏡,一看就知道他家中都不是一般的有錢,按現在話說那就是富二代了。
他把蛤蟆鏡一摘,甩給手下人,眼中閃過伶俐的目光死死盯着馬程峰手上的寶匣。
“朋友,這裏是病房,進來之前能麻煩敲門嗎?”那咻用眼皮挑了下他,不屑道。
再一看,劉麻子和老瞎子倆人面無血色,一聲都不敢吭。二人站起身來,退到左右,低着頭就跟耗子見了貓兒似的。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那咻斜靠在病床上,故意把兩條腿側着橫在面前,擋住那少年人的去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氣場,像那咻和馬程峰這樣的高手,尋常時候在馬路上,擦肩而過的那些普通老百姓的氣場都能夠感覺到。而病房門口站着的這個少年人就屬氣場極其強大的,那不僅僅是氣場的事了,他身上有着某種與生俱來的殺氣。所以,那咻不敢放他進去,生怕這少年動了什麽歪念。
“這位朋友,你是不是找錯屋了呀?好像我們并不認識你吧?”馬程峰把手裏的匣子又還給了施喜儒,然後收起了七星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