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她昨天還因爲偷雞被抓局子裏去了呢,我是不無聊了,整天煩都煩死了!”
玩笑過後,馬程峰就問他,從尕米黃廟得來的那五靈神鏡有沒有把你師傅救回來?
那咻說你放心吧,師傅現在已經脫險,應該找了個隐蔽洞府修行去了,日後有機會我自會爲你引薦的。
兩個好兄弟一喝就是一宿,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與那咻和何秋敏告别,這才往學校走。
對于其他孩子來說,上課是最枯燥無味的事,而馬程峰卻十分享受課堂上的生活,隻是上午一直沒見前座上的張慧芳。趙來運說,慧芳昨天就沒來上課,最近一陣子她買了不少新衣衫,全都是國際名牌,好像是發了大财。
“她都去哪啊?是自己出去的嗎?”馬程峰心中一直最惦念的就是這個青梅竹馬的張慧芳。
盡管身邊的漂亮學姐已經悄悄走入心中,但哪一個男人心底角落裏不曾藏着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
上午這節課是孩子們最不喜歡的語文課,語文老師都80多歲了。是個回聘的怪老頭,這老頭有“三大”,歲數大,脾氣大,忘性大。擱别的老爺子,都八十多歲了,那還不頤養天年?可人家不的,不光身子骨硬朗,而且教學質量高。老頭姓施,叫施喜儒。這位施老先生可有點來頭。就是到了現今年月,熱河的一些老人們依舊記得他的大名。
施老先生年輕那會兒,剛趕上清末民初,他祖上五代都是書香門第,聽說他爺爺還是内閣大學士。到了他這一代16歲就高中舉人,可以說是中國最後一個舉人了。所以甭看人家沒有教師資格證,光拿出來“施喜儒”這個響當當的大名,那些學校就搶着聘用!
唰……一個粉筆頭飛了過來。正好打在馬程峰那個貪睡同桌的腦袋上。
“胡小狸!你給我起來!像話嗎?昨晚上偷雞去了是不是?老師剛才講到哪了?你站起來回答。”施老爺子可不管她是不是校花,那臭脾氣上來,說訓校長,連校長都不敢吭聲。
胡小狸趴在桌子上,半張着嘴,睡的哈喇子都淌出來了。她一隻小狐狸精,自然對上課不感興趣。
可能是剛才正夢到一會兒中午午休了馬程峰帶她去吃烤牛肉,被施老先生一個粉筆頭打醒,站起來倆眼珠子都直放賊光,想都不想一下張口就答道:“牛!烤牛肉!!!”
同學們哄堂大笑,馬程峰笑的捂着肚子都起不來了。
把施老先生氣的渾身直哆嗦,若不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早就用教鞭打她了。“你……你……”
“從現在開始,給我背李白的《贈江夏韋太守良宰》,什麽時候背下來什麽時候下課。胡小狸要是背不下來,你們這些死孩子誰也不用放學!”老先生氣壞了,故意刁難胡小狸。
其實這都是好的,要是在舊社會的私塾裏,都得打手闆,啥時候把手打腫了啥時候拉倒,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可這段李太白的詩文太長了,号稱千言絕文。甭說一天時間了,就胡小狸這樣的,估摸着一年都背不下來。同學們一聽,立馬老實了。
馬程峰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小聲道:“完了吧?看你以後還調不調皮,反正我中午帶學姐和湘雲去吃烤牛肉,你自己慢慢背吧啊!”
胡小狸也不搭理他,仰着小腦袋,拿起書本,翻到詩句那一頁,掃了一眼。“先生,我背下來了!”
“好啊,你要是現在能背誦出來,從今以後我施喜儒就管你叫先生!你若背不下來!胡小狸,也不用等期末考試了,直接不及格等着留級吧!”施老先生怒道。
胡小狸眯着眼睛,嘴角挂着她标志性的媚笑,直接張口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起初,班級裏鴉雀無聲,同學們都祈禱着胡小狸能多背幾段讓施老先生消消氣。可漸漸的,大夥發現,胡小狸這張小嘴巴拉巴拉就沒停過,就連施老先生也在心中默默跟着她背誦着,背了五分鍾了,七百多個字了,一個字都不帶錯的。而且語氣完全是古韻,頗有古時候進京趕考的那些學子風采。
班級裏沸騰了,這也太強大了,她隻看了一眼!就一眼!那千言絕文竟然背的一字不差,這哪裏是校花?簡直是學霸中的學爹了!
殊不知,胡小狸前生爲報恩嫁給遼西的一個秀才爲妻,她那相公學富五經,滿腹經綸,胡小狸耳讀目染的都是這些古文詩句,自然是看一眼立刻就回憶起來了。
施老先生滿臉的驚愕表情,這别說他了,就算是當年清朝的狀元郎也沒有如此記憶力呀!真是奇女呀!
人上了歲數,渾身上下的毛病不少,老先生有點高血壓,一激動,立刻兩眼一抹黑倒了下去。馬程峰背上施老先生就往醫院跑。跟着忙裏忙外的,一直到中午校長去醫院才把他換了回來。施老先生家裏再沒其他人了,是個老光棍。
等回到學校,在門口,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呀,這位女同學,你最近走黴運呀,老朽祖上傳了一門絕技,可爲你化去眼前的災難,這是我的地址,今晚日落後可去找我。”
馬程峰抱着肩膀靠在牆邊笑呵呵聽着,那女同學被吓壞了,還真接過老瞎子的紙條把他當成了活神仙。臨走時候還給他二十塊錢。
“好啊,好啊,晚上的小酒有着落了,嘿嘿……”他美滋滋地把二十塊錢揣進兜裏。
馬程峰笑着罵道:“你個老盲流,怎麽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我聽麻子叔說你這次去興安嶺不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