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雙眼中綻放出幽綠色的賊光,一對眼仁變得滾燙起來,又好似回到了童年時每日折磨他的眼疾症狀。
“額……”他痛苦地捂着雙眼,雙眼中的瞳孔正在不停地向外擴散,吞噬他的眼仁。
當他再睜開雙眼時,四周哪裏還有那溫暖的春風,哪裏還有日光,哪裏還要惬意的感覺。鬼瞳中看到的依舊是鲛人與山魁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行苟且之事。
幸好鬼瞳及時把他從錯覺中喚醒,若不然,他恐怕就要着了鲛人的道了。這鲛人的歌聲聽不得,它可以魅惑人的靈魂,讓你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迷失自我淪爲它的奴隸。
馬程峰撿起七星刃,右手緊握鋒利的刀刃,頃刻間,一滴滴鮮血順着手心中滑落而下,隻有疼痛才能讓他的大腦始終保持清醒,暫不受那鲛人歌聲的魅惑。
“哼哼……”鲛人好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她伸出芊芊玉指,輕輕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山魁推開,然後口中再次唱出詭異的旋律。
“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兩次!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樣?”馬程峰提着七星刃沖了上去。
這時,一道陰冷的光芒打在了他的臉上,那山魁竟然回頭過來,這家夥好像是也迷失了心智,竟迎着馬程峰撲了上來。
山魁力大無窮,馬程峰不敢與它糾纏,縱身一躍躲了過去。可這次他的敵人不比從前,山魁身體敏捷,它就是一隻大猴子。馬程峰一躍而起,淩空一個翻滾蹦出四五米開外,可身後,那山魁又緊随其後撲了上來,掄着健壯的前肢爪子朝着他就拍了下來。
他不敢停歇,就地翻滾,隻聽得背後啪嚓一聲,地面被這家夥砸出了一個大坑。
若放在平時,碰到什麽敵不過的高手,大不了蹦上樹,可跟一隻猴子比爬樹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縱然他是鬼盜傳人,縱使他有千裏一夜行,可人就是人,再快的身法也有個極限,人的身體平衡能力與速度怎麽能跟猴子比呢?七星刃是鋒利無比,但也得給馬程峰還手招架的機會呀?那山魁力大無窮,速度又快,一爪子接一爪子不停地朝馬程峰拍打着,他根本無暇還手。這可如何是好?
耳畔一直萦繞着那鲛人唱出悠揚的旋律,山魁的确兇猛,但這東西是有智商的,昨日殺小鄭也是因爲小鄭誤食了毒果,沒有反抗的力氣,若不然,它是不會輕易襲擊人的。隻是,現在它被鲛人魅惑心神的歌聲所迷惑,已經發狂了。
對呀,罪魁禍首就是她唱出的那魅惑心神的歌聲,鬥不過山魁卻可以先想法子擊殺鲛人。
想到這裏,馬程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山魁緊追不舍,一爪子朝他胸口就打了過來。馬程峰心中祈禱着,猴大爺你這一掌可千萬悠着點啊!
山魁的速度極快,不容他再多想,一爪子重重地打在他胸口上,重重地把馬程峰的身子推飛了出去,馬程峰瘦弱的身軀飛在半空中就覺得五髒六腑好像都沸騰了起來,噗嗤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好在挨了這家夥一爪子沒直接被打死。
他趁着這節骨眼,強忍胸口的疼痛,擡起手腕就把七星刃甩了出去,半空中閃過一道白芒……
一聲極度刺耳的慘叫傳來,七星刃沒入鲛人的天靈蓋中,讓它斃命當場。馬程峰趕緊捂住耳朵,上次這鲛人死前尖叫了一嗓子,好懸沒把耳膜震破了,這次可是早有準備了。
他的身體落地後,又向後翻滾了好幾個跟頭,這才穩住。
他大頭朝下趴在地上,也不知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還能不能站起來了,隻能祈禱,這山魁不受鲛人歌聲控制後可以暫時放過他。
山魁站在原地兩條大長胳膊在肚臍眼下直晃蕩,詫異的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但這個表情一閃而過,它慢慢擡起頭,注視着趴在地上的馬程峰,又往前邁了一步。估計這大家夥也不确定這個獵物現在是不是能安全吃到嘴裏。
火……火把呢?壞了,剛才自己被他一掌擊飛,火把也落在了一旁,沒有火把,自己又把七星刃甩出去了,那山魁必會撲上來撕咬。
山魁别看力大無窮,但天性多疑,其實以它這身蠻力,任何獵物都可以捕捉,不過它卻很少抓活物,都要等獵物失去反抗能力再食用。它幾步走到近前,先是圍着馬程峰轉了一圈,可能也在考慮這個獵物現在是否具備反抗能力。
馬程峰心想,我不能這麽趴着,就算骨頭斷了,也得站起來,若是讓它發現我身受重傷那必死無疑。
想到這層關系,馬程峰忍着胸口的劇痛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故意張大嘴朝它怒吼了一聲。果然,山魁被虎住了,立刻吓的後退了兩步。
馬程峰走上前去,撿起了火把,然後一屁股坐在鲛人屍體邊,收回七星刃,再想起身可就動彈不得了,胸口裏悶的都喘不上來氣。雖然骨頭沒斷,可一時間也很難緩過來。其實按通俗說法來講,就是被打岔氣了。
“程峰?程峰是你在那嗎?”生死攸關之時,劉麻子和雲強帶人尋來了。山魁一聽到腳步聲,立刻蹿上了樹跑遠了。
馬程峰這會兒再想喊話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隻能倒在那塊礁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最後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睜開眼睛,發現面前是一片金燦燦,這一次不是幻覺,太陽高高挂在頭頂,外邊馬兒嘶鳴着,兄弟們正在忙着把大包小裹地重新搭在馬背上,天亮了,這裏是那座古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