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可和尚溝那片屬于燕山餘脈,純粹的野山溝子,裏邊連個人影都沒有,走山道指不定中間會出什麽岔子。
這兩股道中間有個岔路口,岔路口距離距離蓮花山不遠。
“這樣吧,咱們在岔路口等着,岔路這邊的草原都屬******的勢力範圍,要真是出點啥事,那群外蒙馬匪也不敢追過來。到時候咱就走和尚溝。”
半個鍾頭後,他們進入山區,前邊就是條岔路口,馬程峰等人暫作休息。
“程峰,昨兒個我都給你闖禍了,這次我帶人去探探吧,外蒙人不會說漢語,我跟他們交流方便點。”雲強主動請纓。
“不行,你這脾氣太操蛋了,派你去肯定得打起來。常三哥,你處事謹慎,帶着烏尼去探探。”馬程峰又讓劉麻子給他們拿了一沓子毛票,這點錢就算是拜山之禮了。
衆人在岔路口這兒等着,等了能有一個多鍾頭都沒見他倆回來。
“媽的,這群可惡的家夥!肯定是把他倆殺了!兄弟們,跟我沖進去報仇!”雲強叫嚷着就要硬闖。
這時,山裏突然傳來了馬蹄聲,馬程峰定睛一瞧,原來是常老三回來了,可他隻有一個人,烏尼去哪了?
“程峰!程峰救我!”常老三一邊跑一邊大喊着,隻見他一隻手揮舞着馬鞭,另一隻手死死按在肩膀上,肩膀上血流不止。
他身後塵土飛揚,好似萬馬奔騰之勢。
“準備戰鬥!”所有兄弟齊齊端起獵槍。
常老三跑回來後,大夥也不管身後的塵沙中追來的是什麽玩應,就扣動了扳機。塵土散去,六具屍體和六匹馬倒在了血泊之中。
“常三哥,怎麽回事?”馬程峰問。
常老三說他跟烏尼去蓮花山中立刻遭了那夥外蒙馬匪的襲擊,連交涉的機會都沒有,錢被搶了不說,烏尼也中彈身亡了。若不是常老三騎術好恐怕現在也成了他們的槍下亡魂,幸好剛才山裏風大,改變了子彈角度,要不然這顆子彈就是奔自己胸口來的。
“常大哥,趕緊爲你弟弟取出子彈包紮傷口,咱們隻好走和尚溝了。”
常老三這次的傷可是不輕,子彈已經穿過了肩頭,裏邊血淋淋的。暫時包紮了傷口可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槍傷可不像咱在電視上看的那麽簡單,一顆子彈打進打出形成一個窟窿?子彈高速行進,擊穿肉體後造成創口面擠壓會形成更大面積的創傷。所以一般如果子彈打在胸口處就算沒有擊中心髒這人也沒救。
這時候看出來這些江湖人的身體素質了,他強忍着肩上的槍傷趴在馬背上跟着兄弟們朝和尚溝方向跑去,一邊跑肩膀上一邊往下滴答血。可大夥根本不敢停下來,背後已經是槍聲做做,那夥外蒙馬匪又追上來了。
“麻子叔,雲強,帶幾個兄弟掩護我們!”馬程峰喊道。
“媽了個巴子的,三兄弟看我雲強給你報仇!”莽漢勒住缰繩調轉馬頭,看都不看一眼,擡手嘭地一聲就扣動了扳機,就見身後追來的馬匪距離他們還有200多米呢,跑在前邊的那個慘叫一聲跌落馬背。
“強子,好槍法呀!大櫃,甭管我們,帶上老三快走!”劉麻子也是關東響馬出身,這些響馬子最善于打遊擊戰,他跳下馬背,在地面上一個翻滾,躲過數發子彈,藏在了一塊岩石後。
人家常家可都是親兄弟,那哥三一瞅把老三打成這樣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也紛紛跳下馬背找了個天然掩體阻擊馬匪。有了他們的掩護,馬程峰順利帶着其他兄弟沖進了山嶺間的小道。
“常三哥,你怎麽樣?還能不能堅持?”馬程峰問他。
“大櫃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别管我,咱們先進山。”衆人一路颠簸,順着狹窄的山道跑了兩個多鍾頭,最後停在了群山群嶺之間再不敢往前了。
“大櫃?怎麽不走了啊?”常老三面無血色趴在馬背上問。
不是馬程峰不願往前走,而是這片山嶺實在是有點邪。正是日落西山之時,山中是孤藤老樹昏鴉,一片蒼涼之景。擡頭望去,一片黑雲遮住了進山口,山裏邊烏糟糟的,此乃不祥之兆。也難怪沒人願意走這股道了。
兄弟們趕緊把常老三從馬背上扶了下來,一摸,他身上滾燙滾燙的,發燒了。
“大櫃,三哥可能是傷口感染了!”
“什麽?怎麽這節骨眼上出事?咱們還有消炎藥嗎?”
馬幫要長途跋涉上千裏,所以很多必需品都要提前準備好。藥品比幹糧還重要,自然不會忘了。但裝着藥的包裹是烏尼一直背在身上的。
“不行,咱必須殺回去把消炎藥拿出來,再這麽下去常三哥非得死了不可!”馬程峰調轉馬頭喊道。
“程峰?程峰?”正要往回殺,山道盡頭處傳來了劉麻子的喊聲。老頭帶着雲強和常家三兄弟跑回來了。常老二好像也挂彩了,不過都是擦傷,并無性命之憂。
“不能往回去呀!這夥馬匪窮兇極惡,人又多,咱要是回去可就都得交代了!”劉麻子說。
“劉爺,您這歲數一大了怎麽膽子反而小了?怕個球?就跟他們幹!都特麽兩個肩膀扛一顆腦袋,看看我,剛才撂倒幾個?”雲強扛着獵槍笑道。就好像是個旗開得勝的将軍。
“是是是,你雲強牛B,那剛才人家三十多人沖出來時候你咋也跟我們往回跑呢?你倒是繼續幹呀?”劉麻子橫了他一眼。
劉麻子說眼看就天黑了,天黑後,山裏伸手不見五指,這群馬匪斷然不敢追進來,咱們先進和尚溝裏歇一宿。燕山自古就出藥材,一會兒我打着火把給老三找點止血的藥就能扛過去。但咱們現在千千萬萬不能在入山口這兒再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