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淡淡的笑了笑,非但沒有抛棄大家苟且偷生,竟轉身走了回來。
“程峰!你快走呀!你走吧!别管我們,他不敢殺我!”劉麻子重重地把他推開,馬程峰依舊不爲所動。
他面色淡漠,噌啷一聲,亮出七星刃,把随身的寶刀高高舉起大喊命令道:“準備開槍!!!”
他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可從小異于常人的生活讓他比尋常孩子更懂得擔當。他沒有逃走,選擇直面兇殘的東蒙馬幫!
所有兄弟也心知兇多吉少了,越是這樣,反倒是抛下了心中的恐懼。反正是死,臨死之前能多拉上一個墊背的就不賠了,多殺一個就賺了!他們不會白死,他們都是東北盜們的響馬子,董三立會爲他們報仇的!
二十來人齊齊舉起了獵槍,環視四周,草原上密密麻麻都是馬匪,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了,就算一人開一槍都能把他們打成篩子。
“哼!好小子,有種!像你爺爺!行,今兒我******就成全了你!兄弟們,準備應戰!記住,我們眼前的敵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英雄!”上千号馬匪在******洪亮的吆喝聲中,也齊齊舉起了手中獵槍。
大戰一觸即發!
“孩子……我的孩子!額吉帶你走!别怕……額吉帶你走!”這時,馬幫中突然沖出來一個女人,那女人懷裏抱着一張死孩子皮,瘋瘋癫癫地朝小溪對岸跑去。
“大姐!快回來!”馬程峰想救她,可這時他沖上去無疑會成爲衆矢之的。“******,你要是條漢子就放過這個女人,她是無辜的,她是我昨天撿回來的!”
巴塔爾眯着眼睛打量着瘋女人,瘋女人半拉身子蹚在小溪中,已經狂奔了過來。
他的手下也不知這女人是否對大櫃具備威脅,以爲是馬程峰派來的呢,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嘭地一聲扣動了扳機,幸好子彈打偏了,沒擊中瘋女人。
“姐?”******認出來了,這瘋女人竟然就是他姐姐薩仁。“别開槍!誰也不許開槍!”他高呼命令手下人放下獵槍。
他幾步沖上去抱住了瘋女人。“姐?怎麽是你?昨日我就去牧場找過你了,我以爲……我以爲你和外甥被他們劫持了呢!”
薩仁喪子心痛早已瘋掉了,認不得自己的親弟弟,竟給他跪了下來:“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姐,是我呀!我是******!我是你的阿杜!你不認得我了嗎?”阿杜是蒙語弟弟的意思。
“阿杜?******?我的******……”薩仁擡起頭來,看着******終于被弟弟喚醒了心智。
巴塔爾示意手下人把他姐姐先帶下去,然後扔掉了手中的獵槍。手下人見大櫃這般,也趕緊放下了武器。雙方氣氛再度緩和了下來。
“馬程峰,是你救了我的姐姐!你是******一家的恩人,從此,察哈爾大門将爲你敞開!你永遠都是草原上的貴客!誰與你爲敵便是與我******過不去!”說着,拍了幾下巴掌,從浩浩蕩蕩的馬幫中被推出來兩個人,那兩個漢子早已被五花大綁。
馬程峰仔細一瞅,原來是常老四何另外一個手下。難怪等了一夜,他倆都沒回諾爾湖,原來早就被******劫持去了。
“我爲我剛才的舉動向你道歉!”******左手按住胸口,給馬程峰深深鞠了一躬。馬程峰趕緊走上前去扶起他來,說******大哥,抱歉,雲強昨日錯殺了你的手下,我也向你道歉。
這也意味着雙方徹底化幹戈爲玉帛。
上千馬匪讓作兩旁,在中間給他們開了個口子,所有人翻身下馬,都學着大櫃******的手勢,用草原人的禮儀目送遠方的客人。
他們同聲高呼着:“我的朋友,願長生天保佑你們!”
馬幫所有兄弟騎着馬快速通過,劉麻子直覺得自己渾身止不住地哆嗦,太懸了!剛才隻要他們這邊有誰沒忍住先扣動扳機,他們現在就已經是馬革裹屍,被棄屍荒野了!
“程峰,這次還真是多虧你了,要是昨晚錯殺了那個瘋女人,恐怕咱就全交代了。”雲強咧着大嘴笑道。
“先别說了,快走!以免******反悔!”
雲強說:“不會的,我們察哈爾人一諾千金,絕不會做違背諾言之事。”
可以說,自從馬幫踏入察哈爾地界以來,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就是******的東蒙馬幫,這一次與******這頭豹子化幹戈爲玉帛,再往前走就是一馬平川了。就算遇到小夥馬匪,有******爲他們打包票,也沒人再敢爲難他們了。
大夥又往前走了一百來裏地,就到了格日勒牧場。******提前已經派人打過招呼了,當地牧民爲了歡迎他們,準備了最好的羊肉和馬奶酒。大夥在格日勒牧場修整了一中午,繼續開拔。如果順利的話,明日中午前就能抵達目的地木蘭木通。
“程峰?等等!”隊伍後,常老大趕了上來。他說剛才******派人過來給你送信,讓你别走蓮花山,說讓你走和尚溝。
“蓮花山爲什麽走不了?馬幫往這個方向不都要過蓮花山嗎?和尚溝那邊山路崎岖,又要耽誤半天的時間。”馬程峰打開古舊的地圖說道。
“他隻是說蓮花山那邊危險。”
馬程峰趕緊把劉麻子和雲強叫過來商量,經此一事,******肯定不會害他們,隻是蓮花山如果有危險,危險系數多大,跟半日腳程比起來哪個更合算?值不值得犯險。
“蓮花山那片有夥馬匪是不假,但是老爺子一路上應該都打點過了,他們人數不多,應該不敢得罪老爺子,我看問題不大。”劉麻子說。
他又問那莽漢:“雲強,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