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被槍林彈雨阻擊,慢慢後退,也不敢再輕易靠前。群狼退後數百米,一直退到獵槍的射程之外停下了腳步。
“這咋回事?它們不進也不退,是不是又想什麽鬼主意呢?”劉麻子叼着煙卷問道。
“管它們那麽多呢,畜生就是畜生,來一頭殺一頭就是。”雲強說。
馬程峰問:“麻子叔,再這麽耗下去可不行,咱子彈有限,它們再沖幾次,子彈打光了豈不是等死?要不撤了吧!”
“不能撤,這深更半夜的,咱往哪跑?大戈壁灘上無險可守,一旦沒有火光,群狼會立刻撲上來把咱們撕碎,要麽殺了頭狼,要麽死守到天亮!”
“大櫃?你快看……這咋回事?”兄弟們眼珠子瞪得老大,詫異地指着前邊喊着。
馬程峰一瞅,隻見那健壯的白狼從狼群中走了出來,身後其他狼并沒有跟上來,它背上還馱着那個光着屁股的孩子,孩子依舊是古怪僵硬的笑容。
“程峰,弄死那小玩應吧,肯定不對勁兒!”雲強從掩體中跳了出來,揮舞着馬刀就要與白狼王一決高下。
“不行,别沖動,好歹也是條生命,你回來!”馬程峰把他拽了回來。
白狼的動作也很慢,也在觀察馬幫的情況,如果這時候有人朝它開槍,它可能立刻就跑。但見已經進入射程還是沒人開槍,膽子也就愈發的大了起來,越靠越近。隻是,它再兇猛也隻是單槍匹馬,這麽多大活人總不至于怕它。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白狼馱着背上的孩子越來越近,孩子的小臉蛋也愈發看清了,那小孩臉蛋紅撲撲的,渾身上下也沒穿件衣服,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女人見了後,瘋了一樣就沖出了掩體,口口聲聲喊着那是她的孩子。
“大妹子!快回來!危險!”劉麻子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想沖上去救拽她,卻被雲強攔住了。
“劉爺,别去!死就死,狼群有争食的習慣,死了她一個總比兄弟們全都喂狼強,讓她去吧。”
白狼距離這邊已經很近了,那瘋女人竟沖了上去,眼看着白狼口中哈喇子都直往下流。馬程峰不願看她喂狼,一步蹿了出去,把她按倒在地上。“大姐,那不是你的孩子!别動!”
那女人死也就死了,可馬程峰爲了救她也沖了出去,所有人兄弟立刻端起了槍,生怕後邊狼群沖上來。
“我的孩子呀!!!放開我!”那瘋女人也不知哪來的那股勁兒,竟掙脫馬程峰,站了起來。
太近了,白狼距離那瘋女人隻有十來米的距離了,這個距離,恐怕往前一躍就可以直接把她撲倒。馬程峰也不敢再往前去了,隻看那白狼的嘴裂開了,露出了口中森森獠牙。
“孩子!!!孩子!!!額吉在這兒,别怕!别怕!”她沖上去竟伸手要從白狼背上把孩子抱下來。
掩體裏,二十多人的手指都搭在了扳機上,随時準備開槍,可太近了,一旦開槍,那瘋女人必然被擊中。
“先别開槍!!!”馬程峰抽出腰間七星刃,用眼角餘光瞄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地下甩了出去,七星刃在半空中急速飛行,片刻後,直插入那雪白的狼王腦袋上。
“孩子……額吉來了!額吉抱!”瘋女人伸出手就要抱那孩子,馬程峰把頭狼殺了也就沒太在意,站在身後瞅着這溫情的一幕。如果這孩子被救下來,也能緩解瘋女人喪子之痛,興許還是件善舉。
豈料,女人的手剛放在那孩子身上,就見孩子那笑呵呵的小臉突然變了,小臉蛋上七竅流血,雙眼中射出一道兇茫,好似猙獰的惡鬼一般。
“啊?危險!”馬程峰大駭。可已經來不及了,就見那剛才還粉嘟嘟的小嬰孩張開了嘴,露出兩顆白森森的獠牙。
随着那女人的一生慘叫,那詭異的嬰孩張嘴咬住了女人的胳膊,可别看女人疼的慘叫,卻依舊死死抱着孩子不願松手,這就是母愛的偉大,也許,這孩子就算想把她吃了,她也不會躲閃。
馬程峰沖上前去,拔出七星刃,一腳把白狼踢開,拽起瘋女人就往後拖。但很顯然她早已把這個要吃自己血肉的嬰孩當做了親生骨肉,雙手死死摟着孩子不肯松手。馬程峰這一拽,她胳膊上立刻被咬下去一塊肉去。
“雲強!把她給我弄走!”馬程峰大喊。他勁兒不大,可弄不過發了瘋的女人,女人以爲馬程峰要搶走她孩子,在身後又踢又打。
“要我說就殺了她算了,女人就是麻煩!”雲強罵罵咧咧,沖上來扛起女人就跑。
馬程峰手持七星刃,惡狠狠地瞪着那詭異的孩子。那孩子口中帶血,正在咀嚼着剛才咬在嘴裏的肉。這哪裏是孩子呀!分明就是魔鬼!
太近了,近的馬程峰已經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孩子的聲音,它喉嚨裏嗚嗚咆哮着,好似是在警告馬程峰不要靠近。可這動靜根本不應該是從一個孩子口中發出的,竟跟狼犬發怒時的動靜很像。
馬程峰膽大,可不管它是個什麽東西,提着七星刃就沖了上去。
“程峰!當心呀!”身後,劉麻子提醒他。
那孩子咧着嘴,面目猙獰,沖馬程峰嗚嗚叫着。馬程峰心中也有些狐疑,難不成是個狼孩?可狼孩也該是人的發聲方式啊?
小家夥牙尖嘴利,張嘴就朝馬程峰咬了過來,但他騎在白狼身上,白狼已死,行動受阻,再者說,馬程峰身法詭異,渾身跟抹了油似的,想咬他可太難了。馬程峰一步躲開,繞着到了後邊。他發現這孩子确實有古怪,一直正面對着他們,始終不見他轉身。就好像雙腳被捆在了白狼背上似的。
馬程峰繞到他背後,小家夥也警覺地扭過頭來看着他,但人的脖子不可能三百六十度旋轉,扭到一半就扭不動了。馬程峰繞到他背後一瞅,不免吓的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