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叔别過去!”馬程峰識得月影烏瞳獸的厲害,趕緊從後邊拽住了他。“消消氣,給我個面子。若是明日天亮後還是找不回貨咱們再與那咻理論也不遲。”
劉麻子惡狠狠地瞪着那咻,指着鼻子罵道:“小兔崽子,你别讓我劉麻子知道你做了什麽對不起程峰的事,若不然我劉麻子必将你碎屍萬段。”說完,自己蹲在牆角抽起了煙卷。
“那兄,你别介意,麻子叔平時很好相處,隻是今日見貨丢了有些着急,江湖人都講究重信守義。”馬程峰隻好又爲他倆調解。
那咻說:“我看劉麻子不是着急這箱子貨,而是怕得罪了董三立,自己丢了性命吧?”這小子歲數不大,眼睛卻毒的很,說話一針見血。
他摸了摸黑子的腦袋,安撫了幾句,黑子焦躁不安的情緒終于平靜了下來,然後他輕輕拽着黑子的大耳朵在它耳邊嘀咕了幾句,黑子噌地下蹿了出去,一道黑影很快就在大黑山中消失不見了。
常老大帶着兩個兄弟去追那些極北天蠶,都兩個鍾頭了還是不見回來,急的劉麻子團團轉。
“程峰,要不再派點人出去探?”
那咻說:“你們先别着急,等我的貓回來再說。”
“哼!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反正這又不是你的貨!真是好笑,我們一群大活人卻要指望一隻貓?”劉麻子怒道。
“哎,劉前輩,您這話還真說着了,我的這隻瞎貓還就是比你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還頂用。”
“你!!!程峰!你聽見沒有?他這是罵咱們不如一隻畜生!你還護着他?”劉麻子一擺手,十來号人立刻擡起槍口對準了那咻。若不是馬程峰擋在面前,恐怕早就開槍了。他隻好繼續拉架。
馬程峰急的直在院裏踱步,可都又過了半個多鍾頭了,常老大愣是還沒回來,天邊泛起魚肚白,所有兄弟整裝待發。
“喵嗚……喵嗚……”小黑貓從山下跑了回來,蹦到那咻肩膀上喵喵叫着,一下下用小腦袋在主人臉上磨蹭撒嬌。
“黑子乖,我知道了。”那咻拿出一個小魚幹塞進了它嘴裏。這小家夥可不是什麽東西都吃的,它不僅挑食,别人喂的東西再好也不會碰,除了那咻外,它不信任任何人。
“程峰,你派出去的那三個人恐怕是不一定能回來了。”那咻說。
“啊?常老大爲人謹慎,應該不會貿然沖上去吧?”
那咻說,他們到底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我的黑貓告訴我,他們現在全都被那些極北天蠶當做獵物網了起來,就在母蟲的洞穴中。
黑貓聽懂了主人的意思,從肩膀上蹦下來扭扭哒哒地在前邊給衆人帶路。小家夥别看瞎,可嗅覺和聽覺極爲靈敏,在山中行走如履平地一般,走兩步就乖乖坐下等着身後主人跟上來。
大夥跟着黑貓走到山谷南側的一道嶺子後邊,左右陡峭的山岩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洞穴,洞**都被天蠶銀絲所覆蓋,放眼望去,就跟到了盤絲洞一樣。
山谷中,一團團黏糊糊的天蠶絲越來越多了,有時候你一腳踩下去再想擡起來都很難,這些東西特别黏,沾住了除非用火,要不然就算你有十八般武藝也施展不出。
這小黑貓不走尋常路,它識得天蠶絲的厲害,敏捷輕盈的身子在陡峭的山岩上來回奔跑着,它的爪子太鋒利了,指甲扣進了堅硬的岩石中可以穩不住它瘦弱的身子。
“喵嗚……喵嗚……”小黑貓用肉呼呼的小爪子撓了撓那咻。
那咻擡頭上去,遮着初陽的刺眼光輝,隻見頭頂三十多米高的一處懸崖峭壁上有一個山洞,山洞的洞口處倒懸着三個繭子,繭子裏邊的獵物還在拼命地掙紮着,但這天蠶銀絲普通東西可弄不破,任憑他們怎麽鼓弄也掙脫不開。
“瞧?他們在那!”那咻說。
“這……這也太高了?”劉麻子看的直咧嘴。都是自己的手下人,跟常老大也沒啥深仇大恨,自然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罪不救。可這種高度,怎麽往上爬?就算叫來了消防人員,弄來了雲梯也架不了這麽高呀?
“劉爺,别猶豫了,那繭子裏肯定空氣稀缺,一會兒我大哥會憋死的呀!要不然讓我們開槍試試?我槍法準。”常老二端起獵槍瞄準了倒懸着繭子的那根細長絲線說。
“常二哥你瘋了?且不說你能不能打中,就算湊巧打準了,你想想,那麽高人掉下來還能有好嗎?”馬程峰扒開獵槍說。
劉麻子擡頭看了一眼就覺着眼暈,他說:“程峰啊,這飛檐走壁可是你的絕活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快想想法子。”
“不瞞您說,上去我是沒問題,可上去了以後怎麽救人啊?那山洞足有三十來米高,掉下來人都得摔成肉餅。”馬程峰也是愛莫能助。
“哼哼……怎麽着,劉前輩,該求的都求了,就是不想開口求我嘛?”那咻抱着肩膀靠在岩壁上,好像已經十拿九穩了。
“你?”劉麻子狐疑地打量着他,這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跟馬程峰年紀相差無幾,興許有兩下子,可連馬程峰都沒把握的事,他能行?再者說了,他是外人,真傳出去了可不好聽。盜門中這麽多高手都救不了的,卻要一個外人救?
“那兄,你有把握嗎?”别人不知,馬程峰卻知道那咻的本事。這小子身上的兩根天蠶銀絲玩的出神入化,那可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的身法早已超出了輕功的範疇。
“那也得有人求我呀?我總不能上趕子上去救人,忙活一路十三遭下來了還得落埋怨吧?”那咻陰陽怪氣地說道,一邊說一邊斜眼看着劉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