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吧唧吧唧嘴,拍了拍小肚子,心滿意足地說:“嘿嘿……我家公子看來明天要請我吃肥肥的大兔子了!搞定!”
正在自言自語,突然,她的兩隻耳朵微微抖了抖,然後提着鼻子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特殊氣味,氣味是從404方向飄來的。
她趕緊裹上衣服沖出了衛生間。走廊裏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那股特殊氣味愈發的濃郁了。她貼在404門上聽了聽,屋裏沒有動靜,常小曼可能是睡着了。
她推開門走進去一瞧,常小曼躺在靠門口的床上,把身子蜷在被窩裏正在打哆嗦,但她雙眼卻緊緊閉着,而且有一股淡淡的粘稠液體從她口中淌了出來。這可不是哈喇子,這液體是人大腦中的腺體分泌出的液體,從迷信角度講這叫魂水!
那隻健壯的九命貓四隻爪子踩在常小曼胸口處,撅着小嘴對準她的口鼻,一點點吸食着,如果魂水被它吸入腹中這人就沒救了。
“咦?好大的一隻花喵啊!夠我吃兩頓的了!”小狐狸笑嘻嘻地走了過去,搖身一變化作一隻一米多長的大白狐。
白狐咧着嘴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口中兩顆鋒利的犬齒露在外邊,那健壯的大爪子踩在地上竟然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動靜是沒動靜,但小狐仙這麽大的個頭,渾身飄逸柔順的毛發微微抖動着,九命貓那麽機警能看不見嗎?
九命貓剛要吸常小曼的魂水,突然轉頭一看,立馬就吓炸毛了。喵嗚一聲慘叫,蹦起來老高。
“貓咪我們玩耍吧?”大白狐口吐人言。
九命貓就差把魂兒吓掉了,四條腿都不知道咋搗騰好了,沒命似地跑。白狐高高躍起把它叼在嘴裏,九命貓個頭是大,可跟一隻一米多長的大白狐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動物都有獵食本能,白狐一口把它叼在口中,直接用鋒利的犬齒咬斷了它的喉嚨,然後重重地把它的身體甩了出去。
一擊緻命,九命貓躺在地上,脖子上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流血,已經不動彈了。本想追上去徹底滅了它剩下的八條魂兒,但小狐仙身子太大了,寝室本來就不寬,一米多長的大狐狸行動也就沒那麽自如,它見到這隻九命貓十分激動,也忘了自己現在不是人形是狐身。下落的時候,竟不小心撞到了床頭上。
撞得它滿眼冒金星,變回人形,捂着腦袋直掉眼淚。“哎呀……都起大包了!你這該死的花喵!”
她咒罵着,可一擡頭,卻發現,那九命貓的屍體竟不見了,仔細尋找,她發現宿舍屋頂有排風道,堵着排風道的瓷磚已經被頂開了,估計那九命貓趁她不注意順着排風道跑了。
是想追,這麽好的獵物百年難遇,可咋追?貓兒身子苗條,她這麽肥的一條大狐狸能鑽進去嗎?也隻好望城興歎了。
“第二條命!哼哼……我倒要看看你這九條命是怎麽交代的!你們貓兒不是有耐心嗎?我們狐狸捕獵也有耐心!”胡小狸揉着腦袋上的包,轉身坐在了常小曼床邊。
常小曼睡得很沉,剛才屋裏這麽大的動靜竟然沒有把她吵醒,可見是着了九命貓的道了。
胡小狸趴在她身前,低頭下去,輕輕吹出一口悠悠香氣,直把她嘴角流出的魂水又吹了回去。
“小曼姐?你好貪睡呀?”胡小狸笑着說。
常小曼的魂水歸體,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被叫醒了。
“小狸?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呀?我怎麽睡着了?是不是那隻九命貓來了呀?”她裹着被子蜷着身子有些害怕。
“小曼姐不用怕,今晚你就踏踏實實的睡,那花喵不會來了!”
小曼的睡意早就吓沒了,又問說:“你自己剛才在衛生間裏洗澡,就沒遇到……”她欲言又止。馬程峰隻說這位遠方表妹有本事,說她可以對付九命貓,卻沒說表妹會法術可以降妖除魔。
“遇到什麽?你說女鬼呀?好像是有一頭,可是她害怕我……嫌我長得醜!”胡小狸嘟着嘴。
“啊?你也見到那個女鬼了?”
“不過很可惜,那個可憐的女鬼以後再也不能出來玩耍了,她死掉了!”胡小狸歎了口氣,好像是在爲女鬼默哀。
這一宿倆女生基本也沒睡,胡小狸貪睡,可常小曼一直纏着她不讓睡,給她講了許多人間趣聞。自然的,對她而言隻是如何生活,而對小狐仙來說就是天大的趣聞了。她終于明白,被她叫做“鐵牛”的東西是汽車;那個可以出人影的鐵盒子叫電視;還有一個可以聽到千裏之音的東西叫電話。
“呀!姐姐……你……你流血了……好多……你受傷了嗎?”後半夜,胡小狸坐在常小曼床邊,突然就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以爲剛才是九命貓傷了常小曼呢。
常小曼詫異地看着她,簡直把她當成怪物一般。然後從兜子裏掏出一包姨媽巾說:“小狸你别總冒虎嗑行不行!真服了你!”
胡小狸滿臉寫着茫然……無辜……不解……好奇……
這一宿,那府的馬程峰睡的挺舒坦,那家的藥方真是有奇效。第二天早上一睜開眼睛,立刻就覺得自己好像煥發新生,渾身上下又活力充沛了起來,拍拍胸口,那股燥熱沉悶的感覺沒有了,而且後背上被九命貓撓出的兩個大口子也不疼了。伸手一摸,竟然結硬皮了。
屋外,鳥兒們落在那棵老銀杏樹上叽叽喳喳叫個沒完沒了。爐竈上何秋敏正在給孩子們煮粥,鍋裏邊咕嘟嘟冒着泡,米香撲鼻。
他走出來,伸了個懶腰,看着何秋敏賢惠的樣子,仿佛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程峰兄弟起的好早啊!”那咻坐在三米多高的樹枝上,垂着腿正在端着水杯刷牙。
“那兄說笑了,其實這是我起最晚的時候,不瞞你說,我晚上很少睡覺。”馬程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