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突然就見衛生間的燈泡閃了兩下後熄滅了。窗外,一股股陰冷的寒風直往裏吹。
胡小狸眨巴眨巴眼睛,擡頭看了看燈泡,光着身子走了過來,翹起腳尖拍拍五十瓦燈泡,自言自語說:“你怎麽不亮了?是油燃盡了嗎?亮起來!奇怪,這油燈怎麽沒有油啊?”
她并沒有覺察到,衛生間後的廁所黑暗角落裏,最後一個格子裏的門無聲無息地被某種神秘力量推開了。
“泡泡……好多泡泡……香香的!”她是狐狸精自然是不怕黑,摸着黑還在玩弄頭上洗發水的泡沫。
“咦?好像來人了?不是說四樓沒人住的嗎?”她也感覺到背後好像站着一個人。
她慢慢轉過頭來,就見不知何時,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裙女孩,女孩的裙子太素了,一點花案都沒有,直垂到小腿。她下邊沒有穿鞋,就這麽光着腳丫站在胡小狸面前。
胡小狸好奇地打量着她,問:“姐姐,你好奇怪呀,你的身體好冷,是不是生病了?爲什麽你的頭發這麽長啊?能看見路嗎?”
身後的女孩是一頭長發,長發披撒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臉面,她雙手垂在兩側,十分僵硬,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具屍體。
胡小狸伸出纖細的指尖隔着她的長發摸了摸她的腦門。“呀,好涼!你怎麽沒有體溫?”動物有動物的習性,跟陌生人或者動物打交道的方式也不同。她又往前挺了挺,崛起高挺的鼻子湊近她臉上嗅了嗅。
“哎呀,好重的陰氣,姐姐你該吃藥了!”這得多大的膽子?正常人早就撒丫子吓跑了,她倒好,還關心起了一個冤死的女鬼。
“冤……冤……冤呀!!!”女鬼的聲音十分凄涼,忽遠忽近回蕩在衛生間裏。
她擡起僵硬的手,一點點掀開了自己擋在面前的長發……
胡小狸就這麽瞪大了雙眼好奇地看着她,與她的距離很近很近,絲毫沒有畏懼。
長發被她掀開了,長發後那是怎樣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面呀!!!她雙眼凸出眼眶,眼中布滿血絲,她的下巴比普通人要長一大截,微微張着嘴,口中吐出一條鮮紅的舌頭。
這是冤死鬼慣用的手段,用自己猙獰的死相吓人。也就是老百姓總說的找替身,如果被她的死相吓死,她的魂魄就能上身,然後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幾天前的米琪,之所以那般古怪就是因爲早已被鬼身上了。
女鬼如法炮制打算吓死胡小狸,卻沒想到,這可愛漂亮的姑娘竟然不爲所動。不但不害怕不跑,反而愈發的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姐姐……你的舌頭好長哦?”胡小狸伸手掐住女鬼的舌頭用力往下一扯。疼的女鬼差點叫出來。
“你不怕我嗎?我八年前就死了……我死得冤啊……”她冰冷的雙手搭在了胡小狸白暫的柳葉肩上。
胡小狸眯着眼睛依舊是一張嬉皮笑臉。“姐姐這樣就算吓人了嗎?這有什麽可怕的呀?來來來,姐姐看看小狸吓人不?”
說着話,胡小狸把腦袋轉了過去,她一揚手,一股陰風吹過,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了,窗戶也關上了,現在這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不,是一狐一鬼。衛生間裏升起了一股濃重的霧氣,霧氣裏透着一股醉人的香味,對常人說那是香味,那懂行的都知道,這是狐狸精身上的狐臊味,專門勾引男人的。
女鬼心裏邊也納悶呢,這什麽揍的?這特麽是人嗎?膽子也太大了?她還要吓唬吓唬自己?天底下有這麽大膽的女孩?
胡小狸慢慢轉過身來,猛地擡起頭。隻看得身體依舊是剛才那性感曼妙,玲珑剔透的美人身子,可……可她的頭……她哪裏是人腦袋,分明就是隻狐狸。那狐狸腦袋上長滿了雪白的毛發,她眯着眼睛,嘴角上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微微張着嘴,口中直往外淌哈喇子。更可怕的是,這個狐狸腦袋竟然開口說人話了……
“姐姐……你看我吓人嗎?”
女鬼吓的媽呀一聲化作一股白煙縮回到廁所裏不敢出來了。
“姐姐?你跑什麽呀?不是要吓唬我的嗎?真沒勁!”小狐仙搖身一變,重新幻化人形,光着身子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廁所裏邊。
推開廁所門一瞅,那女鬼抱着肩膀吓的直哆嗦,生怕她靠近把自己怎麽了。胡小狸擡頭一瞅,廁所上頭吊着一根繩子,估計這就是她臨死前上吊的位置。
“哦,姐姐是吊死的呀?哎呀,這麽死多難看啊?來來來,跟我說說,有什麽想不開的?你看我,修行了這麽多年才幻化人形,做人多好呀!可以吃肉,可以出去玩,不用擔心被抓。對了,還可以談戀愛!可以生孩子!”她嬉笑着直拍巴掌。
女鬼說八年前她最愛的男生抛棄了她,當時她已經懷了孩子,可那個狠心的男生竟然看上了臨班的女孩,她一時想不開就自盡了。因爲命裏陽壽未盡,無法下地府重新投胎,這才一直悠蕩在人間怨氣不散。
“你也挺慘的,要怪就怪姐姐看錯了人許錯了情。但你前幾日又害死兩條無辜人命,實屬罪上加罪,就算是日後有機會重入輪回,也将飽受地獄之刑,下一世斷然不可投入人道了。做畜生不好,天底下又有幾隻像我這麽有靈性的小狐狸可以修爲人形的呢?所以呀……我勸姐姐就……嘿嘿……”她壞笑着,舔了舔嘴角的哈喇子,一步步走近。
“大仙饒命……我沒有呀,那兩個女孩真不是我害死的,求大仙放過我吧!”女鬼跪地苦苦求饒。
“不不不,這裏多臭啊,奴家是想救你呀!嘿嘿……反正你是無主冤魂,吃了你可增加奴家的修爲,又不至于遭了天譴。救你出苦海,你我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