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馬程峰就看到米琪站在404窗口時,那表情好像是在拜月吸食月華之氣,但還不敢肯定,如今常小曼這麽說了,那就沒跑了。“爲什麽說不是人?你不是也拜月嗎?你不是人嘛?”
“我和她不同,活人拜月因爲體内有陽氣做調和,所以吐納出的氣息中彙集着陰陽,可404中的卻全都是陰氣。她定然是吸了後半夜的月華。”常小曼推測說。
馬程峰說昨夜的拜月人是米琪。“既然你都學會了拜月之術,會不會米琪也會,而她與你所學之術恰恰相反,你拜的是前半夜月亮,她拜後半夜?”
常小曼說,當初我偶遇一個神秘老道。老道告訴我,活人永遠不可拜子夜後的月亮。“陽拜夜月,陰拜晨月。晨月的意思就是淩晨時候的月亮。如果你沒看錯的話,恐怕昨晚之前米琪就已經死了。”
馬程峰倒在靠床邊的床鋪上,腦袋枕着雙手,仰面看着窗外的月亮。他睜開鬼瞳,兩抹幽綠色綻放開來。他雖不會拜月之術,不過這雙鬼瞳中卻蘊含着無窮神秘力量。鬼瞳在夜色中逐漸吞沒了整個眼仁,他的雙眼中形成一道逆時針旋轉的漩渦。半空中那一抹抹晶瑩的細小顆粒被鬼瞳吸入其中,開始時候就覺得雙眼中冰冰涼涼的,就像吃了薄荷糖。随着鬼瞳中幽綠的光芒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那股寒意也越來越重。
不出數秒,他竟然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口中直往外吐寒氣。吓的他隻好閉上鬼瞳,再不敢用自己獨特的法子吸食月華之氣。
“這玩應……哪好啊?你吸它幹嘛?凍死了……”馬程峰裹緊了棉被哆哆嗦嗦說。
“哎?你是不是傻呀?男不拜月女不祭竈,你不懂嗎?男人體内陽氣重,不能與月華之氣相結合,而且今日月亮不圓,活人也不可拜月呀!你亂來會讓體内真氣紊亂的!”常小曼埋怨他說。
二人說着話,也不至于寂寞,眨眼就到了十點半。
咔哒……咔哒……咔哒……這時,外邊走廊裏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腳步聲是從走廊盡頭廁所方向傳來的,那腳步邁動的極有節奏。
常小曼臉都吓綠了,别看在外邊這位常五妹咋咋呼呼的,真碰上這種事比誰都膽小。她死死掐着馬程峰的胳膊,指甲都陷入肉裏去了,疼的馬程峰直皺眉頭。
“你……你知道嗎……八年前404死的那個學姐,就是在廁所上吊的!肯定是她……沒錯……肯定是她!”
咔哒……咔哒……走廊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馬程峰豎起食指在嘴邊示意她别出聲。他抽出七星刃踮着腳尖走到門前,把耳朵貼在了門上仔細辨認着。
腳步聲愈發的近了,最後竟然停在了404門口就沒了動靜。
常小曼指了指門外,小聲顫顫說:“她……就在門外!”
馬程峰點了點頭,左手慢慢搭在了門把手上,心中默數三個數,然後猛地拽開……
嘩啦……門外一股陰風吹在他臉上,可走廊裏卻什麽都沒有,他探頭出去看看左右,連個人影都沒有。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回身關了門。“奇怪,明明就在門外呀?難道真是鬼怪作祟?”
“不行,周末我說什麽也要回梨樹屯再找黃師傅去,必須讓他給我紮個紙人貼身保護,太特麽吓人了……”她心裏還惦記着呢。
404寝室靠門方向的儲物櫃上貼着個小鏡子,馬程峰關上門往裏走,正好背對着那面鏡子,而常小曼則是坐在靠裏邊的那張床鋪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見到鏡子裏自己的倒影。
她慢慢擡起頭,目光落在鏡子上。她上下牙床打着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你還不如讓你哥來學校保護你更靠譜呢。”馬程峰說。
常小曼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慢慢擡起右手指着馬程峰身後。
“我臉上埋汰嗎?”馬程峰摸了摸臉蛋問她。絲毫沒意識到背後那面鏡子有問題。
他倆此刻是面對面,一個看着門口的小鏡子,一個看着窗外,看的情景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
常小曼看到,鏡子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披頭散發,穿着一件白色裙子,長發遮住了臉面。她就站在馬程峰的背後。而馬程峰看到,常小曼那張床旁邊的窗戶外邊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貓,那是隻虎皮貓,貓咪就隔着玻璃窗趴在窗台上,雙目炯炯有神,張開四隻爪子,欲做撲咬之勢。
“啊?小曼!當心!”馬程峰一步沖了上來,把常小曼撲倒在床上。
常小曼還沒等反應過來呢,就聽身邊的窗戶嘩啦一聲碎了。那九命貓尖爪竟然劃碎了玻璃撲了進來,幸好馬程峰壓在她的身上。
“嘶……哎喲……”馬程峰直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
喵嗚……喵嗚……九命貓四隻爪子踩着馬程峰的背上口中咆哮着。馬程峰一隻手把小曼護在身下,揚起右手朝着自己背部就砍了過去。一般人很難做出這種動作,要不然也不需要癢癢撓了。可馬程峰骨骼十分柔軟,幾乎可以做出雜技演員的所有動作。
黑漆漆的404宿舍中寒芒乍現,那九命貓上次吃過虧,它識得七星刃的厲害,趕緊從馬程峰背上蹦了下去。這一刀下去,非但沒有砍到那賊貓,竟把上鋪的床梁砍斷了,頓時,上鋪壓了下來,馬程峰隻好揚起左手去支撐。
“程峰……你……你流血了……”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着馬程峰背脊往下淌,已經染紅了常小曼的衣衫。若不是他剛才拼死保護,恐怕常小曼就沒救了。
“沒事,應該是皮外傷,我倒不出來手,快幫我撐着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