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走啊!好好好!狐姐姐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隻要能救常小曼就行。”馬程峰隻好認栽随了她的願。
“嘿嘿……”小狐狸一轉身化作一縷縷妖氣,順着常小曼七竅就鑽了進去。這狐仙的陽魄進入常小曼體内後,她依舊沒有動靜,倒在炕上渾身汗如雨下,體溫還是燙手。
“小曼?你感覺好點了嗎?”他湊上前去試着拍了拍她。
他的手剛碰到常小曼的肩膀,突然就見常小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睜開了。她張開雙臂把馬程峰抱了個滿懷,照着他臉頰上就留下一記玫瑰紅唇印。
“你……你……狐姐姐你别鬧!讓你救常小曼,不是拿她的肉身瞎玩的!胡鬧!”馬程峰推開她趕緊擦去臉上的唇印。
常小曼從炕上坐起身來,眨巴眨巴眼睛,摸摸自己的臉蛋,又往自己豐滿的胸脯抓了下,滿意地眯着眼睛笑了出來。
“嘿嘿……做人的感覺真好!三天!就三天好不好?”她撒嬌似地搖着馬程峰的胳膊。
“不行!”馬程峰斬釘截鐵地拒絕她。“說好了,你先幫常小曼祛除體内的陰寒之氣,你需要的善緣我自然會想法子的,你若再這般耍無賴小心我燒了你那身狐狸皮囊!看你功德圓滿時上哪找肉身去!”
“好嘛,哼!就知道欺負奴家!可今夜不行啊,奴家要等到明日日出後,吸陽氣緩解她體内的陰寒。”小狐仙委屈地說道。
馬程峰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有點後悔答應她上常小曼的肉身了,這淘氣的狐狸精指不定今晚怎麽折騰呢。五百年了,從沒有做人的暢快感,就好像剛剛刑滿釋放的囚徒重見天日一樣。
常小曼從炕上蹦下來,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底兒朝天,然後打了個飽嗝。她竟當着馬程峰的面開始脫襯衣襯褲……最後脫的隻剩貼身小衣。然後光着小腳丫推門就往外跑。
“我的姑奶奶呀!!!”馬程峰抱起大衣沖出去趕緊給她披上。“你現在是人!!!不是狐狸精!哪有你這麽穿的?她是個女孩子好不好?你别禍害人!”
此時正是午夜,眼前的這個“常小曼”也不搭理他,就這麽光着小腳丫站在冰冷的雪地裏呼吸着。她是那種大口大口呼吸,每吸一口氣,馬程峰就見空氣中凝聚起無數泛着熒光色的透明裝小顆粒。她反複吸了好幾口,最後終于緩緩睜開眼睛,神情好像舒暢了許多。
“爽!!!”
“狐姐姐,你這是幹嘛?”馬程峰詫異問道。
“吸月華呀!這是奴家需要的東西,五百年了,已經五百年沒有嘗到月華的滋味了!”常小曼手指尖掐着一縷發絲舞弄着,好像十分喜歡這個新軀殼。
“那咱能先把衣服穿上嗎?你現在是人,人是會生病的!”馬程峰把羽絨服披在她身上說道。
小狐仙歪着腦袋看着馬程峰,眼神中充滿了憐愛之情,這種眼神隻有狐狸精才會有,從不見常小曼如此溫暖過。她靜靜地注視着馬程峰,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那一刻,馬程峰的心都要化了,雖然明明知道眼前的美人是那隻騷狐狸,但第一次面對學姐常小曼如此妩媚動人,心中不免泛起波瀾。原來她也可以這麽美!
“陪我去看他好嘛?”常小曼的語調十分感性,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跟馬程峰說話。
馬程峰問:“看他?他是誰?”
常小曼回身從屋裏把鞋子拎出來,别别扭扭地套在了腳上,好像還很不适應穿鞋,或者說,她隻是不适應穿這個年代的鞋子。她又吩咐馬程峰拿了點黃紙和香燭。
她也不再說什麽,跑在前邊,跟馬程峰手牽着手,跑跑跳跳,那步伐就像是小兔子一樣,又像是個孩子在一跑一颠。她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歌謠,帶着馬程峰在雪地裏越跑越遠。
馬程峰心想,她都被封印五百年了,也夠可憐的,既然她能救常小曼,索性今夜就随她去吧。
二人越走越遠,順着村道一直往下走,然後翻過一道道山梁,最後停在了一條被冰封了的小河溝邊。
“你怎麽不走了?狐姐姐喜歡河嗎?可大冬天的,河水都凍住了。”馬程峰好奇問道。
這條小河馬程峰兒時經常和小夥伴們來抓魚,記得奶奶曾說過,他再瘋再玩也不能跑過這條小河,這條小河就仿佛是一條警戒線一樣,因爲河對岸就是那座荒山,山上是胡老爺廟。屯子裏的頑童們沒少被大人們吓唬。
“你再哭?再哭讓胡老爺來抓你!”大人一句話真的就把孩子吓住了。農村裏總會有這樣的黑段子,老百姓口口相傳,可能最終的目的隻是用來吓唬那些不聽話孩子的。
常小曼沒有說話,收起頑皮,順着冰封的小河溝一直朝前走,隻不過這一次她走的很慢很慢,走走停停,河邊如果出現樹木,她都會過去看兩眼。
大概找了八九棵樹,最後她站在一棵老棗樹前停了下來。這棵樹馬程峰記得,小時候孩子們要吃棗子都是他爬上樹給大夥打下來。老人們說很早之前就有這棵樹了,都不知道長了多少個年頭。每到秋天,樹枝上挂滿了紅色棗子,隻是由于此地離胡老爺府太近,除了孩子們外也沒人願意往這兒來。
常小曼走到樹下慢慢彎下腰去,伸手撫摸着粗糙的老樹樹幹。馬程峰不知她也做什麽,但看她情真意切的表情又不好打擾,隻好站在一旁陪伴着。
她就這麽蹲着,雙手一下下撫摸着老棗樹,許久許久。馬程峰都在邊上站了一個多鍾頭了,凍得他鼻涕都流到了上嘴唇。
“狐姐姐……是不是……要不你先起來,時候久了小曼身子受不了,太冷了。”馬程峰把她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