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和常家四兄弟焦急地等待着,以爲他們三人回不來了呢!
“瞎爺?程峰?可算出來了!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得沖回去救你們!哪有把你們丢下我們苟且偷生的道理?這還是江湖人所爲嗎?”李大海這張嘴太會說了,說的人聲淚俱下,好像他真打算豁出命去救他們似的。
“海爺,這個你拿着,咱們九死一生,也算沒白忙活。”馬程峰把那顆狼人尖牙交給了他。
一行人在山嶺中穿行數小時後,終于走了出去。傍晚時分這才回到市裏。
李大海說這次多虧了程峰小兄弟,說什麽我也得好好款待一下你。便留所有人在府中暢飲,不過馬程峰不喜歡跟這群江湖人湊熱鬧,隻喝了杯酒就匆匆離開了。
這一次,他本無心卷進來,但爲了老瞎子還是不得不又做了回賊偷。雖說他是無心之舉,但他這一次算是打出名氣了,一夜之間,熱河江湖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馬程峰的大名。
“程峰啊,這次李大海能逢兇化吉全要歸功于你,我看日後你再想不卷入江湖紛争也不太可能了。”劉麻子對他說。
“我就是我,誰也不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随他們怎麽說吧,對了,我走後湯疤子沒爲難您吧?”
劉麻子翹起嘴角不屑道:“他爲難我?他還是擔心擔心他自己吧?少主子來了,把他好通臭罵,估計這時候正閉門思過呢。怕是最近不敢出來惹事了。”
“少主子?你們這個少主子對熱河的生意還真上心。一直總聽你們說盜門少主子,他是董三立之後?”
劉麻子摟着馬程峰肩膀說,這個江湖沒那麽簡單,日後我都會爲你引薦。不過少主子脾氣有點怪,怕是跟你不好相處。
眼看還有幾天就要過大年了,熱河街頭喜氣洋洋,二仙居附近人山人海。馬程峰買了些小點心,又去金店裏打了個金镯子。
“嘿嘿……幹嘛這麽客氣?還要送人家手镯?咋地?想把姐姐我套起來呀?”常小曼绯紅着臉蛋羞答答問道。
馬程峰是個不懂浪漫沒有情調的家夥,冷冷說:“學姐若是喜歡我再買一隻手镯送你就是,不過這隻可不是送你的。”
“哼!”雖然嘴上生氣,可常小曼卻不敢離開馬程峰半步。别忘了,那陰魂不散的九命貓随時都有可能出現。
“我要回家過年,學姐就别跟着我了!”
“馬程峰你是不是腦袋有病啊?放着熱河這繁華的大城市不呆,偏要跑回那鳥不拉屎的山裏去過年?”
馬程峰說,家中雖窮,可那也是我的家!
常小曼沒好氣喊道:“狗屁!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回家過年,你心裏就是想着張慧芳!”
馬程峰也懶得跟她解釋,獨自朝火車站走去。
“哎?你等等我呀……你走了我怎麽辦?”她又隻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農村孩子雖然向往大城市的繁華,但那貧苦的家鄉永遠是他們最難以割舍的寶貴記憶。不過農村過年比城裏有年味兒,陰曆27午後,馬程峰和常小曼坐着大巴車回到了梨樹屯腳下。屯子裏别看隻有百十來戶人家,可今兒卻出奇的熱鬧,在山腳下就能看見家家戶戶門上和窗戶上貼着喜慶的窗花和對聯。
山腳下的土道僅有一米來寬,二人一前一後踩着腳下吱呀作響的積雪。
常小曼小跑幾步,很自覺地挎上了他的胳膊,然後還裝作若無其事地目視前方。那姿态就好似是帶着新姑爺回家過年的小媳婦兒。
“别誤會,隻是幫你撐撐門面而已。”她洋洋不睬道。
沒走幾步,背後傳來了喜慶的唢呐聲。二人回頭一看,不知是誰家趕在過大年前娶了新媳婦兒。那年頭鄉下人真的沒什麽攀比心理,尤其交通又不發達,沒有大擺陣勢雇車隊的。
新郎官走在最前邊,胸前戴着朵大紅花,右手牽着頭小毛驢,毛驢背上馱着的就是新娘子。新娘子穿着花棉襖,頭上扇着紅蓋頭,小毛驢一走,她的身子就往上一颠。
新人後邊是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那年頭娘家彩禮能陪送個洗衣機都算大件兒了。送親隊伍裏有幾個娘家戚兒,擡着一個個大紙盒箱子,看起來娘家條件不錯。
送親隊伍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順着土道往上走,山頂上隻有一個梨樹屯。
“程峰?你回來了?快快快,一會兒去家裏喝酒去啊!讨點喜氣!”新郎官挺熱情,遠遠的就跟他打招呼。
馬程峰和常小曼趕緊給送親隊伍讓作一旁,目送他們上去。
農村人講究這些,這叫啥?出門見喜,吉利!可不能擋了結婚的送親隊伍,那就等于擋了自己的喜氣。
新郎官家離馬程峰家不遠,就隔了幾間老屋。他叫王友輝,比馬程峰能大個七八歲。王家在屯子裏邊人緣好,誰家有點啥事都願意去幫忙,不過人好,命不一定好。馬程峰命運坎坷,一出生就克死親爹親娘,去年年邁的奶奶也撒手人寰。雖然王友輝二老健在,但他這命比馬程峰好糾結。
他這都是三婚了。不是這男人爲情不專一,而是她娶的媳婦兒命薄,娶一個死一個,第一個媳婦兒過門才一天第二天一早,王友輝睜眼睛一瞅,新媳婦兒身子都硬了。
娶第二個媳婦兒是大前年時候了,那個媳婦兒生的漂亮,十裏八鄉都說王家好福氣,娶了個仙女兒。但厄運依舊沒有放過他。大婚那日,新人拜過天地,把媳婦兒送入洞房,王友輝就出來陪親朋好友喝酒。等他喝的醉醺醺回了新房一瞅,媳婦兒倒在地上七孔流血而亡。她手中拿着酒杯,杯中是毒酒!
爲此,王家老父親沒少請先生給看,要說一個死了可能是偶然,娶了倆媳婦兒都死的不明不白的,這也太邪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