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桶裏五枚大錢壓在一起,形成一樽銅錢塔的形狀。
“常五妹,你行啊,這要是把你帶到賭桌上搖色子戰無不勝呀!”李大海連連誇贊。
“沒……沒……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弄成這樣了!我哪有這本事啊?”自然是不關常小曼的事,真要有這本事她就去當賭神去了。
“你倆别吵!”老瞎子伸出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撫摸着銅錢塔。
下邊壓着的那四枚銅錢肯定無法辨别了,而最上邊的這枚正好就是漢武帝銅錢的正面。
老瞎子的手哆哆嗦嗦地收了回來,雙眉緊皺。“嘶……寶卦?”
“前輩,何爲寶卦?是兇還是吉呀?”常小曼追問他。
老瞎子喃喃道:“漢帝對應五行金,意爲,富貴生死金上求呀!險呐!!!”
紫金棺中的妖屍不安分地掙紮着想沖破束縛,好在纏了一圈墨鬥線暫時困住了他,不過能不能挺半個鍾頭連老瞎子自己心裏都沒譜,隻能祈禱馬程峰那邊一切順利,盡早回來。
冥殿外圍的八座金殿的方位也是有講究的,可不是一個正弧形,它是按照八卦方位分布而成。這樣的布局絕非一般的建築師能夠構思而出,就算到了當代,圖紙能畫出來,但到最後能建造出這麽完整的布局也是難上加難,偏一分一毫這太極圈都不成局。老瞎子的确神機妙算,可他畢竟是個瞎子,旁人做自己的眼睛,口述下來的東西在自己心底裏形成一個虛拟的影像,多多少少都沒那麽完整。而且,外人不是研究這些的,肯定也不懂得其中厲害。
馬程峰就跟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在九宮金殿外邊亂撞,鬼瞳無法打開,隻能依靠記憶中殘留着的古墓布局去分辨大概的方向。
“狐狸!你在裏邊搞什麽東西呢?我看不見了!”他揉了揉眼睛,心底裏責問小狐狸。
鬼瞳中的小狐狸正在與那股煞氣苦苦糾纏,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他,恐怕鬼瞳想徹底消化掉古墓中的煞氣還需要些時間。
他在九宮金殿中東一頭西一頭胡亂奔跑着,總算是找到了一座金殿。打開手電一照,大殿中金燦燦的,盤龍柱,金座,頭頂的彩畫,一切都與先前一模一樣。金殿的舉架較高,足有四米多高,當然,這個高度對于馬程峰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他擡頭用手電照着頂端的彩畫,這古墓沉積在山中這麽久,無數年的歲月侵襲竟然那副彩畫依舊色彩斑斓,可見當年畫師的功力了。
第一次下來時候,他也沒太仔細看,原以爲頭頂上畫的是九仙圖,被老瞎子一說,再仔細一瞅,确實跟民間流傳的九仙圖有些不同。畫中跪在地上的八位仙家可不簡單,這八人臉面十分模糊,你越想仔細看,就越看不清他們八位長什麽樣,而且會看的你骨子裏陰嗖嗖的寒意十足。八人分别拿着手中的法寶,寶物在金光下耀眼奪目。
八仙跪拜的那位老者衣着和打扮都與傳說中的太上老君很像,不過老者眉心處隐約透着一股妖氣,而且眼中射出的神魄帶着令人畏懼的邪惡。他眯着眼睛,坐在地上俯身看着手中托着的一張玉簡。這玉簡晶瑩剔透,每一頁都薄如蟬翼般。
他一隻手托着玉簡,一隻手拿着毛筆,好像正要在玉簡上書寫文字。
玉簡側軸上寫着三個繁體大字“九陽箋”!
馬程峰越看越是稱奇,就好像這張靜态的彩畫正在向世人描繪一個完整的故事一般,但故事中藏着千萬種密碼,讓世人無法解讀出它的奧妙來。
“公子!都是你幹的好事!奴家才爲你收拾完爛攤子,以後能不能不要瞎往鬼瞳中吸東西呀?裏邊還住着人呢好嗎?你不怕毒死我這貌美如花,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嗎?”一雙鬼瞳突然射出兩抹幽綠的光。小狐狸叽叽喳喳地在鬼瞳中埋怨道。
若不是她說話了,馬程峰還不能清醒。剛才他的思緒越飄越遠,他的靈魂仿佛已經與頭頂彩畫融爲一體。視覺中,自己正坐在一片混沌中,與那八位不知來曆的妖仙比肩而坐,聆聽着九陽真君的教誨。
“怎麽會這樣……”他揉了揉眼睛。幸好有小狐狸叫醒了自己,若不然再過會兒半個鍾頭的時間可就到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公子自己做的好事還問奴家嗎?也不怕毒死你!!!快醒醒!”小狐狸妩媚的陽魄從鬼瞳中飄了出來彙聚成人形。
别看平時這小狐狸嘻嘻哈哈頑皮的很,可剛出來,擡頭突然見到那詭異的彩畫,吓的她嗖地下又鑽回了鬼瞳中再也不敢出來了。
“狐姐姐你跑什麽呀?”馬程峰問她。
“我……我不要出來!九陽真君!我怕……”
對呀,老瞎子囑咐過自己,必須用靈符爲頭頂彩畫中的九陽真君開眼光!
“你怕九陽真君?可它隻是副畫呀?”
鬼瞳中的小狐狸說九陽真君乃是地仙之祖,地仙與天上的大羅神仙不同,地仙管的就是地上的妖鬼,屬于妖鬼的頂頭上司,我當然怕他了!
馬程峰又問:“那如果我爲這副畫中的九陽真君開了眼光會如何?”
“公子開一個沒用,這九宮金殿本就是個八卦局,八幅畫少一個都不成,如果能讓九陽真君的右眼亮起來,必然會鎮住這九宮金殿中的妖鬼,不說了,奴家要去睡覺了,晚安!”有地仙之祖的仙像在,小狐狸是打死也不願再露面了。
馬程峰瞄了瞄,拿出一張純陽符一躍而起,貼在了彩畫中九陽真君的右眼之上,然後又咬破食指,把食指的純陽之血把靈符上的字迹描了一遍。頓時,就見彩畫中,九陽真君的右眼中就射出一道金燦燦的光芒,那光芒瞬間吞噬了彩畫。
再去看分别跪在他周圍的八仙,八仙的軀殼竟然被金光灼燒,露出了血肉中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