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棺材前邊的那個墳頭下。”馬程峰答道。
“好,這瞞天過海的大戲能不能演好就看你們倆今晚了!走吧,咱們這次真該回去了。”
回到趙家,靜依和靜彤兩姐妹還坐在炕頭上哭呢。黃紮紙說你們先别急着哭,下午時候咱們有三分勝算,現如今可能就有五分了。
“黃師傅,真的嗎?我娘真的還有救嗎?”
“今晚你們跟我回去,你倆就住程峰他家,從今日起一直到你們娘回魂活過來前,你們都不許再進這個家門半步!”
馬程峰說她倆住我家,那我和小曼住哪兒啊?
“呵呵……你和小曼?不是吧?你記錯了吧?你現在是趙靜依,她現在是趙靜彤,你們倆自然是睡在這兒咯。”
“黃老闆,這孝子賢孫做一次也就好了,咋地?還沒完了啊?”常小曼嬌氣,那受過這特殊待遇呀,自然臉上不悅。
“你倆記住了啊!今晚無論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都必須裝下去,不能說破,就假裝沒看見!”囑咐完這些黃紮紙帶着趙家兩姐妹回了梨樹屯,隻留下馬程峰和常小曼倆人大眼瞪小眼坐在炕頭上發呆。
誰心裏能好受啊?廂房裏邊擺着口棺材,棺材裏邊睡着具屍體,那屍體與自己非親非故,自己還得管人家叫娘,能睡着嗎?
“學姐,天色不早我們就睡下吧!”馬程峰鑽進了被窩裏。
“哎哎哎?馬程峰你别不要臉啊,說話注意點,啥叫我們就睡下吧?你還真假戲真做是不是?是不是還想挨嘴巴?”
馬程峰也不搭理她,索性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東北農村那時候可沒暖氣,屋裏邊全靠這鋪小火炕取暖,火炕上邊熱,可被窩外跟室外的溫度也沒啥兩樣。常小曼坐在炕頭上沒多大會兒就堅持不住了,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拽着被子也鑽了進來。鑽是鑽進來了,不過始終用左手使勁兒推馬程峰的背,很怕他跟自己靠的太近,有什麽非分之舉。
後來也不知道馬程峰睡着沒有,就在她睡意朦胧,似睡非睡的時候馬程峰開口了。
“那貓是怎麽回事?”他淡淡問道。
“啥……啥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學姐,你一撒謊就結巴。”他轉過身盯着常小曼的眼睛說。
常小曼被他看的臉蛋紅撲撲。“好吧,我承認确實是惹上那隻死貓了,可我發誓我不是故意招惹的!誰知道它會陰魂不散啊!”
“所以呢?”
“所以……家裏四個哥哥都出去了,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害怕,隻有你能保護我!”常小曼嘟着小嘴一臉委屈。
“你知不知道那是隻九命貓啊?我對付不了它!真是納悶,你怎麽總是惹麻煩?”
常小曼拽住他的耳朵蠻橫說:“我什麽時候總惹麻煩了?哼!不就求你這點事嗎?連個女孩子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麽男人?”
“大姐,你是常五妹呀!不是說好了以後你罩我的嗎?”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小屋中,炕上的二人就好像是正在吵架的小兩口似的。這時,突然馬程峰右手搭在了常小曼背上把她摟進了被窩裏。
“哎?雖然本姑娘需要你的保護吧,可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呀?”
“那東西來了,别出聲!”馬程峰擔心她看了害怕,故意把她的小腦袋推進了被窩裏。
農村房子封閉性肯定是不如樓房好,門縫子都直往裏鑽風,所以到冬天時候一般人家都要加一層氈簾子。馬程峰就覺得從屋門那邊吹來一股涼氣,涼氣順着門吹到裏屋火炕下邊,随後就是自己的頭發和汗毛豎了起來。
馬程峰不敢睜眼,生怕自己的鬼瞳吓跑了那東西,直覺得那股涼氣圍着火炕轉了一圈,就好像有人不停地沖着他腦袋吹涼氣似的。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一股股陰氣彌漫在小屋中,圍着他倆直轉悠。那股氣息十分陰寒,竟已透過了棉被滲透進來,二人就好像躺在冰窟窿裏似的渾身都在哆嗦。常小曼這回也不推他了,緊緊抓住馬程峰的手不松開。
奇怪,這是什麽氣味?怎麽有一股臭味?這臭味還不是死人的屍臭味,而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馬程峰雙眼緊閉,隔着一層眼皮,那鬼瞳中力量已經感覺到了外界侵擾而來的陰氣,鬼瞳中的力量不安分起來,他雙瞳之中逐漸湧出一道白煙。馬程峰現在不敢看,如果睜開眼,他會看到,老屋中,一股黑氣正與白煙交織扭曲在一起,好似兩條遊蛇一般。
雖然隔着一層眼皮,但鬼瞳之中的那片混沌世界已經在他靈魂中亮起來了,混沌之中,妩媚的狐仙身披彩衣翩翩起舞,她那條濕乎乎的舌頭****着嘴角,口水已經流了出來,好像嗅到了什麽絕世美味。
這時他突然就聽屋子裏傳來一聲吱吱叫聲,然後瞬間包裹着身體的那股陰冷感消失了。他睜開眼睛,眼前一幕徹底驚呆。自己頭頂上,那道從鬼瞳中湧出的白煙逐漸彙聚成人形,正是那妩媚的小狐仙。小狐仙的身子扭動着,跟自己鬼瞳中的影像一模一樣。
“程峰?怎麽了?它……它走了嗎?”被窩裏,常小曼靠在馬程峰胸口澀澀問道。
“别出來!”馬程峰睜開鬼瞳,把狐仙陽魄收了回來。
小屋中靜悄悄的,雖然那東西被狐仙趕走了,不過屋子中卻依舊彌漫着那股奇怪的臭味。
“沒事了,沒事了!”
常小曼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她滿臉冷汗,頭發都是濕漉漉的。
那東西總算是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騙過它。這一宿倆孩子都沒敢下炕,最後淩晨時分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哼!”夢境中狐仙耍着小脾氣,嬌怒着有些不悅。今晚還好,總算是沒有用常小曼的臉。“公子需快些積攢功德,放奴家出去!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