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巨響他的肚皮炸開了,雪地上滿是鮮血與碎肉。再去看,哪裏還有老和尚?趴在雪地裏的分明就是一具好似幹屍般枯瘦的道士!這才是那妖道的本來面目,他的肉身在胡老爺府牆壁夾層中寄存了五百年之久,肉身早已幹枯,若是沒有狐仙金丹護體早就爛成血水一灘了。
“忘了告訴你了,道兄,不管你是不是善修之人,貧道可是惡修的!哈哈……”
崂山鬼道連滾帶爬朝山中跑去,這下兩身皮囊都被剝去,剩下的就是他的真身了。寒冬臘月,天上竟然悶雷滾滾,咔嚓一聲,怒雷劃過天際劈了下來……雪地中多出一具焦屍。
破廟裏,慧芳她爹攙着馬程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黃紮紙身後背着一個紙人風風火火地從屯子裏跑來,一看馬程峰受傷了趕緊把他接了過來。
“程峰你咋地了?”黃紮紙掀開馬程峰後背上的衣服一瞅,他背上露出一個烏黑烏黑的手掌印,那手掌印中隐約現出一個骷髅頭的輪廓。
“沒事,挨了那妖道一掌,死不了。對了,那狐狸皮還有用嗎?”馬程峰指着破廟裏的美人皮囊問他。
黃紮紙雙目凝神想了想說:“那狐仙精魄現在何處?”
馬程峰沒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這狐仙日後如果想恢複肉身之軀你就得幫它留着,若不然賣出去也是個好價錢。”
“賣……”馬程峰口中這個字還沒等說全呢,突然就覺得腦袋裏嗡嗡直響,雙眼中好像出現了那狐仙模糊的影像,狐仙跪在他面前熱淚盈眶,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臉的委屈之情,看的馬程峰爲之動容心有不舍。
“麻煩您幫我收着吧,既然我救了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他強忍疼痛說道。
“呵呵……你這孩子跟他不同,好心有好報,那狐仙會報答你的再造之恩的。”說罷,黃紮紙背起美人皮囊,與慧芳她爹一起攙着馬程峰回了屯子裏。
等回到屋,馬程峰趴在炕上才覺出來,後背可不僅僅是皮肉傷那麽簡單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正順着皮膚表面一點點侵襲着他的骨頭,乃至骨髓。
“看來那死瞎子回來肯定要埋怨我沒把你照顧好了。沒事,程峰忍着點,叔明兒帶你去長白山找鬼醫!他定有法子救你。”幸好黃紮紙今晚上沒走,要不然馬程峰疼的都不能下地尿尿了。
淩晨時分痛意漸弱,終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夢境中,老屋裏盡是那刺鼻的香味,妩媚的狐仙坐在炕沿上用芊芊玉指撫摸着馬程峰棱角分明的臉頰。狐仙就住在馬程峰的鬼瞳中,鬼瞳與靈魂相連接,所以馬程峰心中所想她全然知曉。今夜她竟然變成了常小曼的模樣。
馬程峰并不知自己又被狐仙牽引入夢,以爲是常小曼出現在了夢境中呢,夢裏的常小曼一反常态,百般妩媚溫柔,她那一雙小手落在自己背上,一下下爲他推拿着,好生舒坦。
“喂……小曼你幹嘛?”夢裏的小曼竟然不規矩,用濕乎乎地舌頭舔起了馬程峰的後背。
“别動,奴家爲你把妖氣吸出來,要不然三日之後公子就沒救了。”狐仙可以變化成各種模樣,可聲音卻無法模仿,一張嘴立刻暴露了。
“怎麽又是你?能不能下次用自己的模樣啊?這樣好玩嗎?”馬程峰想推開他,可自己後背火辣辣地疼動彈不得,隻能任由那條濕乎乎地舌頭在自己背上肆意遊走起來,那一刻,自己竟然第一次體會到了被強X的感覺。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既然無力反抗那就享受吧!
“公子不是喜歡叫小曼的姑娘嗎?”
“不喜歡!你聽誰說的呀?你們狐仙也這麽喜歡八卦嗎?”
狐仙暧昧地笑了笑,故意把那妖娆地小身段整個壓在了馬程峰身上,頓時,後脊梁骨上就覺着軟綿綿的。她把嘴靠近程峰耳畔悠悠地吹了口香氣。“沒人說,是公子自己的心境而已。”
“我……我……我喜歡的是慧芳!我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極力辯解着。趾高氣昂的口氣,就好像是故意扯高了嗓門喊出來,生怕外人不信一樣。但殊不知,越是調門高就越代表自己心虛!
“嘿嘿……你們人類真虛僞,難不成連自己也要欺騙嗎?”狐仙站起身來,不等馬程峰反抗,那俊俏地小臉蛋已經探了過來,輕輕在他臉蛋上香了口。
“你大爺呀!!!你這騷狐狸,恩将仇報是不是?我救了你,又替你報仇,你竟然占我便宜!”馬程峰占了便宜賣乖。
狐仙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也陷入了思索,想了片刻慢聲細語地說:“公子這麽說是不對的,奴家現在是常小曼啊!要占便宜也是常小曼占了你的便宜。如果公子不喜歡,那日後心中不要想小曼姑娘就好。”
好可怕的狐仙……
咱們現在年代治安好了,滿街都是監控探頭,有沒有誰想過,如果自己卧房裏布滿監控,你回家睡覺都不敢脫衣服是個什麽滋味?馬程峰現在何止是屋子裏是監控啊?就連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都被狐仙嚴密監控了,連自己想什麽都不敢随便想了。
“能不能給我留點隐私了?快滾!快滾!我不想看到你!”馬程峰哭笑不得。
狐仙站在炕邊上,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說,日後公子就是奴家的主人,公子吩咐奴家莫有不尊!說罷狐仙一轉身化作一縷妖氣鑽進了馬程峰雙眼之中。
“走啊!走啊!你這個偷窺狂!”馬程峰在炕上手舞足蹈地睜開了眼睛。
睜眼睛一瞅,已經是早晨了,屋裏邊坐着張慧芳一家人,三口人正跟看動物園猴子一樣望着他呢。
“我……我做噩夢了!”馬程峰尴尬地笑了笑。
慧芳她爹滿臉堆着虛僞的笑容,走過來主動給馬程峰點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