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會是誰?會不會還有人死?”
“至少今晚不會了,那東西吸了男人的陽魄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消化。行了,睡個回籠覺,有啥事明兒早上再說吧。”老瞎子翻了個身,沒多大會兒又鼾聲如雷。
第二天,老瞎子一直睡到了太陽曬屁股,慧芳端來了早飯這才爬起來。
“丫蛋,你是程峰的發小,也勉強算是我老瞎子的朋友吧,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奉勸你一句,回去轉告你爹,這兩天晚上千萬不要出門,色字頭上一把刀!”老瞎子一字一句說道。
前邊那句話好理解,小屯子裏出了人命,晚上誰還敢出來呀?可後邊那句就有點難聽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人家慧芳她爹可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民,平時對媳婦兒和閨女知冷知熱的,上兩年鎮裏還給他家發了模範夫妻的獎狀呢。
這話擱誰誰愛聽啊?慧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轉身回去了。
“你個老不正經的,會不會說話?人家慧芳她爹是正經人,以爲像你呀?”
“嘿嘿……我告訴你,不用這丫蛋不信,等過幾天有她哭的時候!”老瞎子不願說破,喝了口粥,嘴裏塞了個饅頭,跳下炕就往外走。
“哎?我還沒吃呢,你……”馬程峰無奈,隻好拿了個饅頭跟了出去。
老瞎子一隻手搭在他背上,二人朝着老爺嶺前山走了過去,大概走了三個多鍾頭,終于是找到了那天過夜的胡老爺府。
“就是這兒。”馬程峰說,然後伸手就去推門。
“别動!”
老瞎子用粗糙地大手撫摸着古磚修砌的外牆,朝着外牆東南角尋了過去,最後停在一棵老松樹下不動了。
“挖一米三!”老瞎子指着腳下位置說。
“你有病啊?有啥話能不能一氣說完?總弄的跟自己是個活神仙似的。”馬程峰瞪了他一眼。不過不得不說,每一次老瞎子算的事無不應驗,對他的本領馬程峰十分信服。
“老子現在還不能完全确定下來就是這個位置,不過按照這老宅布局,此處确實是胡老爺府宅外陽氣最盛的位置。你看看,這根松樹是不是比其他樹長的都壯?這棵樹有年頭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當年那個兇手親手栽種下的,爲的就是鎮下邊埋着的東西。”
馬程峰懶得聽他的大道理,埋頭用七星刃一下下地挖土,剛挖下去不久,就覺着下邊的泥土有些松軟,不像表面那麽堅硬。這寒冬臘月的,冰凍三尺,東北到了這個季節,江河上都能跑車,水面下都能凍下去四五米深。可老松樹下邊半米處就是松軟的泥土,肯定被人動過手腳。
軟土層挖的就很快了,沒過多大會兒,下邊就見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箱子,箱子不小,外邊估計斑斑,正上方是朱紅色的蓋子,蓋子縫隙處貼着一張黃符封條,符紙剛好在縫隙處裂開了,一看就知道這大箱子被人打開過。箱子位置就是老瞎子所說的地下一米三左右。
“瞎子,挖出來了!”
老瞎子十分興奮,問他是不是個朱紅色的大箱子?“封條是否完好無損?”
“封條被撕開了!”馬程峰說。
“哎呀!壞了壞了,果然是如此呀!這下可是出了大事了,老夫大概知道那個趙大之死是誰做的了。”
“那咱倆還要進去嗎?”馬程峰從土坑下蹦了上來問他。
“狐仙被你救了,她的寶貝也被人偷了,哎喲,這下你們梨樹屯可是要出大事咯!”老瞎子神情落寞地說道。
“瞎子,你好像知道些胡老爺府的事?這老宅是跟鄉親們傳的那般嗎?當年那個法師爲何非要殺了狐仙?”馬程峰問。
老瞎子沒有心思跟馬程峰解釋這些。“你先帶我去那口枯井看看。”
馬程峰扶着老瞎子慢慢朝胡老爺府正門走去,豈料,到了正門前剛推開門,一隻腳埋了進去,他突然就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疼的好像要炸開一樣,而且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把他的身子往後拽,可那卻不是自己大腦下的命令,他一隻腳擡在半空中,身子輕飄飄的,根本不受地心引力作用往下落。
“瞎子……我……我這是怎麽了?”他詫異地問老瞎子。
“是不是進不去?”
“對呀,我自己的身子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不是你控制不了,而是你身體裏住着的那個東西不願讓你進去,她對這裏十分憎惡,不想再靠近這傷心處。”老瞎子口中說的肯定是那美麗的狐仙。
“可……可你不是說她現在隻是一縷精魄,力量很弱嗎?”
老瞎子告訴他,這就好比是,你馬程峰走到一處懸崖峭壁前,親眼見到腳前是萬丈深淵,你自己下意識就不願意靠近,再怎麽逼自己也沒用!
老瞎子邁了進去,轉身過來,用手揉了揉馬程峰的額心,輕輕往下壓了壓,掏出一張黃紙符點着,然後把紙灰灑在了馬程峰腳底下。“狐仙呀狐仙,老夫若不進去查驗,又怎能助你報仇雪恨呢?你相公已然含恨五百年之久,就算你再怕他,難道就不想爲你相公報仇嗎?”
他這麽嘀咕了兩句,馬程峰的身子漸漸恢複了自如,腦袋裏也不疼了。
“是傳說中那個法師殺了他們夫妻倆?不是說她相公爲他報仇後自盡而亡?”這段子是小時候奶奶給他講的。
“傳說都是凄美的,老百姓自己糊弄自己而已。走吧,帶我去看看那口枯井。”
枯井下黑漆漆的,下邊的淤泥已經被馬程峰上幾天扒開了,縱然如此,井下邊依舊是一股股陰風不住地往上吹,可能是幾天前馬程峰趕時間着急,當時怎麽就沒覺得下邊氣場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