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順子在一邊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還真有兩下子!”那語氣甚是不服。
“有些事,你不得不服!”米教授笑了笑,退到一邊。他也許早就想到了,這便是那個大boss找我來的目的。
順子白了他一眼,我正想挫挫他的銳氣,得意地回敬說:“那當然了!玉少我總能在關鍵的時候起着決定性的作用!”順子不屑地“切”了一聲,回頭拿裝備去了。我知道入口一打開,肯定馬上出發,便拿好自己的裝備,點着手電在一旁觀望。其他人見我們都在準備也跟着準備起來。
當他們喊到“九”的時候,所有人的神經都像弦一樣繃着,寶瓶發出沉悶的轉動聲。我最讨厭這未知的等待,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将會發生什麽,等待我們的是幸運還是危險。大家屏住呼吸,面面相觑,塔底傳來機關啓動的聲音。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勝利的笑容浮現在每一張臉上。我們都相信是機關沉睡得太久,有些失靈了,不過幸運的是,它還可以啓動。
我們的笑容還沒有綻開,“轟”地一聲,腳下一騰空,心像是要從嘴中飛出,來不及大叫一聲,就墜入無邊的深淵。一切都是出于本能的反應,我驚魂未定,發現自己兩手牢牢地抓在一根粗大鐵鏈上。手電早就脫手掉了下去,我往下看了一眼,什麽也看不見,往上也是無邊的黑暗。此時什麽情況也不了解,隻得先讓自己穩住。
剛才腳下騰空,四層塔身連同塔基都掉了下來,伴随着十幾聲慘叫,大家都應該掉了下來。深淵底下傳來一陣轟鳴,是石塊落地的聲音。隻覺得從底下吹來一陣風,着一些塵埃,迷着我的眼睛,讓我一呼吸磕了一下,沉寂千年的泥塵被吸入了體内。
背上的裝備實在是太重了,以我的臂力根本就不可能把懸在半空的身體翻上鐵鏈。我隻好先松開一隻手,甩掉肩帶,再松另一隻,整個背包便掉了下去,感覺過了好久,才聽見背包落地的響聲,這個洞到底是有多深?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身騰上了鐵鏈,這顆跳到喉嚨的心總算塞了回去。這條鐵鏈由兩指粗的鐵環連成,隔着手套也能感覺到鏈子上傳來的冰冷,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材質。
我這時才暗暗後悔那麽快被背包扔了,現在一點光亮也沒有,什麽環境也不清楚,内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還活着嗎?是否像我一樣幸運地抓住的鐵鏈。鐵鏈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感覺有東西在慢慢向我靠近,我的心劇烈地跳動着。“誰?”我沉聲問道。黑暗中無人回答,我更加緊張了,不知道這個深淵裏會不會關着什麽史前怪獸。
“是誰?再不出聲别怪我不客氣!”從鐵連的搖晃情況來看,我猜那個東西是在我的後方,我不由得小心的扭轉身體,說道。
“是我!”順子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我松了一口氣,還好怎麽說也算是隊友。可他剛才爲什麽不說話?不會是對我有什麽企圖吧?這樣一想我的手心又開心冒汗了。他當初在銅箱裏放的那顆炸彈,差點就要我和蓖鳳一的命,他是否會賊心不死?
光線突然傳了過來,原來不隻我和順子,有七八個人都像蜘蛛一樣挂在鐵鏈上,大家驚魂未定,相互喊着名字。我們一共有十五人,當時全部都站在塔基的範圍内,這麽說應該所有人都掉了下來,可現在數來隻有十個人,還有五人應該是掉下底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這機關設得是不想讓我們進去啊!每次都是這樣。
大家來不及悲傷,因爲我們的處境也非常危險。我借着他們的燈光望着周圍的環境。中間是如寶瓶一般大小的石柱,石柱直通崖底,目測不到多深。石柱上以浮雕手法雕着盤踞而下的石龍,因爲光亮有限,也看成不太清楚,估計一直下都會有。能見的部分雕刻技法精湛,細節之處流露大師風範。這讓我想起了女雙神殿的雙頭人虺。
地面是從佛塔塔基之處開始陷落的,所以這塌陷的洞也是呈四邊形,内壁平整如鏡,四壁上五顔六色居然全是壁畫!色澤鮮豔,衣飾精美的各種佛像,或慈眉善目,體态端莊,度世間一切若難;如怒目圓睜,兇神惡煞,斬人世一切妖魔;或坐或立,或飛或舞,祥雲瑞相、奇珍異獸點綴其中,美侖美奂,震人心弦。
“這幅佛像——”裏暗中聽到順子的聲音,我朝他的手電光望去,燈光之處是一幅巨佛像,佛像的臉我非常熟悉,這不正是金币上那張臉嗎?那詭異的笑容即不是善相神,也不是惡相神,兩道細長的媚眼看着人心裏發慌。這幅壁畫是所有壁畫中最大的,占據了整一面牆,衣飾點綴也是極盡奢華鮮豔。
大家連連驚歎,這些壁畫保存得非常完好,就好像是剛畫上去似的。邁克忙讓人打着燈光,咔嚓咔嚓拍了起來。
我懸在半空手臂很快麻了起來,“大家爬向石柱,從石柱中下去!”是大衛的聲音。我知道他們這些野外生存的專家,尤其是那些攀岩非常厲害的,隻要有一點小小的突出就能在垂直的岩壁上攀爬。這石柱有浮雕想來有機會爬下去。可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現在也隻能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向石柱爬去。爬了好一會兒,實在有些累了,這在鐵鏈上爬行遠遠不像電視上看的那麽簡單。鐵鏈在不停的搖晃,要控制自身的平衡非常艱難。我趴在鐵鏈上休息了一會兒,卻不見身後的順子有動靜,回頭一看,他竟然拿着一張手槍對着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