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他解,我看看肥腸!”她一幫我解開就馬上走到肥腸身邊,先給他止血,再給他松繩子。
繭子又開了一個口了,聲音在這空曠而詭異的空間裏像催命的喪鍾,驚得我心慌意亂。綁的都是死結,我怎麽解也解不開,越解不開越緊張,越緊張就越解不開,突然陷入一個死循環裏。
“别費力氣了,進得了這裏的人從來沒有出得去的!”趙輝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看他的樣子早已放下了一切希望。
我被他那頹廢的樣子激怒了,說:“看你那慫樣,你不爲自己想也得爲玲梅想想,她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你,好心你也振作一點!”我一邊說,一邊聽着繭子傳來的聲響,隻覺得頭皮發麻,兩隻手已經開始不聽使了。
“沒有用的,一切都是命!”趙輝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死了也好,讓她好好嫁人吧!”說着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她說她給你下了同心蠱,今生非你不嫁了!”我雖然不知道同心蠱是什麽,不過能下這種蠱應該是很決絕的,說不定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不能活。我緊張得要死,但是也希望激發他求生的欲望。
“什麽?玲梅給我下了同心蠱?”趙輝非常震驚,我看不出他是憤怒還是驚恐。“她怎麽那麽傻!你倒是快點解啊,笨手笨腳的!”他突然轉變了态度,看來我的話還是有效的。
本來這個洞挺陰冷的,可此時我竟然出了汗,後面的聲音越來越響,我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什麽都還沒有,是我多慮了。那繩子我就快了解開了,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你他媽的快點啊!”趙輝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不是要視死如歸嗎?怎麽一下子慫了?我心裏暗罵一聲,忍不住回過頭來。發現繭子的裂口更大了,上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東西的蠕動。我吓得魂飛魄散,兩手抖得更厲害了。其實主要是因爲我背對着那個繭子,心裏對未知莫名的害怕。
藍鳳一已經把肥腸的傷口包紮好了,且已解開了繩子。可是肥腸失血過多,現在昏迷不醒。
終于解開了,我心裏一松,忙爲他扯去縛在上面的繩索。突然腳下一陣吃疼,這才發現從繭子爬出無數隻像螽斯一樣的昆蟲。這些蟲子有甲殼,通體黑中透綠,如拇指般粗長,六足,足上還有倒勾,一對大螯,勇猛有力,正咬着我的腳,一下就咬了一小塊肉。我的鞋子掉了,所以與地面接觸的腳便首當其沖。
“啊!”我一聲慘叫,忙跳了起來,一邊幫趙輝扯繩子,一邊像火燒屁股一樣跳來跳去。蟲子聞到了血腥味竟然源源不斷地向我湧了過來。
“你是救我還是害我?算了不用你弄!”趙輝叫道,原來慌亂之下那些繩子纏得更緊了,他隻能不停地跺腳踩死沖上來的蟲子。蟲子的殼非常硬,根本踩不死,趙輝避無可避,身上已經爬了不少蟲子。
藍鳳一閃了過來,迅速地解開綁在趙輝手上的繩子,他終于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可她才剛一離開,竟然有幾十隻蟲子爬到了肥腸身上。“快來幫忙!”肥腸還是昏迷不醒,藍鳳一也拖不動他(主要是餓得沒有力氣了)。
繭子裏的蟲聞血而動,就像潮水一樣擋都擋不住。我們身上什麽都沒有,隻能跑。“幫我擋一會,我把肥腸紮醒!”藍鳳一說。此時她身上也爬上了幾隻,可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我們身上什麽工具都沒有,肉博根本不是辦法。我擡頭看着頭頂的的煤油燈,忙取下來一灑,煤油形成一道小小的火牆,暫時擋住了蟲子。我忙幫忙拍掉藍鳳一和肥腸身上的蟲子。
我一回頭,發現趙輝那小子居然不見了,我心裏暗罵了一聲這個龜孫,可也管不了那麽多。那小火牆根本頂不住,隻消幾十秒便被蟲子用身體硬生生的壓滅了。空氣中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牆上還有幾盞,我忍着痛全部都弄下來灑到地上。那火實太大小了,我把衣服都脫了下來扔進火裏,一時火冒了起來,總算暫時壓住一點。
“快點!我頂不住了!”我叫道,我可不想被蟲子活活咬死。突然聽肥腸“啊!”的一聲醒了。
“快跑!”我回頭拉起他就往外跑。地上已根本無從下腳,我不管那麽多嘶牙裂嘴地踩上去往階梯處跑。感覺腳上已經變成蟲洞,想想就覺得惡心。
我們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洞口,洞口的門已經關上了。“跑不掉了!”趙輝非常絕望地說。我聽着蟲子甲殼之間撞擊的聲音,心慢慢地涼了下來。
肥腸剛醒來不知怎麽回事,我跟他說了一下,他大怒道:“靠!居然拿我們喂蟲子?這他娘的太欺負人了!”說着拼命拍那石門。可那石牆足有二十公分厚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移開它。
聲音越來越近了,成千上萬的蟲子軍向我們挺進,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貓頭鷹洞被紅蛙追趕的時候。還好,我們還在一起。突然覺得黑暗中少了一個人,“藍鳳一呢?”她沒有跟上來?難道她蟲子吃了?“不行我要去救她!”
“救什麽?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黑暗中傳來趙輝冷冷的聲音。“她是利用我們引開蟲子,自己躲起來了。”
“你以爲全世界都像你!”這個龜孫剛才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隻一松開繩子就隻顧自己逃命,人品非常有問題。也不知道肥腸什麽眼睛居然結交這樣的人。
“哼!藍鳳一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趙輝陰陽怪氣地說。那聲音我聽着就不舒服,正要反駁幾句,腳下又傳來鑽心地疼,蟲子的先行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