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逃不掉,擔心也沒有用,不如好好睡一覺!”藍鳳一不以爲然地說。
“不會吧!你是說真的嗎?”死了不是大把時間睡了,還差這一會兒嗎?隻是我沒有把話說出來,心裏那一個悔恨,隻怪自己太傻太天真。
被青面人帶到榕樹下,祭壇邊上站着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人,是白天的那位女郎。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這榕樹和那樹林的範圍是月光可以照到了,如果不是死到臨頭,我一定會爲這神奇的景色賦詩一首。可眼下還是先想着如何保命吧。
“她是青女族的祭司叫青衣!”藍鳳一又在我耳邊解釋,我都要死了我知道這些有什麽用?可我就是犯賤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也太奇怪了。
“他們叫祭司爲青衣,并不是她的名字!”藍鳳一解釋。
“你真的沒有辦法逃走嗎?”我還是不死心再次确認,我這死得比窦娥還冤啊!藍鳳一隻是非常神秘地望了我一眼,不再說話。我去,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們被押到祭壇前一字排開,青衣慢慢地走到我們身邊,眼神閃爍一個一個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看着我們。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胖子身上,點點頭走到祭壇前。
青面人會意,把肥腸推到祭壇前。我這才看清那并不是一個石槽,而是一個四足方形長鼎,斑駁的血迹下還露出一些奇怪的花紋。整個鼎一片漆黑,在月光下閃着慘紅的光。
“你們想幹嘛?你們想幹嘛?”肥腸意識到危險忙掙紮起來,卻被一腳踢跪在鼎旁,兩個青面人死死地把他按住。我正欲上去幫忙,也被後面的人死死扣住,動彈不得。藍鳳一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但卻沒有動,而趙輝從頭至尾都像個死人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要幹什麽?”肥腸一定有危險,難道他們是要進行血祭,一個一個輪留放血?那個鼎那麽大,這個血槽可放不滿啊!我掙紮着,咆哮着。
“别鬧!保存實力!”藍鳳一似乎看不過去了,冷冷地說。保存實力?她還真有後着?我愣了一下,在這個時候也隻能選擇相信。肥腸殺豬似的哀嚎,我都有些不敢看了。
青衣閉眼睛,沿着方鼎慢慢地轉着圈圈,一邊還念念有詞,她的神情非常肅穆虔誠,走路的姿勢也特别奇怪,像是在跳舞。據說舞蹈就是從巫祝演化而來的,看來不假。
“你知道她在念什麽嗎?”我壓低聲音問。那麽神秘我也被感染了不敢高聲打擾她,完全忘了自己是祭品。
“我若知道我都是擔任神職了,還做什麽醫生!”藍風一白了我一眼說。我想想也對,隻好乖乖閉嘴。
轉了三圈,青衣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我一驚,難道真的是血祭?隻見青光一閃,肥腸的手腕上便出現一道血口子,血順着他的手指流到了鼎裏。“媽的!竟然給我放血,你當老子是豬啊?”肥腸大罵道,奮力掙紮。可他畢竟餓了幾天,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而那兩個漢子的确太強壯了,肥腸掙紮了幾下就動不了,隻能破口大罵解氣。
我心一緊,望向藍鳳一,可她似乎在等着什麽。“不能等了,再等肥腸就要死了!”我心急如焚,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可無論她想幹什麽也不能拿肥腸的性命開玩笑啊。
“我答應你,有我在他就不會死!”藍鳳一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鼎,好像那個鼎裏會有什麽東西爬出來似的。難道真的像那個祭壇一樣,鼎裏面有東西?
青衣把手伸入鼎裏拿出一隻血紅色的玉碗,碗裏的血都快要裝滿了。隻聽見機關啓動的聲音,地上的青石闆上裂開了一個大洞,洞口還有階梯。青衣點着火把走在前面,肥腸被押着緊随其後,我們也被押着,魚貫而入。
洞裏大概是兩米乘兩米,兩邊還用一些木頭加固。洞的四周都有虬根伸出來,想必是那棵榕樹的,年深月久,這洞道也不穩固。有些樹根有被砍過的痕迹,有些地方還有泥土坍塌下來,這個洞有一些的曆史了,若不是有專人定期維護隻怕早堵上了。
感覺洞口是呈45度角往下,洞裏并不是完全封閉的,火光在跳動,一陣風吹了過來,感覺涼飕飕的,全身起雞皮疙瘩。我心中有股非常奇怪的感覺,我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會這麽安然地去赴死,這不是我的性格啊!可藍鳳一沒有動,我也動不了。肥腸的手還在流血,我真擔心他會支持不住。
走了大概三十米,地表都已經有水滲出來,我們來到一個不規整洞穴。青衣把牆上的油燈都點着,我們這才發現這是一個二十多個方的人工洞穴。洞穴中央有一個白色的大繭子,附在盤雜的榕樹根上,離地就隻有三十公分的樣子。這周圍的牆上都是榕樹根。
這牆的四周都立了石柱子,有點像古代的拴馬柱,粗細差不多,隻是更長一些,上面還雕了一個鬼頭,鬼氣陰森的。我心裏暗暗奇怪,這石柱又沒有撐到頂,不像是爲了加固洞穴用的,但是很快,我就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了。青面人把我們五花大綁,分别綁在一個柱子上。原來還真是跟栓馬柱一個功能。
青衣繞着白繭,口中仍舊念念有詞,同樣轉了三圈。又在地上虔誠的跪拜,青面人也跟着跪拜,不過我從他們的臉色,看到了一絲驚恐。我的手心也直冒汗,藍鳳一的臉色也有些緊張。
禮畢,青衣把肥腸的血灑在白繭子上,叫了一聲,便臉色驚慌地第一個沖向洞口,其餘的人也跟着跑了出去,像是怕白繭中會有什麽怪物爬出來吃掉他們一樣。
肥腸已經失血過多,有些神志不清。我目不睛地看着那個白繭子,心跳都快要到一百八了。“叭”非常輕微的一聲細響,像是蛋殼破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