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影好小,不像是成年人的樣子。影子走到月光下,我這才看清是玲花。“玲花?”我不禁有些疑惑地叫道。
“你認識?”江孟哲壓低聲音問道。
“那隻狗叫小十一,是藍鳳一養的的獵狗。那個小女孩是玲花,是藍鳳一的表妹,也有可能是玲梅的妹妹。”我也壓低聲音說。剛才的确是太魯莽了,也不知道他們後面有沒有人跟蹤。
小十一的鼻子特别靈,它東聞聞西嗅嗅便朝我們躲的方向來了,玲花一路小跑跟在後面。“你出去看看什麽情況!”眼看藏身的地方就要暴露了,江孟哲說。
我點點頭,走了出去。小十一竟然還認得我,忙跑了上來,在我腳邊蹭來蹭去,不枉我當初給它吃那麽多骨頭。玲花看見我也一臉驚喜地向我跑來。“你來了?真是太好了,姐姐說你一定會來的。”她用當地的客家話跟我說。
果然玲梅是她的姐姐。“你姐姐被關在什麽地方?走,我們現在就去救她!”看來玲梅真被關了起來,應該是她讓玲花來做向導。
“我姐姐說你要先去祭壇取血,之後才能救她,才能去救鳳一姐姐和你的朋友。沒有祭壇的血你們是去不了三靈聖地的。”玲花眨着大眼睛非常認真的說。
“爲什麽?”我不是很明白,去救他們爲什麽要去祭壇取血呢?
“我也不知道。”玲花說。玲花還小可能對他們族中的事情不太了解,不過既然玲梅這樣說了必然有她的道理。
“那好!你帶我們去祭壇!”我說着正要走,後面冷冷的聲音響起“想去哪兒呢?”林子裏跳出四個短小精壯的漢子,一看裝扮就知道是玉族人。他們來勢洶洶,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柴刀。玲花一看到他們吓得死死地抱着我的大腿。
“看來這小子就是玲梅叫來的幫手了!”其中一個人說。
“單槍匹馬也敢闖我們的白水寨?真是不知死活!”另一個人一臉輕蔑地說。
“這城裏人就是狡猾,長着一張小白臉,甜言蜜語,專門勾引我們山裏的妹子,活該拉他們去祭祀,就應該讓他們有來無回!”另一個人一臉的憤憤不平,我就奇了怪了,我什麽時候勾引他們的妹子了?
“這小子居然能破了寨老的血咒五毒降着實不簡單,寨老的經脈都被震斷了兩條,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先把他押回去,聽候寨老發落吧!”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非常沉着說。原來那個五毒陣竟然是他們的寨老下的,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此時我也不敢聲張,隻能拉着玲花慢慢地走的前面。雖然身上有槍,但距離太近,我也怕學藝不精一不小心把他們打死,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最後說話的那個人非常警覺,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才跟着走了。
我心裏暗暗祈禱江孟哲他們快點來救我啊!突然聽到幾聲悶哼,我回頭一看,果然他們三個身手敏捷一下各幹倒一個。最年長的那個見勢頭不對拿着刀沖向我,我忙從口袋裏拔出槍把他瞄準。他一愣,一動也不敢動,還來不及反應,一聲悶哼軟軟地倒了下去。果然是專業的比看警匪片還精彩。
玲花望着臉色陰寒的江孟哲連連拍手說:“大哥哥你好帥啊!”一秒成粉,難道女人不管年紀多大都自帶花癡成分?
“祭壇在哪裏?你帶我們去吧!”江孟哲沒有那麽多的廢話,直奔主題,他居然聽得懂我們的對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不能帶你們去!小十一知道路,我讓它帶你們去。不過小十一不能進祭壇,隻能你們自己進去。”玲花說。我知道她不能在外面的原因。
“也好!你在的話你的族人也許會追蹤到你。”江孟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玲花忙把小十一叫過來,跟它說了些話,又拍了拍它的頭,然後從身上拿出一條手帕說:“這上面有我姐姐的氣味,等你們拿到血就讓小十一給你們帶路救我姐。我姐就會帶你們去三靈聖地了。”想得還是挺周到的完全不像電話裏那樣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此時也容不得我多想。
大個和順子把那四個人拖到一邊,隐藏好,讓人沒那麽容易發現。處理完畢,我們便跟着小十一向祭壇去了。林子離祭壇并不遠,我們穿過小溪,爬上半山,就看見一個兩米多高,一米來寬的洞口,小十一便停了下來,低吼兩聲,不走了。
“就是這裏了!”我說。這時發現江孟哲的尾戒閃得更快更亮了,難道裏面真的有什麽髒東西?
“你在洞口守着,我們進去吧!”江孟哲對順子說。姜還是老的辣,我隻想一股腦兒沖進去,江孟哲卻安排順子在洞口放哨。
江孟哲一馬當先,我在中間,大個斷後,雖然我對江孟哲這個人一直有敵意,不過他這麽安排顯然是有保護我的意思。一進洞我們便把帽子上的燈開了。這種軍用級别的就是不一樣,燈光要亮許多,能照亮前面十多米的地方。
剛一進洞就覺得涼飕飕的,氣溫明顯要比外面低好幾度,空氣還飄着一股非常濃郁的血腥味,聞之讓人作嘔。這些血腥味想必就是那些血盡而亡的人留下的,千百年積累下來,久積不散。“戴上防毒面具!”江孟哲說。想不到包裏還有那麽先進的東西,剛才并沒有留意到。
把防毒面具帶上,感覺安全了許多。“小心一點,裏面有邪物!”江孟哲低聲說道。
本來我已經夠緊張的了,他這麽一說我更緊張了。這個洞越往裏面越空曠,我不敢掉以輕心,緊緊地跟在江孟哲後面。走不多遠,一股無名之風吹起,洞中響起一陣似有似無的哭聲,像是有很多惡鬼在低聲的抽泣,讓人寒毛倒豎,不寒而栗。
“這裏的陰氣非常重,你們小心一點。”江孟哲皺起眉又說。你們?難道他自己是不怕的?我緊緊地跟着他,走了幾步,覺得後面空空地,一回頭,大個竟然沒有跟上來。
我看他站在離我五米左右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像被點了穴似的。因爲都戴着防毒面具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臉,便叫道:“大個你幹什麽?爲什麽不跟上?”江孟哲聞言忙轉過身,對着大個就是一槍。槍聲很小,已做消聲處理。大個軟軟地跪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他的頭頂有個東西一縮,不見了蹤影。
我們忙跑過去,扶着大個,焦急地問:“你沒事吧?”也不知道襲擊大個的是什麽妖魔鬼怪。我擡頭一望,差點背過氣去。頭頂上竟密密麻麻的吊着許多吊死鬼,舌頭伸得老長,像一條條綢帶在空中飄飄蕩蕩。這些人早已經隻剩下一架骷髅,身上一點肉都沒有,可奇怪的是舌頭、食道、胃等内髒全部都還在,而且都是頭朝下對着我們,那些内髒居然不會掉下來。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那些舌頭其實已經快伸到我的脖子上。大個個高所以最先中招。我們把大個拖出吊死鬼範圍,江孟哲扯開他後領,大個的後頸上有一圈紅紅的印痕,邊上還有一個硬币般大小的黑點,周圍的皮膚都明顯地起了皺紋!難道竟然是被那個吊死鬼吸的?我渾身又是一個冷顫。
江孟哲迅速地從包裏拿出一支針就給大個注射,撸起他的衣袖手臂上的皮也是皺的,好像脫水後的幹屍,隻不過是微幹。江孟哲的臉色非常難看,幸好是發現得早,不然大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成了一具幹屍。
一會兒大個就醒來了,江孟哲給他喝了些水。“你覺得怎麽樣?”江孟哲語氣中非常緊張,看不出來他還會關心人。
“好些了!”大個悠悠地說,顯然很虛弱的樣子。
“剛才你怎麽也不叫我啊!”上一秒還是個猛男,現在就虛弱得像個老頭,我心中赅然。
“被那舌頭纏住脖子根本叫不出來,舌尖碰到皮膚全身都被麻痹了,動都動不了,還能感覺身體裏的血肉不停地往外流,隻能幹着急,老子眼淚都出來了!”大個聲音不大,但兩眼卻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他見多識廣居然也被吓成這樣。感覺自己的血肉被吸走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還能走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玉族人很快就會知道我們闖入了祭壇。!”江孟哲有一絲無奈,這才剛出發,離祭壇不知還有多遠,我們就折了一員猛将。
“不如先讓他在這裏休息,我們兩個進去取血吧!”大個臉色慘白,人也瘦了一圈,我擔心他體力不支,說道。
“不行!那隻水蠱骨屍吸食了他身上的精血已經解咒可以自由活動了,剛才沒有打死它,它一定還會回來,直到把大個吸幹爲止,他一個留在這裏很危險!”難怪江孟哲臉色那麽難看,原來那吊死鬼活過來了。
“它已經來了!”大個瞪大眼睛,哆嗦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