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走!”肥腸最受不了心理戰了,他才懶得想那麽多。
“好!就走這條路,不過我們還是多做一些防護吧!至少得盡量減少皮膚暴露部分!”我說。
“好!那我們先退回一點點,以免驚魂了它們!”劉一鳴說,退無可退,也隻有拼死一博了。
我們把裏面的衣服脫了,弄了四個洞蒙在臉上隻露出眼睛、鼻子和嘴,把沖鋒衣的帽子戴上,再戴礦帽,把後脖子護住,再把褲腿綁上以免紅蛙從褲管裏鑽進來,還戴上了膠手套。也不知道當初出于什麽原因鬼使神差就買了這玩意。
藍風一看着我們的樣子,幹笑了幾聲。“這還别說,我們這樣子還真像搶劫犯啊!”肥腸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笑着說。虧他還笑得出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沾沾自喜的。
“安全第一,搶劫犯也認了!”劉一鳴非常認真地說,還把沖鋒衣的拉鏈再挂高了一些。
“你怎麽不做防護?”我一看藍鳳一還是老樣子,并沒有作特别的防護,不禁問道。
“我不用!好了沒,好了就出發吧!”藍鳳一還是那拽拽的樣子。
“真的不用嗎?這萬一——”她穿着平常的瑤族服飾,裹得雖然也挺嚴實的,不過裸露的地方也不少,不禁再問一句。
“不用!”她依舊是簡短的回答,已經正在點熏藥了。
見她那麽自信我也沒再多說,不過我又想起了一個問題,說:“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紅蛙的?還提前做了準備?”這也太蹊跷了。
“紅蛙的習性是生活在洞中,昨天又突然在禁地周圍出現那麽多,我懷疑是從禁地裏面的某個洞裏冒出來了。今天我們來探洞我就帶上一些,有備無患,沒想到那真派上了用場。”藍鳳一解釋說。不愧是做醫生的思維就是缜密。
青煙袅袅,所到之處紅蛙都紛紛跳開,讓出一條路。“不要高聲說話,下腳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踩到了它們!”藍鳳一壓低聲音說。
我們默默地點點頭,緊跟在她的後面。我們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這小東西太可怕了,而且那麽多!估計以後我都不敢再吃牛蛙之類的蛙類了。這些紅蛙處在半休眠狀态,行動非常遲緩,我們的進度也非常緩慢。在這種時候,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犯錯的機率也就越高,處境也越危險。
我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眼前這些“紅寶石”于我們已經完全沒了吸引力。“你說這些青蛙爲什麽會發出那麽美麗的紅光呢?”也許是爲了緩解緊張,劉一鳴小聲地問道。
“也許是爲了迷惑充滿貪戀的人類吧!這光那麽妖異迷人,我們剛才都差點撲上去了。若不是藍鳳一攔着,估計我們小命都要不保了!”我輕聲地回答道。走着走着,覺得頭有點暈暈的,下腳有點浮。
“你們盡量不要去看那些紅光,容易使人眩暈,一個拉着一個,别掉隊了!”藍鳳一回頭對我們說。
我一個激靈,這紅光竟然有令人眩暈的效果!看來我太低估這個紅蛙洞了。我向後望了一下,劉一鳴跟在我身後,肥腸這個家夥去哪兒了。“肥、肥腸呢?”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在我後面嗎?”劉一鳴向後一看,人影早就沒了,瞬間吓得臉色刷白。好好一個大活人,竟然跟着跟着就沒了,豈不吓死人?
“在那!不好,他暈倒了!”劉一鳴向後照了照,發現了肥腸着急地說。
“快去把他拖回來!”藍鳳一沉聲說。原路折回。
幸好相距不過三米的樣子,他身上已經爬滿了紅蛙,看着就讓人覺得惡心。幸好這些紅蛙是半睡半醒,并沒有對他展開攻擊。藍鳳一又點了一些草藥,把他身上的紅蛙都熏跑了。“你們倆拖着他,快點!草藥不多了!”我們一聽更急了。
“不能把他掐醒嗎?”劉一鳴問道。肥腸的身闆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沒有用的,他中毒了!掐不醒!快别廢話了,拖着他!”藍鳳一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中毒?怎麽竟然中毒了?爲什麽我們沒事?現在沒時間問這些,我們趕緊一人一邊,扛他起來。這家夥實在是太重了,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
才走十來米的樣子,我跟劉一鳴已經累得不行了,氣喘呼呼,可地上太多紅蛙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放他下來休息,隻能咬着牙堅持。“快了!前面有個洞口!”是藍鳳一有些興奮的聲音。
我禁不住擡頭照了照,果然,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有個洞口。那個洞口經過人工雕琢成一個張着大嘴的臣蛙!而那個洞口就是那張嘴!我們要進入紅蛙的嘴裏!竟然在這個地方設了這麽一個洞口!真是太邪異,我的頭都快炸了,無邊的恐懼吞噬着我。
五米!四米!三米!兩米!就快要到了。如果說蛙洞口讓我對未來充滿了恐懼與一絲希望,那麽這個蛙洞就是對現在處境的無力與驚恐。
“我們就快出來了!”藍鳳一掩飾不住内心的喜悅,鼓勵我們說。
我跟劉一鳴也很高興,相視一眼,給對方加油。
突然腳下一滑,藍鳳一忙上前扶住,差點摔了一跤。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我踩死了一隻紅蛙!臨天亮還撒了泡尿,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我們面面相觑,驚恐瞬間爬上每一個人的臉上。
“你們快跑,我來斷後!”藍鳳一叫道,慌忙地掏出所剩無幾草藥點燃。我們在恐懼下突然力氣大增,飛快地拖着肥腸跑進洞口。那些安靜的紅光慢慢地像潮水般湧向洞口。
“你們快跑!我馬上跟上!”藍鳳一退到洞口,把草藥堆成一個小堆燃燒,這樣會燒得更久一些。又把所有的火把拿了出來,排好,點着,形成一堆小火牆。迅速地做好一切,便沖向我們。
“快!那些草藥和火都頂不了多久的。”藍鳳一奔了上來,迅速在肥腸的右手指尖上紮了幾個洞,黑色的血液便慢慢地滴了現來。“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繼續扛着吧!”
我們一聽,臉都綠了!這個家夥那麽重,我們現在可是在逃命呢!可這能有什麽辦法,誰叫咱們是隊友呢!我們深吸一口氣,扛起肥腸繼續前進。而身後咕咕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那些紅蛙是徹底醒了!
“這肥腸爲什麽會中毒啊?”我實在不明白了,這個家夥還真是多事!不是被蛇咬就是中毒!
“因爲他體内餘毒未清。這紅蛙本是毒物,這滿洞的紅蛙,空氣中肯定含有毒素。我們正常人呼吸了都覺得會頭暈目眩,何況是他?”藍鳳一快速地說道,顯然現在她非常着急。
“不是紅光使個暈眩嗎?”我就奇了。
“都有!那些光在黑暗中的确容易讓人暈眩!”藍鳳一說道。
“不行了,歇一會兒吧!真的很累!”劉一鳴臉色慘白,我也好不到哪裏去,肥腸的噸位實在太大了。
“不行!你拿着火把在前面帶路!”藍鳳一一口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把火把遞到劉一鳴手上,自己接了過來。肥腸若知道女神親自扶他,估計都會樂醒。咕咕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符似的。
時間無多,劉一鳴連忙在前面帶路。我咬着牙,繼續前行。聽見有水滴的的聲音,地上也開始潮濕。各種形狀怪異的鍾乳石出現在眼前,可我哪有心情欣賞?風吹過來,一股寒意。
“這裏有水,把你的腳洗一洗吧!”洞邊有一個小水坑,藍鳳一忙說。我們把肥腸放下,我忙上前細細地洗鞋子。
“來不及了!快走!”劉一鳴臉色變了。咕咕的聲音越灰越大,青蛙彈跳與石頭相碰的聲音像暴雨般襲來,每一下都撞擊着我們的心跳!
我慌了,才洗了幾下,完全顧不上了,與藍鳳一扛起肥腸便跑。咬牙走了十多米,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劉一鳴竟然連人帶火把倒在地上。“怎麽了?”我擔心地問,我頭都大了,這個時候又有什麽妖孽?
“死、死人!”劉一鳴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指着前面說。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照了一照,洞的盡頭竟然一條暗河。河水漂漂蕩蕩浮着一具死屍。那具死屍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眼睛已經深陷下去,臉上白骨森森,還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還有一些未完全腐爛的肉粘在臉上。身上的衣服被水泡得爛爛地,依稀可辯是少數民族的服飾。整具屍體在水面上蕩啊蕩啊,像是在召喚,像是在等待,像是在冷冷地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