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叫它‘撒尿蛙’或者‘紅蛙’,平時都是在山洞裏才能看見一兩隻。”藍鳳一不知想起了什麽,皺起眉頭說。
“一兩隻?那麽少?從剛才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有上千隻!”我說,這青蛙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那麽多?難道現在是繁殖的季節?好像不太對啊!青蛙不是春夏之間交配的嗎?哎!又要回去腦補了。
“你說得沒錯!聽那聲音是有那麽多。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平時能看見一兩隻已經很難得了。”藍風一也想不通。這時鈴花說了一句,藍鳳一低下頭,若有所思。
“你水壺裏裝的是什麽啊?那麽厲害,還能解毒?”梁子怡滿臉崇拜地望着藍鳳一,幸好藍鳳一是女的,不然劉一鳴怕要悲劇了。
“藥酒!這裏毒蟲多,帶着防身。”藍鳳一說。她倒出來時我就聞好一股酒香,還有一股中藥味。
“你的醫術那麽好怎麽不到大城市去?你簡直就可以稱得上神醫啦!你那個針法怎麽紮的?也教教我,以後看誰還敢在我面前亂吠!”梁子怡說着,瞟了肥腸一眼。
藍鳳一一笑,說:“這種針法不練上十年八年是不做不到的,不小心把人紮啞了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這張冰臉居然也會笑,不過她笑更多是對自己的自信與對梁子怡一時腦熱的輕蔑。她見我們吃得差不多了,就開始收拾碗筷。“你們各自收拾睡覺吧,不用等我。沒事不要到處亂走!否則,後果自負!”說着就帶着玲花跟梁子怡走了。
“這是什麽意思?性别歧視啊?”我不明白問道。
“八百塊一晚,隻接待女生!”劉一鳴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你的女神不但臉黑,心更黑!就這麽幾個鍾頭入帳一萬三,比打劫強多了,還零風險!”我望着她們的身影,這是個什麽人哪!世風日下!
“你喜歡她?”劉一鳴笑望着肥腸,“我看你還是省省吧!她那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别說你,就是我,她也未必看得上!”劉一鳴的話是直了一點,卻是大實話。她那個人簡直是目空一切,有錢也未必能搞定。
“你什麽意思嘛?我很差嗎?我好歹也是江灣一少!”肥腸不服氣,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
“江灣一少?江灣一流氓吧?”我與劉一鳴相視一笑,實在是懶得理他。肥腸見我們不搭理他了,忙湊過來,說:“别瞧不起人!等我明天進洞找到了寶貝,我就大發了!到時我就吹鑼打銅把她娶回來,羨慕死你們!”
“你還想進洞呢?”劉一鳴一愣,反問道。
“當然要進了!怎麽?這樣就認慫了?玉少?你不是也認慫了吧?”肥腸跳了起來。剛才的事情他完全沒當一回事,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不像我們。
而我還真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都已經到門口了現在放棄實在是不甘心。隻是劉一鳴的神色顯然被吓着了,也對,受傷的是他,他更有切身的感覺。“不如這樣!你們倆都受了傷就先回去。我跟肥腸繼續。”我狠狠心,說。
“這才是我的兄弟嘛!”肥腸一聽,非常高興又坐了下來。
“這裏那麽危險,你不要命了?你若有個什麽事情讓我怎麽跟蓮姑交代呢!”劉一鳴與我相交雖不算深,但畢竟一塊長大,他的擔心也是難免的。
“如果讓藍鳳一做我們的向導,像今天那樣的危險不就可以避免了嗎?”我心裏打着這個主意,不過她沒錢是不願意出山,我要怎麽說服她呢!
“這裏是他們族中的禁地,她願意帶我們去嗎?”劉一鳴倒沒有考慮錢的問題。
這的确是個難題。“就說裏面有寶貝,找到了分她兩成!”肥腸說,見我們盯着他,心裏沒了底氣,“兩成不行,三成!三成總可以了吧?”
“你怎麽敢肯定裏面一定有寶貝呢?這萬一沒有呢?你怎麽說?這個錢你給啊?”劉一鳴有些惱火,他是個現實主義者,可不太相信有寶貝。
我也不敢奢望,我隻知道裏面有古怪,至于會不會有寶貝,誰知道呢?“可是都到這裏了,總不能不去吧?”我并不想就此放棄。
“就是!不就是一個向導嗎?大不了我們找别人!”肥腸倒是非常樂觀。
“如果藍鳳一願意去的話倒是有勝算!她不一樣,她懂醫術,而且還很厲害。這樣吧!我們明天請她幫忙,她願意我們就去,她不願意我們就回去。以後要來你自己來,我可不帶你來,這個責任我可不背!”劉一鳴說。
“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先睡吧!都快十二點了,明天再說!”我累得不行,還是睡飽了再決定吧。說不定明天會有新的轉機。
很快三隻雞就被我們吃得幹幹淨淨,這回總算是心滿意足了。這一頓一千八,也真夠貴的。帳篷丢了,我們隻能用沖鋒衣墊着睡。這山裏的晚上還是挺涼的,我又加了些柴火。
才躺下不久,肚子竟然有點不舒服,我忙爬了起來,招呼小十一走進小樹林。等我解完了,身心大爽,突然聽到旁邊的水潭子裏傳來異樣的聲音。我仔細聽了一下,水潭裏像是有一隻大家夥在翻滾。不會又是什麽怪物吧?還是不要看,免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走了幾步,那聲音越來越大,究竟是什麽呢?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狠狠心,蹑手蹑腳地走到潭邊,趴在一個大石頭上,一看,好家夥!水裏竟然跳出一條美人魚!
長長的黑發,光滑的皮膚,玲珑有緻的身材,在水裏翻騰。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清澈的潭水在她身上遊走撫摸。居然是全祼!引用徐志摩的詩便是“在水潭的柔波裏,我甘願做一顆水珠!”。她一會竄出水面又躍下,激起一片片浪花!一會兒又潛入水裏,從另外一邊探出小臉。我趴在那裏,禁不住兩眼發直,熱血沸騰。這、這也太香豔了吧!等等,怎麽這個人那麽面熟?這,這不是藍鳳一嗎?
雖然我也看出來藍鳳一有幾分姿色,可沒想到,竟然那麽火辣啊!我突然意識到這樣偷看好像不太好,可我的腳就是不聽使喚,動不了啊!
“鬼鬼祟祟的在看什麽呢?”肥腸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那大嗓門不但驚動了我,顯然了把戲水正戲得高興的藍鳳一也驚動了。
我忙起身拉着肥腸就跑,“什麽東西你看得我看不得?”肥腸不樂意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拖走了幾米,他卻把我甩開。“讓我也瞧瞧!是水裏的魚成精了?”
我心裏叫苦不疊,壓低聲音說:“快走!不要看了!”我又忙拉住他往後拖。
“你小子肯定是看見什麽了,這麽大晚上的,我也要看!”肥腸哪裏肯,又往那水潭走去。“鳳、鳳妹子——”肥腸突然兩眼發直,站在那裏不動了。
我回頭一看,原來藍鳳一光着腳,濕着頭發,身上隻挂了一點布就出來了。“正點!”肥腸忍不住說了一句。話落,他悲劇了,藍鳳一一腳正踹中他肚子。“又不是我偷看你,是他!”肥腸指着我,哭喪着臉說。
我好不尴尬,正要上前解釋,可我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當臉一拳,眼淚都出來了。“色狼!”她狠狠地丢了一句,便帶着小十一走了。
我用手捂住眼睛,這女人出手也太重了,我都快打成瞎子啦!“他娘的玉無瑕,你竟然敢偷看我女神洗澡!你還有沒有道德了你!我看你不止是學渣,還是人渣!”肥腸捂着肚子叫哎喲還不停的教訓我。
我心裏正窩火呢,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脫光了讓我看我能不看嗎?”
“你、你卑鄙、無恥、下流、賤格!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你居然還看了她的,她的——”肥腸指着我罵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來。我一下子慒了,人家當事人也沒有怎麽樣,他男人老狗的哭什麽呀!況且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至于嗎?
“他娘的,你在這裏看也不叫上我!”肥腸又說,我去!這個家夥竟然比我還猥鎖。我沒心思理他,回營地睡覺。
第二天,我一進洞就跟他們走散了,一個人胡亂地走着。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具白骨!再四外照照了,竟然全部都是,一層一層,白骨森森!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得死多少人啊!這些白骨卻非常奇怪,全部都沒有頭!他們的頭到哪裏去了?我的心呯呯地亂跳,已經沒有退路了,隻得硬着頭皮往前。
黑暗像魔鬼一樣吞噬着我頭上微弱的燈光,這個洞似乎很大,燈光完全照不到邊。就我一個人,世界靜得出奇。此時我多麽希望聽見一個聲音,就是紅蛙的叫聲也好啊!可這裏卻像是被上帝遺棄了一般,靜着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因爲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竟然這亮了起來,洞中有一個水潭,上面竟然浮着一口棺材!而水譚邊密密麻麻地堆着全是骷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