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血嗎?”肥腸俯一身子嗅了嗅,“一股腥味,絕對是血!”肥腸大叫,臉色慘白地後退了幾步。誰知這岩石濕滑他一個沒站穩便向後倒去。我抓都來不及,他慘叫一聲,撲通一聲掉下第一級瀑布裏,濺起巨大的水花。
很快他就浮了上來,罵罵咧咧地爬上岸。梁子怡在一邊哈哈大笑,我白了她一眼,她才收斂一些。“你沒事吧?”我大聲喊道。瀑布的水聲太大,也不知道他聽得見聽不見。
“沒事!”他黑着一張臉,躲到石頭後面脫衣服烤火。
劉一鳴也冷着口唇發紫,“你也快去烤烤火吧!”我說。
“血沒了!”劉一鳴不答我,雙眼死死地盯着潭水說。
我回頭一照,果然,剛才噴湧出來的血水沒有了,一絲痕迹都找不到。那隻青眼不是青得發黑,冷冷地注視着我們。
“天黑了,你們還是快烤幹身子,我們還是離這裏遠一點再紮營。”本來我們是想着就在這瀑布邊紮營的,也體驗一下古代隐居避世的生活,可是這隻青眼太詭異了,也不知道裏面藏着什麽,還是小心爲妙。
他們顯然也感受到了那股詭異,都點頭同意。
我們往外走了十多分鍾,選了一個比較平整的地方安營紮寨。一選定營地,梁子怡便賴在地上不起來,所有活隻能讓我們來做。我們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但在這叢林裏太不安全了,拼死也得先把火生起來。
“帳篷先放在一邊,我們還是先弄些吃的吧!”肥腸最是嘴饞說。
“背包裏有面包,你若餓了就先吃吧!”我說。
“又吃幹面包?你們不是吧?我要吃米飯!待我去采些蘑菇來煮湯,饞死你們!”肥腸哪裏肯,一邊又把刀鞘系上,一邊說。
“采蘑菇?你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沒毒嗎?别吃了口吐白沫這荒山野嶺的誰來救你?”我沒好氣地說。新聞裏因吃毒蘑菇中毒的事件比比皆是,這小子還真不長腦子啊!
“那不然怎麽辦?我都帶了米了!要不我下坑(山溪)裏捉幾隻青蛙來開開葷。那牛肉幹像啃樹皮似的難吃死了,再不吃點有營養的我明天就走不動了!”肥腸一門心思都在吃的上面,根本什麽也不想幹。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那個瀑布那麽邪門那水裏長的東西隻怕也不幹淨,還是不要想着吃了。今晚就将就一下吧!”劉一鳴謹慎,也開口勸說。
“那怎麽行呢?這面包幹得就像吃紙似的,我不吃!你們自己弄吧,我出去走走,找些吃的!”肥腸不管不顧,拿着根棍子便走了。我們也不好攔他,隻得由他去了。
很快生起了火,我頓時覺得安全了許多。之前看過很野外生存的紀錄片所講的第一要義就是生火。周圍已經黑得像墨汁一樣,像一隻怪獸吞噬着我們,吞噬着這唯一的光。我和劉一鳴又到周圍撿了許多幹樹枝,這裏山高樹多,最不缺的就是枯樹枝了。
突然聽到梁子怡一聲慘叫,我吓了一跳忙跑回營地。隻見梁子怡已經伏在劉一鳴懷裏,眼淚都流出來了。原來梁子怡早就把沖鋒衣脫了,梳洗了一番準備直播(根本沒有信号),一隻青蛙突然跳了出來把她手機都吓掉在地上。我不悅地白了她一眼,說:“不就是一隻青蛙嗎?至于嗎?”現在的女生就是嬌氣,什麽都說怕,動不動就大聲尖叫,真是受不了。
“人家是女生嘛!當然是害怕這些東西的啦!”梁子怡理直氣壯地說。
“别說,那隻青蛙還真有些古怪,你看!”劉一鳴臉色有些緊張,說。
這時肥腸也聞聲趕了回來,叫道:“哪裏有青蛙?正好給我填肚子!青蛙肉也極甜極好吃的!”肥腸沖上前四處張望。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暗暗吃了一驚。這隻青蛙竟然全身血紅色,而且還有一條黑色的尾巴,尾巴上有兩個圓形的球狀物。“不就是一隻青蛙嘛!瞧你們那個慫樣!”肥腸不以爲然,一棍叉過去。可那青蛙靈敏得很,一跳躲過了,還咕地叫了一聲,像是在示威。肥腸惱了,一次不行,又刺了一次,這次那隻青蛙沒有停留一連幾下已經跳到了梁子怡腳邊。
梁子怡吓得哭天喊地,正要逃走,那隻青蛙一下子跳到她的小腿肚上。“啊!啊!啊!”梁子怡連連慘叫,聲音都驚飛了歸林的小鳥。“快點!快把這隻青蛙弄掉!你這條死肥腸你想害死了呀!”梁子怡又是哭,又是喊又是跺腳,可那隻青蛙像生根了一樣,怎麽也抖不下來。
劉一鳴連忙伸手去捉,可那隻青蛙尾巴一甩,從球狀的肉瘤噴出兩股黑色的液體灑在劉一鳴的脖子。劉一鳴也啊的慘叫一聲,“好痛!”他表情非常痛苦,被液體噴過的地方馬上紅腫起來。人也不自覺地退後了幾步,不敢再靠近女友。
“你怎麽樣?”我忙走到劉一鳴旁邊,此時我們離梁子怡約有一米左右,應該在安全範圍。
“像被火燒了一樣,這液體一定是有毒!你快拿東西給我擦一擦!”劉一鳴臉痛得都變形了,眼看着女朋友處在危險之中他也無能爲力。我忙從地上撿上一件衣服幫他擦拭,可衣服竟然貼在他的皮上,拿不下來,我一用力,竟然連衣帶皮給扯了下來。劉一鳴慘叫一聲,竟然痛昏了過去。我吓得目瞪口呆,這、這也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劉一鳴!”梁子怡慘叫一聲,想奔過來,“别過來!”我制止道。她若過來就更危險。
“怎麽辦,你快點來救我啊!我好怕,我會不會就死在這裏啊!你這個死肥腸,你害死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梁子怡破口大罵,不住地跺腳,可是完全沒有用,那隻青蛙牢牢地粘在她的腳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傻了,這太不可思議了,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種青蛙。肥腸也是慒了,梁子怡罵了他半天,他一句也沒敢回。這若是在平時,他早就罵回去了。
我把劉一鳴拖到一邊,又圍了上去,可我根本不敢動。這若真的動手那毒液射到眼睛那豈不是廢了?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與肥腸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麽辦好。
梁子怡上竄下跳也累了,一邊哭一邊說:“你們快想辦法呀!我男朋友是不是死了?他若是死了我捉你們兩個去坐牢!你們兩個王八蛋!你不說吃青蛙嗎?你倒是吃啊?怎麽站在那裏不動啦?你這個慫包!”
“他娘的,别吵了!安靜一會兒行不行!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嗎?再罵我丢下你們兩個掉頭就走!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肥腸被罵得極不耐煩。本來他有些理虧已經是心煩意亂的了,再被梁子怡這麽一罵更是怒火中燒。
這招果然管用,梁子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抽抽噎噎地說:“你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人家一個女孩子!嗚——嗚——嗚——”看她的樣子倒真是楚楚可憐。可我何曾欺負過她?這人也太不講理了。
“我有個辦法。”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快說!”肥腸不耐煩地說。
“我們拿件沖鋒衣擋在前面,用它蓋住那隻青蛙然後再扯它下來。沖鋒衣是防水的,不用擔心毒液會滲出來。”我說道。
“有那麽好的主意不早說!”肥腸埋怨了一句,忙抄起梁子怡的沖鋒衣就要撲過去。
染子怡大叫道:“不要用我的沖鋒衣!人家的衣服很貴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是豬投胎啊?衣服重要還是命重要?”
腸腸也氣急财壞地說:“你說不拿的啊!你要搞清楚,現在不是我不救你,是你不願意讓我救!我們走!”
正說着,那隻青蛙竟然跳了一下,已經跳到她大腿的地方了。吓得梁子怡依呀鬼叫,哭着說:“用!用!用!随便用!快點來救我,我快要撐不住了!嗚——嗚——嗚——”
肥腸沒好氣地張開衣服撲了過去,一下子按住那隻青蝦用力扯。可那隻青蛙真像生根了似的,肥腸那麽大力氣竟然也沒有把它扯下來,反而弄得梁子怡哇哇大叫。“很痛!痛死了!皮都快掉了!你這是要謀殺嗎?”梁子怡臉扭曲得變形,看樣子不像在裝。
“媽的!這青蛙還生根了?居然扯不下來!”肥腸罵道,但是又不敢放手,生性一松手,那隻青蛙又跳走了。
我也慌了,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梁子怡一叫肥腸不敢再用力扯了,但是不用力這隻青蛙根本就弄不下來,這可怎麽辦好?
我們都安靜了下來,三個本應強大的人類竟然跟一隻青蛙僵持起來,這若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一陣風吹過了,涼飕飕的,我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叢林黑得詭異,周圍的樹都像成精變怪似的向我們張牙舞爪。“你們聽!是什麽聲音?”梁子怡神經兮兮地問,她的樣子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瞪大眼睛望着周圍。
我的神經也繃得緊緊的,細細一聽,果然有聲音。草從中一陣悉悉索索聲音,在靜谧的叢林中就猶如猛獸的低吼般讓人心驚膽戰。最要命的是那個聲音慢慢向我們靠近。灌木在動,草在動,有一隻不明生物在向我們靠近!近了,近了,那隻不明生物要竄出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