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奇怪的想法,常常出現在曆代帝王心裏,所以才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陰天子是陰間的主宰,即陰間的皇帝,在冊的陰陽先生都是他的臣子,他自然也怕陰陽先生能力大到威脅自己的皇位,所以設計點圈套,再正常不過!
梁子文猛然感覺自己好像說的太入情了,以至于把本來炙熱的地洞環境都搞得快要冰冷下去,趕忙哈哈一笑,道:
“扯遠了扯遠了,不說這些了,回歸正題!我之前之所以沒有感覺到阿玲的妖氣,是因爲陰陽鎖有遮擋邪祟氣息的功能,而且那些小狐狸叫你金太奶,應該也是因爲你身上有陰陽鎖,身份顯得比較尊貴吧?”
年紀輕輕就能做太奶,想來隻有這個原因了,阿玲不否認的點點頭。
可是,這阿玲隻是個幾十年修爲的小狐狸精,到底是有什麽能耐,以至于讓一個在冊的陰陽先生把陰陽鎖用在她身上呢?
這樣疑惑着,梁子文眼神還是時不時掃過阿玲的肩膀,逐漸被那陰陽鎖亂着心緒,他突然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那預感一産生馬上就生根發芽,占據了他的所有思緒!
梁子文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誰在你身上用的陰陽鎖?”
果不其然,梁子文馬上聽到了最不想聽的回答,就聽阿玲歎了口氣,說道:“給我用陰陽鎖的那個人,他姓範……”
姓範?難道真是自己的師傅範陰陽?
不會的不會的,師傅那麽耿直,善辨忠奸,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寶貝陰陽鎖用在一隻狐狸精身上,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梁子文懷着一絲僥幸心理,還在想着即便是隻有不到十個人有陰陽鎖,那也保不齊其中有兩個姓範的!
可接下來,阿玲一句話讓梁子文的僥幸徹底破滅了:“他姓範,他叫九龍膽!”
嗡!
梁子文隻覺得腦子裏一陣飄忽,出現好幾秒鍾的空白!
一旦阿玲說的這是事實,那師傅無異于是給自己判了不赦的大罪,死後那是要嘗遍陰間種種酷刑的!
可是看阿玲現在處境,她根本就沒必要說謊,梁子文好久才舒緩過來,再看阿玲,臉上卻是令人費解的悲傷,兩眼之中甚至有亮光在閃動,她哭了?
阿玲哭了!之前還和母夜叉一般與範露大打出手的老太太,在說到九龍膽的時候,竟然哭了!
梁子文暫且忍住心裏的焦急,皺眉狠狠道:“你哭什麽?哼,你欺騙我師傅,讓他把最寶貴的東西都送給你了,你還有臉哭?貓哭耗子假慈悲,狐狸精果然禍國殃民!”
一聽梁子文這話,那阿玲猛然一驚,她剛才過于專注于自己的悲傷,竟沒有發覺梁子文的反應,馬上眼簾顫抖:“你,你是他的徒弟?你是九龍膽的徒弟?”
梁子文不解的看着阿玲,不明白這個女妖精爲何會如此激動,但心裏那股憤恨難以消除,一臉不屑道:“哼,是又怎樣,奈何你身上有了陰陽鎖,我也不能滅你解恨,實在是讓我牙癢癢!”
阿玲也無奈的苦笑一聲,道:“我也是糊塗了,他的徒弟畢竟和他不同,我有什麽好激動的……大師,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九龍膽現在過的如何?”
梁子文不回答,卻猛然一揮銅錢劍,架在阿玲的脖子上,冰冷的劍刃隻要稍一觸動,馬上就能将那雪白如玉的肌膚劃個口子!
殺意滿滿,那邊的周彤和範露見狀,頓時緊張萬分,一瞬間,四周落針可聞!
“求你告訴我,九龍膽過的如何?”阿玲幾近哭腔,情真意切,對銅錢劍視若無睹。
梁子文眼神越來越疑惑,緩緩将銅錢劍收回,冷冷道:“哼,你巴不得他老人家早點死,早點去陰間受罪吧?那我告訴你,你願望落空了,我師傅沒死,活的逍遙快活!”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嗚——”一句話沒說完,阿玲已經泣不成聲。
可能是女人間有第六感吧,周彤看到阿玲這一連串奇怪的反應,心裏竟然浮現出一種不可言狀的感覺,那感覺告訴她說,阿玲和梁子文的師傅間曾經發生過一些驚人的事情……
周彤走到梁子文跟前,将自己的想法小聲說了出來,梁子文卻惡狠狠的一龇牙:“能有什麽事情,當然是這隻狐狸精偷了師傅的陰陽鎖!”
“不是!”阿玲猛然一擡頭,變得有些歇斯底裏,卻又随即低沉下來,嘴唇抖動,輕輕道,“不是這樣的……大師,難道你不知道,陰陽鎖必須配合陰陽先生的心訣才有效果嗎?就算我偷了陰陽鎖,沒有他的心訣,又有什麽用?”
梁子文微微一怔,阿玲說的沒錯,若不是師傅心甘情願,這陰陽鎖是萬萬到不了她身上的,于是雙眼微垂的問道:“别挑戰我的耐心,你直接說吧,師傅到底是爲何給你用陰陽鎖!”
阿玲慘淡一笑,像極了自我嘲諷,但馬上又從眉眼間傳來一絲柔情,眼眸逐漸變得空虛,邊回憶邊說道:“小範和我,是二十年前相識的……”
小範?這次不僅梁子文震驚,就連周彤也有些按耐不住了,阿玲稱呼範陰陽爲小範,這是多麽暧昧的稱呼啊!看來這背後的故事,大有内容!
阿玲繼續講述,卻是一件讓人難以相信的往事。
原來,在二十年前,範陰陽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來到了黃花寨,而且住了有一個月之久,在停留的那段時間裏,範陰陽經常去野外走動,有一天,他眼睛一撇,發現了有一隻狐狸躺在野溝裏,身上還在殷殷流血。
那狐狸自然就是阿玲,她那時候修爲極低,她的狐狸之身被獵人的弓弩所射傷,範陰陽見到後于心不忍,雖然知道她已成精,但依舊将其帶回住處,幫其療傷。
随後,這一人一精多番接觸,又共處一室,久而久之,竟互生了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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