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欲貼身隐襲不得,凱隐便理智的認識到,有着實體怒火與風壓這兩關,一路戰到現在的他和魔鐮已不再有一擊必殺的機會。也即是說,是時候撤退了。
一步跨入石牆,凱隐從來都是說走就走。
一刀斬開石牆,泰達米爾早便摒棄猶疑。
連連遁穿土石,凱隐的生命力不斷回複,拉亞斯特的力量亦在回複。
層層劈裂土石,泰達米爾的生命力一次猛漲,消耗一空的實體怒火,迅疾地再度升騰增漲。
“叮!”一擊不中便即隐遁,凱隐已完全切入到刺客模式。
“沒那麽好走!”精神與氣勢相合的蔑視能力發動,作爲泰達米爾唯一帶有控場性質的技能,其具備削弱敵人意志和身體基礎屬性的功效。雖說整體效果要視意志對比而定,但其普遍能達成的最顯著一點是,大幅的削減目标的物理性出力上限,反映到現實中,即是腳下的移動速度和手上的攻防力道大減。
“梆!轟!”
首度被追上的凱隐,以魔鐮格擋隻一刹不到,便被轟入地底。
“腐朽!”
蔑視的混種力量侵襲被暗朽的混亂能量腐化清除,凱隐順勢沉遁更深。
“甘于淪爲蛆蟲,我也無忌髒手!”
“無腦的莽夫,别太得意了!”
“铛!”動能附加的鐮刀力斬,輕松擋下。
“噔!嗤!”一寸短一寸險的超速短匕,格開一次刺破一次。
“砰!”有意借力的一腳,對上緩起半拍的強猛斬擊,還是不免震傷。
非爲一擊便走的四次快攻,各占力量和速度優勢的兩方(撐不起拉亞斯特的單獨出擊),拼了個一半一半。
于是有人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結束時間點。
“差不多了吧。”
突然回想的話語,并非字面上的問詢,而是一份告知。不待任何人作答,泰達米爾便已被隔空轉移到三千米開外,凱隐及魔鐮,則被強行拆分開各自停下休養。
可,真的就能結束?
憤怒咆哮的蠻族孤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再追,心神緊繃的準備着抗拒外力的幹涉。
“嗞!呲!”
高度的針對性感應探查,讓泰達米爾把握住了出刀時機,阻擋削減着突現的能量波束。
而就在這一秒,一柄短劍插入了他重塑不久的心脈。
“啧,自家的孩子鬧點脾氣,怎麽還勞煩你們來蹲守。”
劍尖距離心髒僅僅一厘米的時候,被一股柔勁給推了出去。
“總讓你們送些人來,收的多了多不好意思,偶爾也該給你們一點念想才是。”
粗犷的法杖與秀氣的短劍交擊之間,符文之地後續趕至者已将倒地昏迷的泰達米爾搬送更遠。
“來都來了,就别說什麽念想了,留下成爲勳章多好。”
“不好,你妝化的太妖,不想跟你多聊。”
環繞奔行的魔力,開始轉爲激流。
“人醜沒什麽,審美也差,就真的沒救了。”
斂聚硬紮的勁氣,開始頻繁衍突。
“刺到痛處了啊,也對,周圍目光怪異的人太多了,建議你還是先讓友軍不那麽看你。”
“嘣!轟!”
火力全開的大碰撞,讓面如寒霜的奈基和眯眼笑着的朱風翰周邊之雙方戰者,盡皆後閃稍避。
“謝謝你的清場送别,回見。”
“他們能走,你就别想了。”
稍退的符文之地強者集群,迅速地又頂着沖擊波撲圍了上來,沒料到敵方會集體如此的地球衆人則切實失了先機。但在更爲堅決自願的援護行動下,卻也纏住了大多數先行敵軍,沒讓他們立即對朱風翰形成壓倒性的合圍。
“周圍還有位權威不小頗具果斷的指揮者啊……你們别沖了,就在外圍遊鬥等我。”
說的是挺潇灑,騰挪閃躲地卻略有些險象環生。
“二爺!”
“老常,睡糊塗了嗎?命令就是命令。”
軍令難違之外更有家規森嚴觀念認同,當老常的眼角中多出了并非是朱家的幾人,他忽然也就明白了過來,于是隻能領着三名家将止步,把個遊鬥打成了激烈的搏殺。
如此一來,其他幾位與朱家關系匪淺結對前來的強者,便也先抛去了是否強做好人的思考,暫時跟着對此事更有建議權的老常,于外圍牽制敵人并留心觀望。
“想不到還是位很有身份的貴族,可惜,這裏很迂腐。”
“是比不上你們以自我爲中心,但要說迂腐,起碼這件事還不能作爲參考,畢竟要沒點底牌,我一開始就不會得到批準前來。”
纏鬥的速度再次飙升,法杖染血的速度,亦随之加快。
“喜歡我在你身上作畫?舍不得用底牌?那都随便。隻要别是單純的嘴強王者,不在揭幕之時先自羞死,害我不能盡興就好。”
“的确你無法盡興,因爲我就是在等你把法陣畫完,然後于最關鍵那一秒,掐斷你壓抑不住的喜悅,你說好不好?”
“有趣的妄想,或許我該,給你點機會看到點希望,免得你始終都不敢亮牌。”
璀璨的七彩光華忽然間閃耀,是朱風翰新取了一把鑲滿了各色寶石的無鞘長劍。
“夠亮嗎?”
冷笑。
“看來你的确還留有丁點餘力,能去摳這點無聊的字眼。”
搖了搖頭,朱風翰輕舉那光彩奪目的寶劍,好似在笑又好似極爲嚴肅的要用行動去回答,去正面硬擋那不像法杖的法杖。
“铿、锵。”
甚爲清明又令人以爲聽錯看錯的一幕發生了,這把華麗至極珠光寶氣的長劍,隻一個交擊間,便被震散了全部的鑲嵌寶石。
“哈,知道不會多強,但居然爛到這個地步,開什麽玩笑。”
這當然不是玩笑,當面破之的奈基,便一點都笑不出來。
“夠亮嗎?”
純金色的光芒綻放,卻又内斂到隻在奈基的左胸前吞吐劍氣,令其陷入了思考。
“你覺得,是能殺死我?還是能用這些人來威脅我?”
直到這一句話出口,周遭主要以遠攻協同的人和更遠處仍與地球衆人交手的人,才後知後覺的聽出了不對。然後就是心裏一緊,因爲他們平時和這身爲人類卻自甘追尋妖獸拟化的人妖,關系實在說不上是友好。
“瓦斯塔亞人也不管?”
“眼力也就這麽點了麽,我追尋的,可不是這等介于之中的存在形态。”
“對強大的定義很執着啊,那怎麽也要保住自己的前路吧。”
幾無間隙的,奈基向朱風翰身後的人發出了指令。
“讓開一條路。”
登時間,面面相觑,左右爲難。
“一幫蠢貨,還看不出寶石有異?或者以爲是我被挾制?呵,保你們的意義何在?你可以自去了。”
“殺他們沒意思,最主要的,我不會信你,不會給你找回場子的機會。”
話音未落,身後敵人已散盡。
“機會無需誰給,我會自己拿到。”
“好啊,歡迎。”
劍收,一步跨出,散落于地的寶石立即飛起追去,架起了好一片五光十色的流動彩河,爲這場交鋒,畫下了靜炫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