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窮的怨靈穿行于土層中,專刻之冥火升騰亦不能阻止其飛蛾撲火般的送死。究其原因,是地下空間對火和光的限制太大,其接觸面之殺傷力雖不減,攻擊和威懾範圍卻巨幅縮水。
如此再添些其他更爲靈活的敵人窺伺,地下作戰便越發的顯出騰挪不便、攻防受限、消耗頗巨的一面。是以,福守緣從被逼遁地就開始尋找上浮地點,卻每每因着突然加劇的危機直感,而沒能盡快的重返地表。
直至,地面上傳來明顯的震感——某些人畢竟不敢太過直白的給幹涉者制造絕境,于是乎也就來了一波重炮清掃。讓福守緣能回到地表作戰,死,也要讓他死在衆人眼裏,死的清楚無疑。
對此心知肚明的福守緣,破土而出的一刹真有種豎一回中指的沖動,奈何,敵方的炮火亦在瘋狂洗地,還是先保住小命再說。
雙手推出焦土濺射,擋住部分炮火,旋即腳下再一蹬,整個人也如同炮彈般向火力相對稀疏的右後方規避。以歸途變長的代價,換得了重新站穩腳跟找到應變節奏的時間。
随後,福守緣擎出雙刀向左橫推,将漸漸又密集起來的敵潮,劃出了一條寬寬的血道。期間,更于血中施以劇毒化霧,終将這一條大道轉爲自己可以稍作騰挪的臨時主場,以迎接氣勢凝合恍如一體的幽靈騎兵之集團沖鋒。
放眼望去,作爲箭頭的赫卡裏姆,鐵甲融入整個身軀,黑色的闆甲與高舉的倒鈎戰戟宣示着他再也按捺不住的狂怒和戰意!一連遇到兩個敢于正面挑戰他和騎兵團的家夥,他現在隻想用戰戟和鐵蹄去踏碎那可惡的冷靜!然後問問他們的屍體,憑什麽不恐懼!
但,說真的,在福守緣遇到過的敵人中,怎麽也輪不到自身心境已崩氣勢暗衰的半人馬帶給他恐懼。所以他劈開暗箭,收起雙刀垂握大刀,不退反進的發起了一對三百的反沖鋒!
便見,一身漸漸濃郁的金光閃耀着,與承繼了生前之亮銀铠甲的黑暗騎士團飛速逼近!
下一秒,黑色的箭頭先與金色的利刃相撞,一觸而箭折!
也是在這一秒,赫卡裏姆借助了整體沖勢醞釀已久的恐懼沖擊波爆開,造成實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卻,竟絲毫都不能滞礙單求一項屬性之極緻的鋒銳無雙!
這讓他極度抓狂的想要罵一句瘋子和作弊!但他已沒有時間!去勢極快地刺穿了騎兵陣的金色利刃,返回地更快,毫不停滞的便反複切割滅殺着三百騎兵!順帶,将赫卡裏姆切成了八塊。
八塊,八塊沒什麽……最氣的,是踏馬的順帶啊!心境跌破的現在,被人小瞧成什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你嗎個頭哇、啊,碎成這樣就特麽安靜點躺下啊。”
剛要借着無盡的憎恨與怨怒重新聚合的身體,被哐當一巴掌扇在腦袋上火星四濺,又給拍散架了。
“哎帥哥你差不多歇着吧,剩下的都交給我,對付魂體,我可是很有經驗。哦對了,我叫拉茲羅,大老闆的直屬員工,咱們是一個序列的,所以不用客氣。”
聞言,确實也撐不太住了的福守緣,斬出一片空地後果斷解除了極端銳化,從一把純金利刃,逐步的解放回原形。
“嘶,我看着都疼,下次别這麽玩命兒了,戰鬥還多着呢。”
各種意義上都無法出言的福守緣,默默的修補着自身的損傷,以确保重新延展出的身體,不至于缺少重要的零件兒。
“喂,你這麽缺斤少兩的不好吧,是我不夠有威懾力才讓你着急恢複?别這樣啊,好歹我也是三S階級沾着點半神的邊兒,暫時不會出問題的。”
陰火熔爐,對靈體魂體自然是無往不利,對物理攻防……還是再快一點。
“嗨你這人,太傷自尊了啊。我,看來我必須要露上一手了。看好了,這個接近不死體質的馬怪,我這就徹底拍死。”
看着廢話挺多也迅速完成了對三百騎兵的屠戮,拉茲羅右掌上的幽藍火焰暴漲覆蓋整隻右臂,說是準備拍死,其實就是燒死。
“啊啊啊!他這火不對!還不快救我!!”
随着這一聲已顧不上臉面的慘嚎,潛伏者中第一個出現的,卻是此前剛與赫卡裏姆結下私怨的青鋼影卡蜜爾。
同時超速入場的,是身具電閃之能的雷修印樞,後發先至的擋下了卡蜜爾刺向福守緣的緻命一擊。
稍慢一步的,是身具風系道法兼武技的康平钊遙感鎖定寡婦制造者伊芙琳所處的大緻範圍,在其踏出陰影的瞬間撲殺而至,三招便令其重傷遁逃。接着飛速騰挪的斬斷撥開帶有惡靈氣息的箭雨,并遙遙引爆着形似魚骨頭的火箭彈。
“來點人清兵啊!”
由于要守着暫時不能動的福守緣,早早就自己決定前來的拉茲羅和稍慢兩拍但也是自主決定來援的印樞和康平钊,幾乎就等于是死靶子一樣被動,應付現下露面的個位數敵人還勉強,可要是加上迅速湧來的敵方大軍,他們三個可不夠人啃的。
“叫你們嘚瑟,讓慢點等集合不信,不是你們想表現,别人也不會這就硬剛,真是麻煩。”
嘴上這麽說着,心裏也的确稍覺棘手,但,作爲收到了絕對談不上有效率的命令傳達卻因爲飛天掃帚的存在不可能慢的增援團,帶隊者奧洛夫可不敢犯忌諱的說什麽不出手。相反,主要出身自上上下下都偏好黑魔法的第爾穆德昂魔法學校的這支還遠未到暮氣沉沉的巫師團,真有機會了怎麽能不肆意揮灑火力呢!感謝那狗屁的輕閑駐防點吧,有難度也就是要上啊!
“喔嚯,你們的魔杖,比你們那不饒人的大嘴巴要誠實嘛。”
真正拉開了架勢,咒語不停的巫師們,也就沒人去打嘴仗了。收割敵人的性命,可比跟好歹也算自己人的吵嘴要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