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歲月緩長,小寨匆匆

數百年間,瑞茲一直努力執行着尋找并藏匿世界符文的使命。而在初期,他曾有過培養後繼者的想法和舉動,卻在不時避無可避的吸收世界符文之高等魔法力量的過程中,量變引發了質變,扭曲拉長了他的壽命。從那以後,他不敢再奢望将這沉重的使命卸下,一來是難以放心,二卻是出于不忍。

于是便始終一肩扛之,縱使歲月滄桑蹉跎,瑞茲也從不敢贻誤怠慢。因爲遠古成形的那一批世界符文已大多通靈,總是試圖避開他這樣的尋封者幹擾而在某一個時間段裏突然的相繼出現,其間相隔的歲月,會讓這個世界忘記動用符文力量所需的代價。

而這,也正是幾次波及全球的符文大戰之根源,瑞茲必須時刻警惕。

……

第五次深入弗雷爾卓德,走着走着,瑞茲突然有些懷念三十年前第二次到來時不算太冷的冰寒,因爲現在他的身體因活躍的能量而滾滾發燙。他所背負的重量,讓弗雷爾卓德的殘酷極寒亦顯得微不足道。

遠處傳來冰霜巨魔的饑餓怒号并沒有令他動搖絲毫。他到這裏來是爲了完成一項任務,這并不是一項令他歡欣愉悅的任務,但卻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也是他無法再逃避的。

接近大門,他能聽到毛皮鬥篷在松木圍牆另一側摩挲的聲音,部落的戰士們正在趕過來要搜他的身。沒過幾秒,大門上就長矛林立,随時準備要他的命,隻等他稍微露出任何不受歡迎的迹象。

“我來此拜會亞古。”瑞茲一邊說一邊将爲了不在冰原上顯得突兀而披上的鬥篷罩帽向後撩起一些,剛好露出他藍紫色的皮膚。

“事出緊急。”

木栅上的戰士們認出了這位流浪法師,原本冷硬的臉龐拂過一絲驚訝。他們爬下木栅,喊着号子将沉重的硬木大門緩緩放下,而大門似乎也對着這位異鄉來客發出了一聲驚恐的低吼。

事實上,這裏很少見客,而爲數不多的訪客通常免不了會被插在長矛上以儆效尤。瑞茲是個例外,他日積月累的聲望讓他得以訪問符文之地上最排外的地區……至少能給我幾分鍾的時間吧,如果不出問題的話。

他的面容并沒有出賣他的些許不安,他不動聲色地走在夾道迎來的嚴厲目光中間,所有人都似乎在打量着他,尋找任何可以挑釁的破綻。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勇猛”地離開祖母身旁,跑到近前對瑞茲大叫。

“你是術士嗎?”小男孩問。

“差不多吧。”瑞茲回答道,同時他稍微斜眼看了一下周邊,并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一眼足夠,他找到了通往村寨後方的路。令他驚訝的是,這座村寨幾乎和他上次看見的時候一模一樣,那已經是好幾年以前了,而他本以爲這個部落沒有遷離便肯定會吸聚周邊部族壯大……他走向那座極具特色的建築,一個寒冰結晶做成的穹頂,在周圍昏暗的樹木和泥土之間散發着湛藍耀眼的柔光。

抛開雜念,瑞茲想着,亞古一直都是個聰明人,或許他會選擇配合……瑞茲一邊想一邊走進了這座神廟,暗自堅定了決心,是福是禍都不能再躲。

屋裏面,一位年邁的冰霜法師正在向一座聖壇上的盤子裏傾倒美酒。他轉過身來看見正在接近的瑞茲,靜默着似乎是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瑞茲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遺憾淹沒。

過了一會兒,那位法師微笑着,像一位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擁抱了瑞茲。

“你瘦了,”那位法師說道。“你該吃點東西了。”

“你該少吃點了。”瑞茲答道,笑看着亞古略微下垂的肚子。

兩位老朋友放聲大笑了很久,似乎從未分開過。瑞茲漸漸覺得他的戒心開始褪去。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讓他稱之爲朋友,而能與一位朋友說說話,讓他疲憊的心靈大受裨益。

接下來的一小時中,他和亞古談天叙舊,共進美食,互相探聊新事要聞。瑞茲似乎都快忘記與另外一個人類談天說地的愉悅了。他甚至可以和亞古這樣呆上兩周,開懷暢飲,訴說成敗沉浮。

“是什麽風把你吹到弗雷爾卓德的深山之中的?”亞古終于還是問了。

這個問題将瑞茲拉回了現實。他立刻回想起自己之前字斟句酌爲這一時刻準備的言辭。

然後,他講述了自己在恕瑞瑪經曆過的一個故事。他前去調查一個迅速崛起的遊民部落,這個部落積累了大量财富和土地,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小型王國。而經過一番查驗以後,瑞茲發現他們手中握有一枚世界符文。他們負隅頑抗,所以……

瑞茲放低了音量,以此适應屋内的安靜。他解釋說有的時候一些不好的事情必須有人去做,這樣整個世界才能得以保全。有的時候這些不好的事情至少要勝過坐視不管所帶來的可怕災難。

“必須妥善保管它們。”

頓了頓,瑞茲說出了他最後的關鍵點。

“全部。”

亞古闆着臉緩緩地點了點頭,兩位老朋友之間剛剛燃起的溫情在這一瞬間熄滅了。

“你要從我們這裏把它拿走?你也知道它是唯一能夠驅趕巨魔的方法吧?”亞古沉聲發問。

“你一直都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瑞茲并沒有提出其他解決方法。“這麽多年你一直都知道。”

“容我們一些時日。待到開春,我們就南遷。在冬天裏我們能有多大勝算呢?”

“你之前就曾這麽說過。”瑞茲冷冷地說。

旋即,瑞茲一驚,亞古突然抓住了他的雙手,誠懇地央求他。

“我們之中有許多孩子。還有三個女人剛剛大了肚子。你要我們全數送命嗎?”

最後的顫音裏,分明帶着絲絕望。

“這座村寨有多少人?”瑞茲問。

“九十二。”亞古答。

“全世界有多少人?”

亞古默不作聲。

“不能再等了。黑暗的力量正在集結沖它而來。今天我就要帶走它。”瑞茲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要将它據爲己用!”

皺褶連顫,亞古大聲指責,嫉妒與暴怒噴薄而出!

沉默着,瑞茲望向亞古的臉,這張臉已經扭曲變形,一副哀怨憤恨的面容——來自朋友的面容,這張臉已經不再是瑞茲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但他依然願意再解釋一遍,懇切的說他很久以前就懂得不應該使用符文,因爲代價從來都是無比高昂。而随後他看得出,眼前這個瘋人已經完全聽不進去道理,又要來了麽?又要……

忽然間,瑞茲感到渾身一陣劇痛,接着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地闆上蜷曲扭動,嘴角流涎。他擡頭看到了亞古正在擺出施法的姿态,指間噼啪迸發着凡人不應具備的力量。

回過神的瑞茲,哪怕是被占去了先手,也還是用出了奧術圓環将那位冰霜法師禁锢起來,時間剛好足夠他爬起來站穩腳跟。

随後,兩人一邊繞着對方遊走,一邊用魔法交鋒較力,這場面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出現在這世上了。亞古深深灼傷了瑞茲的皮肉,那感覺就像是二十枚太陽的熱度。瑞茲則還以一連串的奧術魔爆。這場大戰恍惚持續了有十多分鍾,他們二人的魔法攻擊毀壞了神廟的牆壁,厚重的冰晶穹頂砸了下來。

身受重傷的瑞茲從冰石碎塊中爬出,勉強跪着直起了身。他模糊地看到了同樣遍體鱗傷的亞古,從廢墟中挖出一個鎖箱,正在顫抖着想要将其打開。瑞茲可以從他眼中的貪婪和決絕中得知他要找的是什麽,更知道如果讓他得手會發生什麽後果。

魔法能量已經耗盡的瑞茲,果斷地飛身跳到了老朋友的背後,用他自己法袍上的腰帶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他此刻沒有任何心軟,那個幾分鍾前還讓他不時留手的人,現在隻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亞古用力掙紮,雙腿胡亂蹬踹,試圖尋找支撐點,忽的,他身子一沉,就此死去。

稍稍喘息,瑞茲順着亞古的項鏈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鎖箱,拿出了世界符文,上面奇異的符号正在閃爍着橙色的光芒。

從死去的法師身上撕下一片法袍碎布,将符文包裹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挎包裏,不讓能夠作爲能量導體的自己因過久的直接觸碰而被原生魔法能量沖刷同化。然後他蹒跚着走出了神廟,一想到自己又失去了一位朋友,不禁發出一聲悲哀的歎息。

一瘸一拐地向着村寨大門走去,站在流浪法師兩側的是和來時同樣的一群飽經風霜的臉龐。他心緒複雜地用餘光看着他們,猜想自己會否受到襲擊,結果是,村民們并沒有阻止他。這些人已經不再是兇猛的守衛,這些人是即将面臨死亡的愕然之人。他們瞪着無助的大眼睛看着瑞茲。

“我們怎麽辦?”

小男孩的祖母用自己的毛皮大衣護着他,他向瑞茲發問。

“換我就離開。”瑞茲如此答道。

他知道如果他們留在這裏,巨魔或許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下山襲擊村寨,不留活口。而村寨之外,潛藏着更加兇惡的危險。

“我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小男孩喊道。

瑞茲停了下來。他内心的一部分——他心底裏殘存的一絲不理智的同情心——尖聲嘶吼着,帶上他們,保護他們,忘掉其餘的世界。

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踏入了弗雷爾卓德的積雪之中,他選擇不再回頭,不再看那些被他留在身後的臉龐。因爲那些已經是死人的臉龐了,而他的任務,關系到那些依然可以拯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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