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咱們這幾乎同步輪換,會不會有點太明顯了。”
白豐笑道:“我看對方,并沒有覺得不妥,要咱們不來,恐怕她的同門才會幫着她多想呢。”
“恩,你看的很準,她是怎麽都不會多想的。”
往右走兩步遙遙鞏固了下巫陣,瞥了眼旁邊的蠱陣,白豐心裏忽的閃過一些念頭,榔頭爲何不重巫術呢?僅僅是因爲幼年時必須集中精力對抗和平衡奇蠱?那後來呢?如今呢?
“她不多想,老朽卻是多想了,剛剛忽的閃念,想起了曆代的首領。”
哦,話裏有話啊,看來最近心情頗佳,讓老一輩也跟着心思活泛了。前有向老,這又是白老。
“用首領這個稱呼,白老是想了有多遠?”
在漫長的遷居散布中,苗族各個相對獨立的分支族群或寨子形成了各自獨特的生活習俗,但大都脫不開議榔制、鼓社制、理老制這三種傳襲悠久的社會制度。
而在正式成立統一的最高議榔大會之前的四百年裏,公認的全族最高首領從未産生,意見出台最具效率的時候也還是有三個人操着不相上下的最後決定權。實在是,各個分支都不弱,沒人能在短短幾十年裏獲得各分支全部的認可。
所以白豐這句首領,要往遠了想,那可至少都是七百年了。
“沒多遠,也就這三百多年,老朽想的是,曆任榔頭的巫道修爲皆不低。恕老朽直言,除了首領和祭司必修的巫祭之道,榔頭是該想想其他巫術的事了,那才是延年益壽的首選。”
原來是想說這個,倒也确實是個問題。
“有些事兒,我以爲不說大家也能慢慢猜到,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跟大家提一提。你們覺得,在我禦使不了強力靈蠱的時候,難道單憑意志跟凍念蠱鬥麽?大祭司的出現,就真沒人往巫靈之道上想?”
什麽?這,五百年未曾有人成功過啊!那等傳說之中的儀式,怎麽敢在精神不固不成熟的年幼時進行!還,還成功了!太,太驚人了!枉我們還一直以爲隻是受凍念沸情雙蠱影響所緻。
“那,巫道才是榔頭的根本修行?”
“不然呢?”
謝天謝地,原來我們已經認可了的強勢王者,竟還始終保留着一張更強的底牌。
……
地球和符文之地的底牌很多,但都還沒到打出來的時候。那麽在現有資源的對決下,漫長的戰線便不可能面面俱到,少數能繼續扛住沖擊的區域,在左右都接近淪陷後,也不得不跟着整體後延。
還能夠再戰的陳香和方曉雯,便是在這次大輪換中回返。畢竟法力好回複,蠱藥也可多帶,心力卻不能耗去太多,得留着應付後期真正的高階之敵。另外,成批量的收獲功勳可不光是低階能力者眼紅,不少的高階能力者也不介意多分潤一點在手。
眼看着戰線已去兩萬米,且在第二十五次後延總一萬米的時候從四百米一次換爲五百米一次,後續還會加,有的人坐不住了。
矜持什麽的,算了吧,好處拿到手才是真的。
第四十五次輪換,拉鋸地帶之戰,第一次有了SSS-級強者到最前線發威。
頂尖層級一出手,當然不同凡響。他們根本不等少量的敵人沖破外圍封鎖線,而是直接自己沖到了海量的敵軍當中,那一路橫推的場景,跟犁地沒啥區别。
不過他們也不敢出的太遠,否則敵軍不顧其他的導彈炮火就會讓他們消耗大增。沒錯,隻是在躲不開或來不及特殊處理的時候硬扛以緻消耗較大。而其實這一點,上了S階都妥妥的有辦法做到,隻是不如他們那般舉重若輕罷了。
畢竟,任何攻擊都不是絕對無可抵擋,形式固定就更是能給人思考和新創應對辦法的充足時間。
基于此,才有了此前和當下的一幕幕,敵軍中B或C階的一些特殊能力便可躲開炮火,那些更低階的純元素生物也是仗着物理免疫便在無視槍彈,沒道理更高階的人做不到。頂多也就是各自不同的能力體系好不好辦到的問題,連帶着消耗大不大的問題,而通常不存在完全不能的情況。
也是因此,敵方也并非完全拿SSS-級強者沒辦法,隻是在他們不遠離夠靈活的情況下,才不好個别針對。
于是,敵方很大手筆的提高了二級魔獸群的占比,三五處不好搞定,那就加大力度拿下三五百處,剩下的,也就不得不退。
順帶的,連一直沒有提升過的骷髅炮灰,也漸漸加入了一些跑的更快的品種。兩者的區别很明顯,弱一點的骨質較脆白中帶黃,強一點的骨質較硬呈淡白色。
其後,各方向上的壓力顯著加大,少數強者橫向着四處支援,卻也終究顧及不到太廣。第四十六次整體後延,比前次早了約三秒到來,讓暫時還未退的頂尖強者們,委實有點尴尬。
雖然戰鬥一般就是這樣互加籌碼着拉鋸,可人類嘛,就是容易産生并津津樂道于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雜念。比如,若你們不來,就還能多拖三秒這種以偏概全的念頭;卻通常會有意無意的忽略,在地球方主體火力未變的情況下,提前逼出了敵方更大的籌碼乃是将兩方的消耗成本進一步拉大,很明顯的,是地球方占了便宜。
總的來說,人們有事兒沒事兒都喜歡由着一瞬間的心情和想法埋怨兩句的通病,着實叫人無奈。
……
比一瞬的埋怨更讓人無奈的,是長久的無怨無悔。陳香回返,便意味着這件事,該要初步的妥善解決了。
留下懷初語在房裏,出門對發現了點什麽投來關注目光的大師兄點點頭,陳香面無異樣的走向該去的地方,然後輕輕敲門。
站定窗邊,周立衍揮手,遙遙開門,接着關門,神情冷淡。
停下了練拳的胡恒溢強笑着起身,卻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看來,你并沒有想明白,六師叔也或許誤會了。我從未強行施加過什麽控制,隻是想幫他緩解點尴尬。”
周立衍神色稍緩,胡恒溢卻是更懵了。
“師弟,這個世界上唯一無法控制的就是人心情感了,師姐很明白。明白到或許對你有點殘酷的毫無波瀾,連一絲的尴尬和介意都不曾有,因爲師姐每一秒都很清楚自己隻是你的師姐。”
說的很殘酷,周立衍卻基本放下心來,隻要陳香不故意消磨恒溢的某些思想,那麽單是正常的心痛,他相信已是最好的結果。
“你看,師姐可以坦然的說着傷害你的話,你呢?何時能大大方方的說着絕不會傷害師姐的話?”
酸酸的,暖暖的,想哭,想笑……于是明白,自己,想被這樣的“傷害”着,這個距離,其實剛剛好。
“師姐,能問問嗎?你傷了多少人了呀?”
終于,解凍了,周立衍想笑,卻完全鬧不清此刻心裏到底有多複雜。所以還是别刻意的笑了,就現在,就這樣,剛剛好。
“像你這麽笨到半天走不出來的,也就你四師兄了,其他人,你可别想着去調侃人家。因爲到頭來,絕對是你反被調侃。”
剛剛好的距離,即使永不能變,也會讓心情越來越好,這便是三師姐,最好的師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