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袋水果的黃依芸對此是一頭霧水,不過她也沒有去多想,自打這趟提前回到學校,她就發現從不同的地方聚到蒙内相伴三年的室友們忽然間變得有點神神秘秘了,而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
“今兒破例不斷電,可不是爲了方便你們通宵玩樂的,現在每天課業之外還加訓練,不早點休息可不行啊。呐,我忙前忙後也沒忘買的水果,記得大家的約定啊,每天早上都要把蔬果吃完。”
半天沒人回應,是以剛把水果提到廚房放好的黃依芸又匆匆的探出頭來看向三位室友,才忽然醒覺到她們的表情裏,爲什麽竟都帶着絲可憐?可憐……我麽?我沒怎麽啊?
“你們?到底怎麽了?還是,我怎麽了?”
三女你望我我望你,最後是個子最高年齡也最長的宿舍老大站了出來。
“芸兒啊,那什麽,最新的新聞,你還沒看呢吧?”
新聞?哪個台的新聞都幾乎是在說跟戰争相關的事,有什麽能和我扯上的,除了,可他不是都已經平安回國了麽?
依芸強自笑了笑:“你們别吓唬人了,我就最後的工作總結會上那麽一小會兒沒留意,難道就出了什麽大狀況?不會的吧,戰場上都打完了,還能有什麽更危險的情況。”
氣氛有些沉凝,平日裏最爲文弱多愁的宿舍老小忍不住低下了頭不再看着依芸。
老二略帶嗔怪的扯了扯老小,然後自己走過去牽住了依芸冰涼的小手。
“都這會兒了,我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們上個學期就看出了你跟福守緣的關系發展不一般,雖然那時候你大大方方的當着我們的面打電話沒說什麽太暧昧的話,可你們那戀愛的味道,誰還聽不出來啊。”
依芸的臉色更顯蒼白了:“所以,真的是他出事了?”
老大也拉着老小走近到依芸身旁:“你先别那麽緊張,起碼當下他應該是安全的。”
“應該?”
“額,他自己托人說的是有信心保證安全問題,隻是我們幾個在瞎猜着他的處境,所以可能有些用詞不當。”
深吸了一口氣,依芸強迫自己盡量的冷靜。
“你們是從網上看到的吧,給我看看吧。”
三女聞言面面相觑,她們之前看的,是在京都六大隊營地舉行的現場新聞發布會視頻,那裏面的問答内容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能給她看嗎?
“你,你還是别看了,有些個記者盡想着銷量,問的說的很不負責任。”
“對對對,别去聽那些人胡謅。”
看姐妹們這架勢,依芸就知道這裏邊兒的問題可能比自己所能猜想到的最壞情況還吓人。那樣的話,先聽聽姐妹們怎麽說有個緩沖也好,總歸她們是不會說假話糊弄自己,頂多也就是把某些情況說的不至于一聽就很可怕。
“好,我先聽你們說,慢慢說……反正我着急也沒用。”
見依芸是真的冷靜下來了,三女相視一眼,這才由老大開始切入正題。
“其實,福守緣回到六大隊都還沒什麽不對,還處理了會兒公務并會見了三名訪客。然後在交談當中,他才發現自己被敵方星球意志給暗算了,傷勢據說不算嚴重,七到十天左右就能好,敵人想要的效果就是不讓他繼續參與到四戰中去。”
光聽這一段,情況還算可以接受,但依芸的臉色并未見好轉,她很清楚,能讓姐妹們那般的擔心自己,後續的問題絕對不小。
“這些話是他拜托三名訪客對外宣布的,他自己則當場便選擇了跟随某位前輩離開,潛蹤靜修,說是要等到身體狀況變好才會重歸隊裏。而外界的争論,說到底就是源于他的突然消失不可避免的讓人容易胡思亂想。”
頓了頓,因爲接下來的内容,很敏感。
“據說,是據說啊,有記者當時便提問,福守緣這般強大的人這次居然傷重到需要完全的隐去自身蹤迹,是否恰恰證明了傳言中他的傷勢與各國甚至國内某些人的趁火打劫有關這一條不虛?否則即便他傷的再重,這都已經回國了難道還無法獲得安全感?又何至于要消失的這麽徹底這麽快?而他急急忙忙要避開的視線裏,到底都有誰?”
依芸握緊了雙拳,但很快卻又無奈的松開,内外環境的複雜她很氣憤可也心知自己幫不上什麽忙,所以她還是最關心一個問題。
“能确定他是真的安全呆在某處麽?可别,别是那什麽訪客編造的。”
姐妹們當即搖頭,依芸便也就先松了口氣,然後靜靜的聽着。
“福守緣的安全問題,有能力查知的各國都已經通過向系統問詢而求證清楚了,他很安全,是處于一個現階段裏任何人未經主人允許都無法到達的秘境。”
“現階段?什麽意思?”
“意思是現如今的地球上,還沒有人能強行突破。”
直到這一刻,依芸才算對這一方面徹底的放心了,可接下來,更多的愁緒無可遏止的漫上心頭。
“你們說,真有那麽多人針對他嗎?甚至,甚至就連咱們國内也有人?”
三女一愣,然後齊齊搖頭,她們讨論過這個,算是信了一半,但這話當然不能這麽跟依芸說。
“應該,是謠傳吧?當時那三名訪客表示,福守緣的原話是,‘這一次,是敵方的星球意志留下的暗手’,前前後後并沒有明說又或暗示他的傷情與其他有關。我們仔細探讨過也覺得這一點基本可信。畢竟你想啊,幹涉者可是無所不能的,他心通什麽的也隻是随手就能使,要真有那麽多強敵環伺,他不會不知道的吧,那他還會冒冒然的出去惹事給别人圍攻自己的機會嗎?不會的吧。你最熟悉他了,他有那麽傻嗎?”
依芸蹙眉搖頭:“他不傻,可有時候犯起犟來比犯傻還讓人又氣又心疼,我就怕,就怕他是明知自己的處境艱難,也還是不管不顧的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就算不知道這些,你們實際不也都不太确定麽,否則又何至于這麽的擔心我。”
“額,我們是怕你關心則亂才挑挑揀揀的說嘛,誰不知道戀愛中的女人容易盲目啊。且話又說回來,他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明知别人在等他露破綻也還是要犯犟的話,那我們姐妹就隻能勸你别替他操心了。反正他個沒良心的不是言之鑿鑿的跟别人好上了麽,還在全球直播裏說這話,是置你于何地啊,前兩個月還你侬我侬的呢,這麽快就變心了,我,嗚嗚嗚……”
老二老小幾乎是同時的伸手拉扯老大不讓她繼續說,這方面的話題她們平時沒少爲依芸鳴不平,可看着她依然每天偷偷關注着那人的新聞,她們也就都達成了共識裝作不知。誰成想,老大這話憋的太久,今個兒一朝說開根本就拉不住,所以最後她們隻能是捂住了她的嘴,同時緊張的看着居然還一直神色平靜的依芸。
“我想,我并不盲目,他已經明言了我不适合現在的他,所以我每天的關注,也隻是想知道他還好好的,就夠了。而就這麽一點小小的期盼,難道也算盲目的撲火麽?”
說着,依芸上前輕輕的拉開了老二老小捂着老大嘴的手。
“不算的對吧,所以你們想說什麽都可以不用顧忌的,何況咱們的姐妹情,也沒那麽經不起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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