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雯慵懶的一擡玉指,便要再度施法觀賞情郎蓋壓全場力戰敵方至強者的英姿,卻又一皺眉的看向了洞口。
“小荷,你進來。”
洞門開啓又關閉,侍女小荷應聲入内。
“外間爲何喧鬧?”
“公主,他們不相信小婢們所言,雖不敢明說,卻賴着不走,話裏話外都是要公主親自去說明,才肯信姑爺安然無恙。”
隻要聽到身邊人喊福守緣爲姑爺,方曉雯便會情不自禁的展露笑顔,此刻也不例外。
“這幫家夥也太穩不住了,就他們派出的人馬,把握不住你家姑爺的行蹤很正常嘛。但也行,我就親自去跟他們說道說道。”
小荷忍俊不禁的湊近道:“公主就喜歡跟人說姑爺的事兒呢,這次算他們好運,平時借他們三個膽兒也不敢跟這兒磨叽呀。”
方曉雯笑着輕敲了敲小荷的小腦袋瓜兒:“就你機靈,還不快去把族服拿過來,一會兒得動用令牌,不穿的正式點可不行。”
小荷一溜小跑取來了衣裳,然後笑嘻嘻的給公主披上。
“公主最想穿的,肯定不是這件王服,是自己親手做的那件嫁衣吧。咱們姑爺啊,是真有福氣,可就是有點傻,誰最适合他那不是一目了然的嘛!”
一聽到這個話題,方曉雯的歡喜度就有點下降了,可她當然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怯說怕比不過蔚,所以她一展袍袖,雄赳赳氣昂昂的便朝外走去,同時嘴上自也是毫不示弱。
“哼,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本王穿上嫁衣,到時候啊,把你個嬉皮笑臉閑操心的臭丫頭弄去給你姑爺暖床去!”
一開始聽到這種調笑,小荷還會有點心驚肉跳,但什麽話一聽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具備了免疫力。
“好啊好啊,姑爺這等大英雄,人家一個小丫頭能幫忙暖床也就知足了呢,就怕到時候啊,有的人紅眼睛反悔呢。”
已經走到了洞口的方曉雯蓦地駐足,回身笑道:“隻要你不被他踢下來,本王絕對是準了。”
小荷忍不住一撇嘴:“算了吧,姑爺那性子,那麽多絕代天驕相争都不爲所動,我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裏入得了他的眼。公主您啊是豔蓋群芳有這個實力和自信,但真的請您别再這樣調笑人家了,要是聽得多了哪天真起了不自量力的心思,那不是憑白多出一個傷心的人嘛。”
丫頭你不知道啊,說不定,你眼裏那個強勢的我,也隻是不自量力啊……
但那又怎樣,我必須要拼!還要拼赢!
一回頭,方曉雯推開了大門:“怕什麽,他要是不準,你就給本王暖床好了,反正是一張床,那也是一樣的嘛。”
門一開,小荷身爲侍女的自覺便讓她不敢再與議長漫談閑話,所以她隻能是在心裏嘀咕着。
又不是沒給你暖過床,那怎麽能一樣嘛……啊呸呸呸,不許再想了!
……
石門一開,按儀仗規矩,洞外的燈火立時升至了九盞,侍女們退到方曉雯身後,在場的其他人則迅速排成了兩列恭身站立。
而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要談的是什麽事,該有的流程卻也還是不能少。
首先,得由侍衛女官表明當下的方曉雯處于何等狀态,然後代其問詢列位的執事首領有何事相商,人們才能一一出言。
“禦座已臨,諸位頭領有事需要禀明探讨的,可以開始了。”
禦座是指此刻的方曉雯乃爲大議長,反之則稱爲法座,代表她的狀态是爲大祭司。
衆人聞言也算松了口氣,恰巧是大議長就好,如果是大祭司,那反應慢的,說不定這場會議就又得開到天亮了。
接着,花苗的三長老最先站了出來發言,因爲主要負責與福守緣接觸并監護的便正是這一分支。
“衆所周知,福脈氣運與我苗家氣運相連多年從未有過變動,可就在三戰結束後不久,卻忽的起了波瀾變的斷斷續續隐不可見,幾乎同時,我收到黎錦的消息稱福少爺消失在他的感應之中。”
話落,青苗的四長老出列:“當時輪班看守靈燈的還有我和白苗的三長老,氣運交彙靈燈的變化着實是讓人心驚肉跳。所以非是我們不信姑爺他隐匿行蹤的手段巧妙,而實在是這件事牽連到我族的氣運根本,不敢不小心啊。”
身爲最高議榔大會榔頭(大議長)的方曉雯,還有一個不能被忽視的身份是青苗分支的當代族長,是以平時的會議中,青苗方面一般都會在最後才發表意見。畢竟大議長可以等所有分支說完想法再總體回複,卻不好不及時回應青苗方面的發言。
可今天,青苗在第二個就跟着出言了,方曉雯也就明白了,大家這是意見已經統一,關切的也就這一個問題,這個發言順序的潛台詞是想要速戰速決呢。
“看來大家也都知道這個點兒實在太晚了,那麽我就直截了當的給出大家想要的答案吧。來人,擺壇!”
侍女們開始按規儀在臨近洞口的祭壇上擺放各式器物,而這個祭壇雖非使用地母令最隆重的法場,卻也是族規中明言可用于處理緊急事務的寶地。
“他發來短信說明了遇到的境況,也明言了将要去到的地方會暫時影響到氣運交聯的顯示。你們卻說現代通訊可以作假甚至不排除他在發完信息後出狀況,那麽就隻剩一個辦法能證明了,用族寶的聯系來讓持有者進行無視距離的通訊。而雖然族規是非生死大事不可妄動跨界之力,但既然大家的意見一緻,便也算将此事的緊要等級合理的提升,我也就勉爲其難的允了大家的訴求吧。”
聽到最後,很多人有點憋不住笑了,什麽叫勉爲其難,要說在場的人當中誰最想确認福守緣的近況,最想看他一眼的話,難道除了你大議長之外還能有别人嗎?
華麗麗的無視了衆人的神情,方曉雯鄭重的禮敬過天地之後,伸左手一點右手手背上的花紋,便見亮光驟起,地母令緩緩的出現并變大。與此同時,在場的苗裔隻覺一股令人敬畏而又透着親近感的威壓降臨,所有人由此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
全場唯一不受威壓影響的,隻有當代的地母令持有者方曉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在雙雙移交了令牌之後,上代的大議長和大祭司也就是方曉雯的父母,便搬到了其他地方居住,并且從未再參與過令牌曾出現的場合,放權放的很徹底。畢竟,要是做父母的不得不給女兒那什麽的話,大家都會很尴尬……
方曉雯雙手托着地母令步入了祭壇,将其小心的放置到中央最高處的兩個空位中相對于她爲左側的那個裏面,而從祭壇本身的位置講究來說,這是放在了右手側,乃爲男左女右。
接下來,方曉雯閉目凝神,開始催動秘法。
由此,地母令散發的明黃色光芒越發的絢爛,可就在這樣明亮奪目的光芒之中,人們也清晰的看到了其左側空位中漸漸亮起了一團天青色的耀眼光芒。
很快,青色之光穩固爲令牌狀,随即又化爲了圓鏡狀,便在這一瞬間,人們看見了一個到處飄着七彩光帶的奇幻空間,正中則躺卧着一名酣睡的男子,可不就是福守緣麽。
而也隻在這一瞬間,人們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麽猜測,便聽一聲略帶好奇的輕“咦”之後,一抹華貴無匹的雲袖朝着福守緣的身體輕輕一揮,那傳說中發動之後的七秒裏牢不可破的青光鏡,就竟然在他們的眼前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其後直到小荷的驚呼響起,人們的注意力才從一連串的變故驚愕中投向了身處祭壇之内的方曉雯。
踉跄後退的方曉雯迅速的穩住身形,說話間卻是頭也不回的緊緊盯着已然恢複空蕩的天公位。
“不要一驚一乍的,我沒事。這位前輩真的很厲害,震散靈寶之力的同時居然還能拿捏着不讓我被反震之力弄傷……有她護着,我很放心……”
可你這“放心”裏頭,我們咋還能聽出點别的味兒呢……
正自腹诽,卻見方曉雯猛地回頭:“你們呢,也放心了吧。”
這時候可沒人敢觸女王的黴頭,一個個都趕緊點頭,心裏隻想着最好是馬上散會,但這話也沒人敢說啊,準确的形容是,這當口大家什麽都不敢亂說。因爲皇者可以平時很和善,但王終歸是王,操持着生殺大權,隻要淩厲過一回,就足夠很多人永不敢忘!
方曉雯傲嬌的一昂首:“怎麽,以爲我有别的意思?哼!都說了她是前輩,很前很前的前輩!不過是多活了些年頭而已,給我時間我一定能夠超越!”
全場靜默,我們可沒有說什麽呀,大王你何必跟我們多說呢。
“不相信?”
先是齊刷刷的搖頭,然後有些人感覺好像不對,又點了點頭,場面……就有點尴尬了。
随後,小荷結結巴巴的想給公主和大家解圍:“我,我,我們都相信公主的絕代天資,前,前,前輩嘛,就,就,就是用來超越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