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能永遠保護好誰,李鸢不想女兒太過單純的長大。
一如當年的自己,就是太傻太天真了才會被人欺騙利用以緻慘淡收場,還連累了李家和女兒。
享受過兩年純粹的幸福,從今往後也該讓香兒見識一下爾虞我詐了。
當然了,李鸢并不會由此剝奪女兒的快樂時光,全世界最想陳香過的幸福美滿的還是她,此後她仍然會盡一切可能讓女兒快樂,但幸福的主旋律之外卻不妨添上一些有助于全面成長的小插曲。
……
再次定下心思,李鸢這才讓候在門外的人進來幫忙收拾行李,她則拉着女兒到一邊柔聲安撫其低落的情緒。
一切準備停當,李鸢牽着陳香走出李家大院,李含煦正帶着人站在外面,陳香直覺姥爺是來勸媽媽不要離開的。
這讓陳香雙眼一紅,随即跑了過去躲在李含煦的身後,這是她最後一次以無言的行動拒絕媽媽帶她走,她希望姥爺能說服媽媽。
撫了撫陳香的小腦袋,李含煦能感覺到小家夥非常不舍,他也很不舍,所以他還要最後嘗試一下說服心性大變的女兒。
“何必?有我們給你做主,你等着就好了,和香兒安然的享受生活吧。”
避開父親的眼神,陳香語帶執拗。
“我一刻也等不了,我必須自己收回一些債。”
“你也是大人了,很多事兒不需我多說,那就隻說香兒。”
“香兒會常回來,況且她的身體如今恢複了正常,除了親人,也該擁有些好朋友了,總之我保證她的未來會越來越好。”
“誰也不能保證未來,就像我當年竟也看錯了人,我,唉。”
父親言語停頓間的沉痛懊惱讓李鸢内心百味陳雜。
“不怪您,隻怪我太傻,所以現在的香兒絕不能隻是無憂無慮的長大,人生的複雜,她也要慢慢的懂一點才好。”
“這個理兒倒也不算錯,可香兒還小,再等兩年吧。”
“十四歲已經不小了,古時候都該持家了。爸,我從小到大各種要求你都會盡量遷就,那就再讓我任性一次吧。”
不欲和父親多争,李鸢說完直接上前牽起陳香的小手,後者無奈的跟着她離去,唯一能做的就是頻頻轉身用一雙滿載希冀的淚眼看向李含煦。
歉意的朝陳香一笑,李含煦揮手讓身邊六人跟上李鸢。
“要做就做的徹底,這六名高手便随你一起名正言順的釘在他們陳家内部核心之處,讓陳家頭疼去。可你得記住,想要真正消弭仇恨帶來的苦痛,絕不單是靠報複就能做到,而且也别讓這種痛,延續到香兒身上。”
一名ss級和一名s-級外加四名a級高手,李含煦派出這般大的陣仗可不會僅僅是爲了給陳家制造麻煩,說到底還是爲了确保李鸢母女的身心安全。
雖說隻要李家還在,陳家也就不敢對李鸢和陳香做什麽,何況他們實際上也沒什麽理由非要出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過一次險些痛失親人的經曆,李含煦不敢再留下哪怕絲毫的破綻。
至于陳香是陳家血脈這一點,感情方面被傷透了的李家人沒有誰敢相信充斥着功利氣息的陳家人在某些時候會因此而手下留情。
“謝謝爸,不過抽調這麽多高手肯定影響了咱家其他的布置,您還是收回幾人吧。對我們母女來說,陳家并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再者李陳兩家相距不遠,高手瞬息間便能趕到,沒必要讓這麽強的力量常駐那裏。”
“什麽都比不上你們的安全重要,有他們跟着你們,我晚上才能睡的安穩。毋須多言,正如我阻止不了你離開,你也阻止不了我請人保護你們。”
世間父愛大多如山般厚重爲兒女遮風擋雨,可爲什麽!
忍不住望向垂着頭噘着嘴的陳香,李鸢心痛難言。
發現女兒的眼神散亂,李含煦能明白她在痛什麽,他趕緊轉移其注意力。
“小香香,怎麽不搭理外公啊?去别處就不管外公了嗎?好傷心啊。”
昂頭輕哼了一聲,陳香不準備搭理姥爺和媽媽,然而思想單純的她終究是不想姥爺傷心,也就沒忍住開了口。
“是姥爺先不搭理我的,想您勸住媽媽,結果呢?我才是真的傷心哎!”
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叫傷心啊,不過陳香的天真爛漫可是把李含煦的心都給萌化了,他笑眯眯的上前捏了捏她精緻可愛的小臉蛋。
“有嗎?我跟你道歉了呀。你媽媽我可管不住咯,以後你來管她好嗎?”
“我要的又不是道歉。”
氣呼呼的說完這句話,陳香認真的思考着姥爺的問題,随後鄭重的答應。
“姥爺老了,看來以後是得我來管媽媽了,可現在還是媽媽在管我,啥時候才輪到我管她呀?”
童言無忌,所以說我不喜歡姥爺這個稱呼,姥爺老了,唉。
我得活到見證鸢兒脫離仇恨的控制才能死而瞑目啊!
“那要問你媽媽,到何時,女兒才能讓她放心依靠。”
被陳香那句我來管媽媽擊中淚點的李鸢,此前悄然轉身擦拭着眼淚,接着卻又被父親一語雙關的話激起了更多的心潮起伏。
克制住情緒,李鸢回身先對父親歉然一笑:“我很希望那天早點到來。”
然後李鸢微笑着鼓勵女兒:“媽媽會幫香兒快些長大的。”
陳香用力的握緊粉拳,眼神中透着堅定,任誰都能看出她的決心有多大。
“好!我也會努力的!”
溫馨的氣氛讓李含煦由衷的笑了,他祈求着上蒼保佑這對一路坎坷走來的母女能盡快的收獲幸福安甯的生活……
輕柔的幫陳香松開緊握的拳頭,李鸢再一次道别。
“爸,您回去吧,我和香兒會好好的,别擔心。”
“姥爺,我們會常回來看您的。”
怎麽可能不擔心,我是你爸。
“還是小香香說的好,記得常回來看看。”
怎麽可能不常回,這才是家。
“那還用說嘛,您就多休息準備着,說不定我們會在大半夜回家來,可别懶洋洋的賴床不想起啊,還記得那年啊。”
“調皮,這輩子就被你逮着過一次偷懶,老提有意思嗎?是不是也想我跟香兒說說你小時候的輝煌啊?”
警惕的蒙住陳香的耳朵,李鸢決定趕緊戰略性的撤退。
“反正您老多休息吧,我們走了。”
瞪大眼睛盯着姥爺,陳香很想聽聽媽媽小時候的輝煌,卻很快就被拽走。
……
人已走遠,李含煦仍在原地不願動彈,良久,他幽幽一歎。
“兩年沒見過她的調皮樣兒了,剛剛她很放松。”
“情殇以情療,有你和香香,鸢兒的心結很快就會解開的。”
“借你吉言,但願吧。”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