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無可救藥地自嘲道:“媽蛋!門開着我還翻什麽牆啊,多此一舉!”
然後,他小心謹慎地貼着牆走,雙手扶着牆壁,摸到一粒粒的凹凸感。他這才赫然發現,這棟樓房的外牆,全都被塗抹上了一層如同粗鹽般大小的花崗岩石子,這種石子,機器是絕對打不出來了,每一粒都是如此均勻,大小相近,這得花多長時間才能人工碎打出來啊?
驚歎于如此精細的石子之餘,夜岚更關心的是,這個王家得有多少家财,才能建造出如此挑剔細緻的房子。
暫時顧不上欣賞這個外牆,夜岚便潛入了屋内,快速找了一個難以發現的角落躲了起來。
幾乎是将身體緊貼着牆角,全身不動,僅僅用自己機靈的雙眼上下左右四處掃視。
耳邊傳來那“滴~答~滴~答”的老式挂鍾走動的聲音,眼神探尋着,便看到了一個木質的挂鍾挂在大廳的西側牆壁上。指針指出的時間,是三點九個字,即三點45分左右,看天色,隻能是下午,原來自己進來這邊,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過了十幾分鍾,見一樓無人走動,夜岚這才放心地自由行走。
除了一個吃飯的飯廳和一個圍滿沙發的起客廳,一樓是沒有房間的。
夜岚擡頭,看了看樓上,也許隻有樓上才能找到一絲線索。他悄悄地踩着碎步走了上去,貼着牆壁走,不時左顧右盼,以防被人發現。
二樓的結構比較特别,樓梯口則是中分的位置,西邊和東邊分别有一個迂回的走廊,轉個彎才能看到各自分布着兩個房間。
剛才在窗口看到老婦人是往東邊的第一個房間去的,那麽第二就是龍小娟的。所以,要找她三叔,隻能走西邊,這西邊到底哪個房間是他就不确定了,剛才窗口的位置是看不到西邊的。
夜岚決定先試一試,于是摸手摸腳地來到了第一個房間,他把耳朵貼近門闆,側耳傾聽,沒有任何聲音,伸手扭了一下門把,居然輕易打開了。
他再看了一下門外是否有人,才安心推門而入。
本來以爲進來之後便是三叔的房間,可是,等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卧~槽!什麽鬼!?”夜岚自然而然地爆了一句髒話,以表達内心的真情實感。
隻見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環境,一層層濃厚的黑煙籠罩之下,隐約可見一級級的樓梯從自己的腳下延伸而上,不知道通往哪裏的。
夜岚往後看了看剛才進來的門的位置,那個門已經不見了。
“不會又穿越了吧?”夜岚目瞪口呆地自問道。
正在此時,一個哭喊的聲音突然從樓梯上傳來,透過黑煙,夜岚看到一個女子正被一個男子從上往下拖拽着。女子的腿被男子死死地拽在手裏,不顧她如何哭喊,男子就是不放手。
嘴裏還咒罵着:“賤女人,讓你去勾搭貓貓狗狗,好吃好住養着你還不安分,也不看看這是誰家,别以爲你們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
女子極力地爲自己辯護道:“我沒有,沒有……是你自己想多了,是你故意陷害我……”
夜岚看不過眼,跑過去,想要一把拉開男子,可是,當他的手伸出去想要拉着男子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抓到的是一片虛空,他以爲自己可能錯開了位置,于是再次嘗試,沒想到,抓到的還是一片空氣。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是真實存在的,爲何自己抓不到他,而且通過他的手臂時,自己的手居然是透明的。
“難道,他們是假的?又是幻象?”夜岚愣住了,看了一眼男子,他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龍小娟的三叔,剛才他背對着自己,不太清楚,現在看清楚了,正是那個臭男人。
可是他怎麽會在這裏?
夜岚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秃頭秃腦的臭男人,快放開她!”
然而,面前的兩個人,似乎都沒有看到夜岚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三叔依然拖着她的腿往下拉,因爲階梯是粗糙的水泥材料,女子的屁股都染了紅色,身後一條紅色的印子拖了一地,讓人觸目驚心。
沒想到三叔如此殘忍,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老婆都不放過,也難過他要對付龍小娟。
夜岚思緒複雜,眼前的一幕有兩種可能。一者,是幻象,但絕對不是自己内心構造出來的,而是有人故意爲了讓他看到而産生的。二者,則是這些都是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他不過是通過這扇門,恰巧看到了以前所發生的一切。
而且,他即使看到了,也無能爲力,因爲已經過去了,他不屬于他們的過去,所以他隻能袖手旁觀地看着一切重演。
所以這個第二個可能性是最合理的。但是,爲何要讓他看到呢?是有人故意安排自己看到,還是真的隻是碰巧?
這個問題,他不敢肯定。
既然自己愛莫能助,那就靜觀其變吧,既然都來了,就一定有來的道理。
如此想着,夜岚便不再糾結,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王石輝,你這是做什麽?!”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又從階梯高處響起。正是今天責罵龍小娟的老婦人,她就是王家的當家的,也就是他們三兄弟的母親。
“媽,是她勾搭别人的男人,我不過是處理家事,你不用管!”這個三叔原來叫王石輝,真是有趣的名字。
石灰?石灰粉?呵呵……
“夠了,搞得雞犬不甯的,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生性(懂事)啊?!”
看來,這個石灰是家裏最寵愛的一個兒子,不然老婦人不可能這樣說話。
地上的女人已經奄奄一息了,背上還有屁股上都不斷地流出紅色的血液,在地上渲開了一地。
石灰冷哼了一聲,一腳踹了過去,“看你以後還死不死去找野男人,賤女人,我呸!”
地上的女子雙眉緊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嘴裏輕聲呢喃:“孩子~”便馬上暈了過去。
老婦人和石灰都沒有再看女子一眼,倆人都離開了,任由女子躺在地上,地上的血液越來越多。
“她應該是流産了。”夜岚猜測道,便走了過去,想要扶她一把,卻無濟于事,自己根本就是個不存在的物體。
這時,天突然黑了下來,很快又逐漸亮了起來,緊接着再次黑暗下來,女子終于再也醒不來了,地上的血液已經幹涸凝固,招惹了無數的螞蟻蒼蠅前來吸食。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聲的烏鴉叫聲,想必,它們是聞到屍體的氣味了。
剛才天空的變化,莫非就是日夜更替?難道在這裏是快進模式的?
夜岚搖了搖頭,有點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