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嘴~巴~要~歪~掉~地~上~撿~不~起~來~啦~”夜岚長長的一聲呐喊,就着一灘口水,挂在身後的冷氣中,話剛出口,就已經被抛在腦後,不知落在何處。
“哧~”一聲刺耳的急速刹車聲,爪子把地面都刮出了幾條深深的痕迹,豹子身子一甩,兩人都甩落在地。
“到了!”豹子那粗犷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甯靜。
“哎呀,我去!到了你也不用甩掉我們啊!”夜岚咒罵了一聲,爬起來拍拍屁股。
“主人,是你說要以帥掉渣的姿勢下車的,我隻是服從命令!”豹子淡定地解釋着,蹲坐下來,傲視着黑暗中的一切。
“哎呀,我~我不去了,我打死你個笨蛋,理解能力居然這麽好,行了,跟在後面吧,說不定等會還需要你呢。”
“咦,大威?大威呢?”夜岚看不到大威的身影,左右查看都不見人,難道跑着跑着丢了下來。
又喊了一聲,終于腳下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你娘的,踩着我的脖子了,我要斷氣了!”
聞聲,夜岚馬上把腳擡開,蹲下來,看到老鼠大威翻着白眼,吐着舌頭,腦袋也耷拉在一旁,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哎呀,别裝了,都還會罵人呢,怎麽會死得了。”夜岚對它的身子骨一點都不懷疑。它可是老鼠界的戰鬥機,轟炸機,禦天神器啊!
“哼!裝成這個樣子都不懂得關心我一下!”說完,恢複正常的姿勢,一搖一擺地向前走。
夜岚在身後呵呵一笑也跟了上去。
一個身材弱小的老鼠領頭,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跟後,還有一個慵懶的花豹,蹑手蹑腳在走在堤圍上,江面上灑來星星點點的光芒,照在他們的身上,有一股午夜使徒行走江湖的滑稽氣氛。
“大威,你不是鼠目寸光的嗎?能不能行啊?别踩到坑裏了。”夜岚好心沒好意地提醒道。
“放心,我這個眼睛開過光,别說眼瞎了,就連夜盲症、沙眼、近視、斜視、老花、白内障都沒有,放心好了!”老鼠大威自信滿滿地說。
“嘻嘻,那就最好!咦,看,那邊,是不是就是老教授說的廠房啊?”夜岚指着不遠前一個瞎燈黑火的偌大廠房說。
“嗯,我們下去吧,你們小心點。”老鼠大威看了一眼,提醒道。
然後,他們就從一條滿是泥濘的小路摸着走了下去,這邊都沒有路燈,更沒有住戶,又在江河的另一面,背着光,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他們走過的地方,一落腳,就驚起一片不需要冬眠的蟲子的叫嚣聲,仿佛在提醒他們前方有危險一樣。
“煩死了,吵吵吵!”夜岚抱怨了一句,身後的花豹輕聲咳了一下,夜岚以爲它想要說什麽看了它一眼,卻沒想到,一回頭,看到一個黑影跟在花豹身後。
“啊!鬼啊~”大叫了一聲後,原地迅速沒了人,連老鼠大威和花豹都不見了蹤影。
“哼~閃得倒是挺快!”那個黑影穿着一身黑袍,臉上是死一般的蒼白,滿臉都是坑坑窪窪的皺紋,還布滿了色斑。更令人作嘔的是,他那脖子,竟然是接上去的,隻接好了一半,另外一半還吊在一邊,流着一些惡心的膿血。
他晃了一下頭,以甩掉脖子和頭部接觸不良的不适感,然後朝着他們逃走的地方尋去。
今夜,他是不是可以找一個更好的頭腦來代替這個醜死人的老頭了?
這樣一想,他便露出了幾隻殘缺不齊的牙齒,陰森地笑了笑。
“夜岚,這邊,往上!”老鼠大威跟花豹已經找好了藏身之處,就是廠房頂上的一個高挂台。
夜岚擡頭看了一眼,覺得還是分開他的注意力好,所以不能集中在一起。
“你們藏好,不要出聲,我來對付他!”夜岚随地找到一個鐵棍,拿在手裏。
這可是他第一次出任務,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雙手已經不停地冒出來冷汗,内褲都打濕了。屏息凝視、顫顫巍巍地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
“凡事都有第一次的,不怕,不怕……淡定,淡定~”夜岚自我安慰着,恐懼感席卷了全身。
這第一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要将白教授教的功夫都給使出來,最好就能跟他多玩一會,讓實戰經驗多一些,這樣的話,對接下來的戰鬥力也有好處。
他努力鎮定下來,深呼吸了幾口氣,隐約聽到門外已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這個廠房那麽大,估計廢棄很久了,連個燈都沒有,四周的鐵皮也有一塊沒一塊的,在東西兩邊的牆上,還裝了六個風機,在冷風的作用下,一起轉動了起來,發出刺耳的“呱唧呱唧”的讓人感覺到肌肉發酸的聲響。
夜岚不去在意這一切,側耳認真聽着門外的響動,隻要他一進來,自己首先用這個鐵棍一棍子下去,讓他失去部分戰鬥力再說。
剛才他也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他隻是個剛出來混沒多久的鬼頭,應該成不了什麽氣候。
對付他,肯定綽綽有餘。
如此一想,便更淡定了幾分。
突然,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了,夜岚疑惑地再把頭靠近一點,仔細再聽了聽,還是沒有動靜。
他把目光投向大威處,跟他打了個眼色,隻見大威和花豹都愕然地盯着他的身後,對他的眼色毫不理睬。
夜岚赫然覺得身後一陣冰涼,涼得他心裏發寒,隐隐覺得有什麽鬼在後面。
突然,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卻不敢轉過來頭。心裏暗想:天啊,不會已經在我身後了吧?可别!
心裏一陣憋屈,然後小心翼翼地快速掃視了一眼前方,看到一個安全的角落,“嗖”一聲飛了出去,留下身後的老鬼錯愕地伸出雙手,歪了歪腦袋。
“走得那麽快!”老鬼嘴角扯出一絲陰笑,眯了一下眼睛,探尋着他躲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