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
王周聽到許錦凱的話,不由‘奧’了一聲。“不過帝都大學的校長要問我要幅字,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沒什麽的,你的書法造詣即便是書法界的泰鬥索要幅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許錦凱聽到王周的話,不禁笑着說道。
“我……好吧。那他想要什麽字?”王周不由好奇的問道。“是要我随便寫,還是他指定?”
“他想要你當初給我的那幅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許錦凱看着王周道。
“您給他了?”王周好奇的看着許錦凱,因爲這幅字是他送給許錦凱的,所以他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當初王周爲了選擇這幅字,當時還想了很長時間,最後才拿定主意的。也正是如此,王周對這兩句話記憶很深。
“沒呢,我本來是想将我這幅字送給他,畢竟他都開口了,但他就是不要,說這是你送給我的,他不能奪人所愛。隻是若是可以,想讓你幫他再寫一幅,他太喜歡這兩行字了,越是品越覺得其中蘊含着很多大道理。”許錦凱看着王周,笑着搖搖頭道。
“你什麽想法?咱爺倆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麽想法你就直說就行。不管同意還是拒絕……”
許錦凱看着王周,等待王周的回答。
王周則笑了笑。“其實給他幅字沒問題,但是這幅字我不會再寫,我也說過有些字,我隻寫一幅!”
王周看着許錦凱,很認真的說道。“尤其是送給許叔叔的……”
許錦凱聽到王周這番話,很感動,他也同樣知道王周并非是爲了恭維他,而是他的心裏話。
許錦凱也同樣是書法家,雖然與王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但以前也有很多的人想要跟他讨要幅字的。
也正是如此,許錦凱很清楚書法大老的一些古怪脾氣,他們對待自己的作品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些經典的作品,想讓他們再去寫一幅,他們基本上是不會同意寫的……
以前很多人找王周讨要子,王周基本上都是會滿足他的,這也讓很多人都覺得王周很好說話,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并未觸碰到王周的底線,若是碰到了那條橫線,那王周也絕對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好。那我跟他說。”許錦凱聽到王周的話,很感動,同時也很清楚王周心裏是如何想的,也沒再去多說什麽。
王周點點頭,沒有去過多的解釋什麽。
在王周看來,許錦凱肯定會明白他的做法的。
許錦凱随手撥通了帝都大學鄭校長的電話,響過三聲後,對方接通了電話。
“喂,許教授……”
“鄭校長。”
“是這樣,你上次交代過我的事,我今天找王周老師了,可是我沒能說服王周老師,他不想讓這幅字存世兩幅,關鍵都是出自他的手。”
“畢竟此時此刻的王周若是再重新寫一幅這兩句話,因爲心境、心态以及所處的時間、地點……不同,而寫一幅不一樣的字,那這樣一來,後人對這兩幅字如何評價?所以我沒能說服他。”許錦凱說的也足夠的直接,且說的也都是事實。
“許教授沒必要糾結,其實你我不是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嗎?一般水準不錯的書法家都不會同時寫兩幅同樣的字,這是對他自己本身的亵渎,除非是他本來就打算寫,且也就是一氣呵成的!”
“是啊……”
許錦凱也沒有去過多的解釋,既然帝大的校長知道這些道理,那他也就沒必要過多的說什麽。
“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能否幫我寫幅字,或者是幫帝大寫幅字?”
“這個……”許錦凱看向王周,隻見王周朝他點點頭。
正如許錦凱所想的那樣,王周是可以送給帝大鄭校長一幅字,但是卻不會重複一遍他之前寫過的字。
“好。”許錦凱點頭應下,依舊是沒有多餘的話。
客套兩句話,許錦凱和鄭校長挂斷通話。
“可以?”許錦凱看着王周,再次确認的問道。
王周點點頭。“可以!”
“帝大的校長親自開口,那是我的榮幸……哈哈……”王周朝許錦凱笑起來。
許錦凱也笑了。
“現在?”許錦凱笑罷,然後看向王周問道。
“都可以。”王周點點頭,依舊是很随意的口氣道。
“你小子牛!”許錦凱當即朝王周豎起大拇指。
許錦凱是帝大古漢語文學專業的教授,可是讓他随手就可以寫詩,這是他萬萬做不到的,而且不止是他,全國也沒人能夠做到的,而王周居然可以……
許錦凱現在一直都在懷疑王周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許錦凱也曾多次和康博瑞探讨過這個問題,用康博瑞的話來說,那就是平時啃的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瞬間爆發……
“那我們就怎麽沒有爆發?”許錦凱反問康博瑞道。
“那是因爲你的知識還沒積累到一定程度,還沒有達到那個臨界點……”
“你牛!”許錦凱對康博瑞的話直接給堵得無言以對。
雖然許錦凱覺得康博瑞的話不夠靠譜,但是許錦凱現在也隻能選擇相信,當然康博瑞說的也不完全是不靠譜,還是有一定的靠譜率的。
……
當然無論是許錦凱,還是康博瑞,他倆也搞不清楚爲什麽王周能做到出口成章,但是他們隻有爲王周默默的開心。
許錦凱随即幫王周取來一張合适的宣紙,攤開。
筆墨紙硯都擺好。
“要開始?”許錦凱看着王周,再次确認道。
“要是沒有别的事,那就開始?早點搞定早點吃阿姨下的水餃……”王周笑着朝許錦凱眨眨眼,同時點點頭。
“好。”許錦凱雖然明知道王周會應下來的,但是當他看到、聽到王周如此爽快的樣子,還是深受觸動的。
出口成章,一次可以,兩次可以……但是這都多少次了!
也就是說,王周胸懷太多的墨水。
王周提筆。
許錦凱趕忙掏出手機,開始擺好姿勢,找到最佳的角度開始錄視頻。
對許錦凱而言,能夠如此近距離的觀摩和錄制視頻,會讓他對王周的字的感悟上有所幫助和提升的。
許青竹此刻也走了進來。
“老爸,你能不能有事沒事就壓榨王周,你這樣可不像一個合格的老丈人……”王周走到他老爸對面,對着他老闆就是一頓輸出,同時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周,等待王周落筆。
“是我提議的,不是許叔叔的事。”王周聽到許青竹的質問,不由笑着回道。
“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倆……”許青竹聽到王周話,當即就笑着說道。
許錦凱和王周聽到許青竹的話,也都笑了。
許青竹站在一旁,别讓許錦凱将她錄進去。
王周則開始落筆。
“縱橫逸氣甯稱力,馳騁長途定出群!”
王周落筆如流水,一口氣,将十四個字躍然紙上,一切都是如此的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許青竹和許錦凱父女倆都還沒有看夠,此刻内心就已經被沖擊到了。
尤其是許錦凱和王周剛剛在一起,他們從提出這個話題到王周寫出這十四個字,王周甚至是都沒有去多想什麽。
這就是王周厲害!
許錦凱和康博然這兩個親近的長輩都對王周直豎大拇指。
“這十四個字我覺得鄭校長會喜歡的!”許錦凱連連點頭,同時還念出聲來,重複了三遍。
“印章呢?”許青竹此刻湊上前,看着王周問道。
“奧對了……差點忘了落款。不過印章在解雲峥兄弟倆那裏。我讓他們送上來……”王周說這話,随機撥通了解雲峥和解雲嵘兄弟倆的電話。
很快,印章送了上來。
王周落款,下印。
……
“那個……”
王周搞定這些,拍拍手,準備收工,許錦凱不由得開口。
“老許……你要做什麽?你要是想跟王周讨要一幅字的話,那可就免開尊口了,我替王周表态了,不給!”許青竹将話給搶過來,然後與許錦凱針鋒相對,父女倆在大眼瞪小眼。
“你父女倆這是做什麽?感覺你倆上輩子好像是生死大敵……”馮欣然恰好走進來,看到了許錦凱和許青竹互瞪雙眼的樣子,不由笑着說道。
王周站在那裏,面帶微笑,卻什麽都沒有說,他很喜歡這種環境,一家人歡歡喜喜的,開開心心的。
“你管管你女兒!我跟我女婿要一幅字怎麽了?你女兒居然不同意……你說這麽多年我是不是養了條白眼狼……”許錦凱當即出聲反駁道。
“什麽要一幅字,你自己數數,你從王周這裏搞到了多少幅字了?你還好意思繼續開口……那個要是你非想要的話,那就買吧!我給你打六折,怎麽樣,夠不夠義氣?”許青竹看着許錦凱,依舊是嘴上不饒人,繼續跟她老爸鬥嘴。
“你……”許錦凱那個氣啊,在書房裏來回走動。“你居然打起你老子的主意,還打六折,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老公保護我……”許青竹一跳就鑽到了王周身後,還不忘朝對面的許錦凱吐吐舌頭。
許青竹此刻表現出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
王周也笑了。
“你們父女倆能不能成熟點?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看你們父女倆還有沒有臉繼續混下去。”馮欣然此刻拿着手機就要對他們進行拍照。
“别别别……媽媽,我錯了。”
“老婆老婆,我錯了,我真錯了……”
許錦凱和許青竹趕忙告饒。
……
而王周就在他們父女打鬧時,走上前,更換了宣紙,将筆墨紙硯擺好!
許錦凱看到王周的舉動,當即沒再跟許青竹滴咕,一下子就上前。
許青竹看着許錦凱那副小孩子的樣子不由也笑了。
“許叔叔想要寫一幅什麽樣的字?”王周看向許錦凱,笑着問道。
“這個……你随便寫吧!”許錦凱想了想,也沒想到什麽好的主意,就将主動權交給王周。
在許錦凱看來,王周從來就沒有讓人失望過,所以還是那句話,他很期待。
王周聽到許錦凱的話,想了想,不由點點頭。“那我可就随便寫了,若是寫的不好,許叔叔可勿怪。”
“我相信你。”許錦凱很認真的看着王周,用很堅定的眼神說道。
在許錦凱眼裏,王周寫的每一首,每一句話,都是富含哲理的,都是能給人良性啓發的。
“寫個不一樣的!”王周想了想,然後開始落筆。
“寒山拾得忍耐歌!”
許錦凱和許青竹、馮欣然看着王周寫的這七個字,一臉的迷茫。
許錦凱和馮欣然都知道王周底細的,也知道王周就是‘鳳鳴岐山’,難道王周這是要寫一首歌?
許青竹也同樣的疑惑,她也在懷疑王周是不是想要用一首歌來寫一首歌?
雖然三人都很疑惑,但是他們都沒有吭聲,隻是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那一絲懷疑。
王周并未擡頭,也沒有去刻意的看什麽,因爲他猜也可以猜得到,三人絕對是會疑惑的。
“首先說一下,寒山和拾得是兩名高僧!”
聽到王周的話,三人錯愕的看向對方,他們剛剛一直都在那裏揣測這寒山和拾得到底是意有所指?
不曾想寒山和拾得居然是兩名高僧,這真的讓他們大吃一驚。
“寒山問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王周一口寫下這一行字。
随着王周每個字誕生後,許錦凱和許青竹、馮欣然都跟着默默的念出聲。
“竹子,若是你該如何去做?”王周看向許青竹,笑着問道。
“這個……我還沒有想清楚,你可以先問問許大教授……”許青竹搖搖頭,然後将轉移給了許錦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