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的直升機抵達後,将有許多善後的事情需要處理。
畢竟死在白岩市的可全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女,僅有喬安娜一人生還,這對破軍學院而言,毫無疑問是個沉重的打擊。
但這與林星洛并沒有什麽關系了,因爲此時的他已經順着那個大洞進入到白岩市的地下。
從他剛剛進入這座城市開始,他的心裏就生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的明顯。
就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召喚着他。
其來源。
就在這座城市的地下!
“這條通道是戰争年代修建的防空洞嗎?也難怪能夠容納那樣數量的變異蜘蛛。”林星洛舉着手電筒走在通道内,觀察四周的環境。
通道非常寬闊,高度超過10米,寬度則有20米,别說是裝甲車,就算是戰機在這裏滑行都毫無問題。
事實上在防空洞内的确留有許多戰機滑輪的辄印。
不少鏽迹斑斑的裝甲車胡亂停靠在通道兩側,有軍人在機槍垛上還保持着掃射的姿态。
但他早已化爲枯骨,隻有從他身上殘破的布屑上才能判斷出他的身份。
顯而易見他們是遭到了襲擊。
随着林星洛的深入,見到的裝甲車也越來越多,甚至還看到了沙袋和鐵絲網架起來的防禦陣地。
這條通道内經曆過異常慘烈的血戰。
地上散落着許多大型枯骨,這些都是變異獸的屍體。
如果是在外邊,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變異獸在死後都會迅速消失。
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一塊。
隻有某些高等級的變異獸有幾率會留下一塊基因素材。
但在防空洞内,環境相對封閉,變異獸也得以保留下骨架的姿态。
從這種數量和骨架的大小看來。
發生在通道内的戰鬥規模不小。
而且防禦陣地保存得相對比較完好,并沒有遭到破壞,看起來他們成功阻截了變異獸的攻擊。
可陣地後方有大批軍人的骸骨,他們大多都還握着槍保持着射擊的狀态。
有的人手裏的手雷還沒來得及拉開拉環。
他們并沒有被變異獸軍團殺死,卻還是毫無征兆的死了。
林星洛繼續往前。
這個時候開始有零星的變異獸出現。
這次林星洛沒有再用冷兵器白刃戰,而是抄起一柄手槍,對準這些低等級的變異獸頭顱就扣動扳機!
他的槍法很準,彈無虛發。
事實上還在絕望谷的時候,在他那位監護人的要求下,他就進行過槍械的練習,他在槍械上的水準絲毫不在冷兵器之下!
隻是槍械雖然省事,但在絕望谷中卻沒有充足的彈藥,大多數時間隻能近身戰解決戰鬥。
這也讓他潛移默化的形成了近身的習慣。
況且他一個學生也沒有正常的途徑可以弄到槍械這種東西。
但在這個防空洞内,槍械滿地皆是,他可以任意揮霍。
“我已經進入防空洞超過30分鍾了,雖然傾斜的幅度并不明顯,但我還是能夠感到整個地形是在往下的,按照常理防空洞不是應該兩頭都預留有出口嗎?”林星洛有些困惑。
期間不斷有變異獸向他撲來,但普通的子彈足以應付這些低階變異獸。
他暢通無阻。
直到前方出現了兩列排列整齊的戰機。
“看這些戰機的樣子,除了生鏽腐蝕得比較厲害以外,好像并沒有移動過,而且它們的機頭與防禦陣地完全是反方向,它們是要往地下深處進發嗎?”林星洛越發的迷惑不解。
如果是要展開攻擊的話,方向不應該是朝向這邊。
而且他發現在防空洞的牆壁上貼滿了塑膠炸藥。
幾乎每隔5米遠就貼有一個,這種密集程度,隻要進行引爆,毫無疑問整個防空洞都會被炸塌!
“防空洞存在的意義是躲避災難,軍隊架設的防禦陣地爲的也是這一點,可爲什麽會在躲避災難的地方給自己制造災難呢?按照常理這根本就說不通的。”林星洛皺起眉頭。
“如果不按照常理來解釋,防空洞的初衷是爲了躲避災難,但在躲避災難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了什麽,要将整座防空洞毀掉,這樣一來,是否就更爲符合邏輯一點?”
“算了,既然這些炸彈沒有引爆,最終防空洞也沒能毀掉,隻要繼續往前,我遲早會弄清楚這一切的,隻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辦。”林星洛看向黑黝黝的前方。
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現。
“a級的基因變異獸可不是在哪兒都能碰上的,如果硬抗,以我現在的狀态的确有些吃力,不過你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來一場你死我活的厮殺吧,看看能夠活下去的,究竟是哪一個呢?”
林星洛拔出長刀,緩緩逼近。
“嗞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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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質地堅硬的“铿锵”聲響傳來,一名威嚴而又睿智的中年人緩緩推開了一扇鐵門。
門後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大廳,大廳左中右三側各有一座高台。
每個高台上都坐着三個人,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體型魁梧纖細亦有。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都戴着面具無法看清楚他們的相貌。
坐在最中央的是個身材瘦削的老人,他沖着睿智的中年人點了點頭。
中年人在大廳中最後那根椅子上坐下。
包括他在内,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人。
“人都到齊了,我們可以開會了。”老人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有晦澀。
他的身體虛弱的就像是一支在風中飄搖不定的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熄滅。
“老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才多久就又把我們召集起來?話說你這身體還能行嗎?可不要太勉強自己,不行的話就趁早把位置讓給年輕人,你也好頤養天年去呀。”右側一個女人輕笑道,媚态入骨。
讓人骨頭都有些酥了。
“哼,你這騷老娘們,就算你死了,議長都還活得好好的,不勞你費心。”左側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冷哼一聲。
他與這個女人素來不對路,幾乎每次開會都會産生争執。
“姓夏侯的,管不好自己家的老婆,卻來找我這個弱女子出氣,也實在是讓我開了眼界,聽說你老婆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幫别人養孩子,你的心也真夠寬的。”這個女人話語雖輕,但卻是綿裏藏針。
“你嘴裏再不幹不淨的,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魁梧雄壯的男子拍案怒起,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雄獅。
“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先談正事要緊。”右側的一個中年人咳嗽兩聲,身體有些虛弱。
有他出面,險些釀成沖突的兩個人出乎意料的平息了下去,看來這個中年人的話極有分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好了,議長大人,開始我們今天的議題吧。”病态的中年人輕笑道。
被稱爲議長的老人點了點頭。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光明會’這個組織嗎?”議長開口抛出了今天的議題。
“什麽光明會黑暗會?是新冒出來的叛黨嗎?反正在我的地盤上,我是沒聽說過這個組織。”魁梧的男人好奇道。
“光明會在教廷誕生的時候就開始出現了,有的人說它是教廷的一個分支,還有人說它甚至誕生在教廷之前,它以光明神爲唯一神祇,是個古老而又神秘的組織。”病态的中年人見多識廣,回應道。
“什麽狗屁光明神?又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吧?教廷那邊的勢力跟我們華夏又有什麽關系?我們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魁梧的男人不解道。
“光明神在曆史上是真實存在的,每隔數百年它都會以一種不同的姿态降臨在這個世上,并且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根據記載,上一次它的出現,直接導緻了歐洲的黑死病。”中年人繼續解釋道。
“既然帶來災難,那還叫光明神做什麽?叫黑暗神死亡神還差不多,那幫什麽狗屁光明會的人真是腦子有病。”魁梧的男人直來直去,以他的口氣,他完全不将這個組織放在眼裏。
“我記得光明會是與教廷水火不容的存在,他們已經銷聲匿迹了數百年,議長今天再次提起這個,難道它們再度出現了嗎?”病态的中年人不像魁梧男子那麽魯莽,皺眉詢問道。
“光明會的确是出現了,就出現在西南行省!而且他們也沒有沉寂你說得那麽久,至少在十年前他們就曾經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浮出水面過,隻是我們不曾發現罷了!”議長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麽?竟然敢到我們華夏來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這就過去把他們連根鏟除!”魁梧男子怒氣沖沖,顯然他對外來的勢力非常反感。
“不要沖動,西南行省是齊家的地盤,以齊鳴鴻的種種迹象看來,西南行省有漸漸脫離我們掌控的趨勢,你去那裏,豈不是自投羅網?”病态的中年男人搖頭道。
“齊鳴鴻那小子難道和那個光明會有瓜葛?竟然和外人勾結,我真是看錯他了!”魁梧男子憤怒道。
撇開立場不論,他與那個年輕人私交甚笃,一直以他的大哥自居。
“齊鳴鴻并沒有與光明會勾結,相反他在調查十年前那件事情的時候,查出了光明會這個組織,并且與其爆發了沖突,他手下不少人都死在了光明會手裏,當然,光明會死在他手裏的人更多。”議長歎息道。
他們這場議會本該是十一人制,可随着最年輕那個人的退出,這個議會開始出現裂痕。
現在雖然勉強保持着十人的數量,但天知道下一次再召集開會的時候,還能剩下幾人。
“十年前的那件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可不記得除了我們以及齊鳴鴻死去的父親以外,還有别的人參與。”右側高台上的女人訝異道。
“事實就是如此,有人瞞着我們與這個光明會合作,借助光明會的力量将我們多年來一直追查的一頭兇獸藏匿起來。這件事情本來做得天衣無縫,連我都被瞞了過去,但随着齊鳴鴻的調查,總算露出了蛛絲馬迹!”議長重重的敲擊拐杖,顯得異常的憤怒。
不僅是他,坐下衆人無不震驚。
“什麽?是誰出賣了我們?是誰?!”魁梧的男人率先跳了出來,被自己人出賣,這無疑是最讓人憤怒的一件事情。
“那個人,就在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