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時候,學院也不至于落得這樣一個狼狽光景。
但此時恰逢高年級的戰鬥人員都外出執行任務。
留在學院中的大多是一年級的新生,以及其他科目的非戰鬥人員。
學院現在的戰鬥力還不到平時的1/3。
盡管留在學院内的戰鬥組學生展現出了頑強的毅力,英勇與喪屍展開了搏殺。
在戰鬥的初期的确也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可随着時間的過去,越來越多的學生負傷,雖說這種基因病毒還不至于傳染,但得不到人員的補充,學院的戰力隻是越來越少,而且高強度的作戰對學生的體力消耗非常大。
幾個小時下來,還有作戰能力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了。
“該死,手機還是沒有信号,就算沒有辦法跟外界聯絡,都這麽久了,也該發現學院島的異常了吧?市政廳那幫人都瞎了嗎?”
喬安娜重重的将手機砸了出去,顯得非常的憤慨。
現在的她正與其他女學生一起躲藏在體育館中。
外界不斷傳來男學生憤怒的吼聲,以及喪屍含糊不清的低沉聲響。
恐懼在體育館中蔓延,能夠到破軍學院就讀的,大多是些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何曾遭遇過這等場景?
她們哭哭啼啼,互相抱成一團,随着黑夜的來臨,她們啼哭更甚。
“哭什麽哭?就知道哭,有哭的力氣還不如好好想想辦法,一會兒等喪屍沖進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喬安娜不耐煩的沖着附近的女孩子吼了一聲。
但效果适得其反,這讓她更煩躁了。
“安娜,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堅強的,不要生氣了。”陳漁在旁勸慰。
她知道閨蜜的性子,看似堅強極有主見,但現在,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
“碰到這種事情我能不生氣嘛?破軍學院好歹在整個南雲市排名第一,竟然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小魚,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呀?”在閨蜜面前,喬安娜不再那麽堅強。
她很沮喪,這與怕死無關。
隻是她還有必須去做的事情尚未完成!
“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耐心等待了,肯定有人來救我們的,說不定你的那個狸貓會突然出現,英雄救美也不一定?”陳漁開着玩笑道。
她雖然跟喬安娜有說有笑,但她的眼角,依然呈現出一縷縷的擔憂。
這細微的表情别人難以察覺,卻逃不過喬安娜的眼睛。
“你就别提他了,這麽久都沒他的消息,誰知道他跑去救哪個女人去了。剛才好像聽人說起,三個多小時前,他帶人在地鐵站那邊擊退了幾頭異形怪物,然後坐着一個騷狐狸的車走了。”
“哼,還以爲他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也是個見到女的就神魂颠倒的大色鬼,我真是錯看他了!還不如我們家小魚的小帥哥呢,對了,那帥哥叫什麽名字?”喬安娜懷有很深的怨念。
她那眼神,簡直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樣!
“林星洛,林先生。你呀,說是說不提,結果還不是四處打聽别人的事,還說不關心。而且安娜也是很出衆的美人呢,碰到他的時候,要自信一點嘛。”陳漁鼓勵她道。
作爲閨蜜,她自然是堅定不移的支持着喬安娜的。
“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碰到他,我都還沒跟他見過面呢,萬一是個大叔型的該怎麽辦?哇,想想就覺得好可怕。”喬安娜顯示出一個恐懼的表情。
她自然是在與陳漁開玩笑的。
一旦她認定的人,别說是大叔了,就算是個糟老頭子,她也會毫不遲疑的追下去吧!
“你呀,就是口是心非。”陳漁笑罵了她一句。
她們兩人在體育館中打鬧,這在一片壓抑的氣氛内實屬一道難得的靓麗風景。
“對了,還不知道你那個林先生怎麽樣了,他說回店裏幫忙後,就一直沒了消息,問了好多人,都說沒有看到他,你說他該不會……”喬安娜不由的往最壞方面設想。
雖說她這番話可能會讓陳漁難過,但她根本就沒想到那一塊去,她本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
“他不會有事的。”陳漁笑了笑。
她的笑容就像是晴天裏鄰居家陽台綻放的百合花。
溫柔溫婉且溫暖。
“你這妮子就這麽樂觀?萬一出什麽事情,你哭都來不及。”喬安娜埋怨了她一句。
她這樣說固然有些不大妥當,但她也是出于對自己閨蜜的保護。
“不會的,林先生答應過小魚還會再見面的。所以小魚隻需要靜靜的等待,并且期待。”陳漁笑意盈盈。
喬安娜愣了。
“小魚,我好像開始有點嫉妒你了呢。”
一向口直心快的她這句話并沒有說出口。
她把話咽回了肚子。
藏進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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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制藥總部大樓燈光黯淡。
這要是平時,這座象征着财富的南雲市地标建築,早已點亮燈塔。
它宏偉的造型,絢麗的燈光,讓無數人趨之若鹜。
年輕人紛紛以能夠入職歐陽制藥自豪!
“要說南雲市最有前途的企業,那肯定非歐陽制藥與lxib莫屬了。”
這曾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口頭禅。
但在今夜,它關掉了幾乎所有的燈光。
僅在大樓頂層,以及頂部的探照燈隐約有光亮閃過。
這與附近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比起來,曾經風光無二的它,終歸還是顯露出了疲态。
在大樓門口,白天示威鬧事的人群已經被軍警驅散。
同樣受到這個原因的影響,原本人來人往的街區冷冷清清。
地上散落着還不曾收走的橫幅,一頂帽子随風吹起,恰好落在了一堆玻璃渣上。
玻璃渣上有血,附近的店鋪一片狼藉,縱火的痕迹十分明顯,空氣裏還殘留着焦灼的氣味。
在大廈的頂層,留着一頭長發的男子依然坐在那間巨大的會議室中。
但他的表情明顯沒有了之前的鎮定。
“少爺,航空十六師與陸戰四十七師同時穿過霁雲大橋,進入學院島區域,在兩支部隊的聯合攻勢下,喪屍與合成基因獸已全面潰敗,現在戰事已經接近尾聲。”管家在他身後向他彙報情況。
“航空十六師的師長劉志臯呢?他不是應該率部阻止薛東山的部隊跨國霁雲大橋麽?”歐陽獨問道。
“劉志臯已經被解除職務,關押在四十七師的營區,很快就要送往軍事法庭受審。”管家答道。
“是誰解除他的職務?南雲市内可沒人有這個權力。”歐陽獨皺了皺眉。
“從司令總部傳回來的消息,是齊鳴鴻齊上校。”管家恭恭敬敬。
“齊鳴鴻?他怎麽會來這裏?據我所知,小小的南雲市可沒人搬得動他這尊大佛,我不行,花家的那個小姑娘更不行。”歐陽獨疑惑不解。
“這個就不得而知。另外地下研究所傳來消息,地下部分損毀超過60%,司徒博士确認已經死亡。”
“有人入侵?”
“是的,經查是一個叫做狸貓的人。”
“狸貓?我從來沒聽過這一号人物,在基因學術界鼎鼎有名的司徒錯博士,竟然會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中,還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歐陽獨顯得有些惋惜。
“少爺,現在局面對我們極其不利,我們再留在這裏,不僅無力扭轉局面,甚至還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我建議立即撤離。”
“我們是應該走了,雖然我們全線潰敗,又損失了司徒錯博士,但隻要這個還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們仍然處在不敗之地。”歐陽獨從桌下取出一個防爆密碼箱。
他打開箱子,裏面放着兩排猩紅色的藥劑。
這些藥劑顔色深淺不一,淺的接近櫻粉,而深的則粘稠如鮮血!
“直升機已經安排妥當了,即刻便可動身。”
“我們走吧,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被秋水暗算吃了一個大虧,家族裏的那些家夥們,肯定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吧?我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一份盛大的禮物,想必他們肯定會非常滿意的!”
歐陽獨陰冷一笑,他終于站起身來,提着箱子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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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放他走嗎?他可是制造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要逮捕,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在附近另一棟大廈樓頂,一名女探員拿着望遠鏡,看向那架緩緩升空的直升機,問向身後的中年男子。
她的身後有兩架警用直升機,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正在待命。
隻要那名中年男子一聲令下,這兩架直升機就會立即升空,将對方攔下!
“他是歐陽家的少爺,我們隻是一個小小的情報分局,就算逮捕了他又能怎樣?很快上層就會打來電話,要求釋放他的。”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幹這一行幹了幾十年,這種事情,他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了。
“這很不公平,權貴階級可以草菅人命,踐踏法律,普通的市民卻隻能逆來順受,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我很不甘心!”女探員攥緊拳頭。
當她從警校畢業的時候,她曾對着那莊嚴的徽章宣誓,要用生命去維護人民的利益。
她心目中的法律是公正、公平的,它是人民保護自己的铠甲,是反抗****的武器。
絕對不是将人民像奴隸一樣束縛起來的繩索啊!
這不是她想要的公平,這不是她想要的正義!
“雖然我也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現狀,除非你的力量強大到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否則也隻能去接受它。”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這個丫頭是棵好苗子,可以好好栽培繼任他的職位。
可她實在是太倔了,太過分明的棱角注定會将她自己劃傷!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探員,沒有能夠改變這個世界規則的力量,我也沒有那樣的野心。但如果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強大到那個地步,這個世界就真的會改變嗎?”她認真問道。
“我想會改變的,但是真的存在那樣的人嗎?”中年男子愣了愣。
他隻當這個丫頭是在說着不着邊際的話。
想到這點他就笑了,這個丫頭也不小了,怎麽還這麽天真呢?
“這個人是真的存在的!”她顯得有些激動,言語異常的堅定。
“一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