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學院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所以發往南雲市區的列車每個星期隻有周末的往返兩班。
其他時間段裏他隻需要對車站進行慣例的檢查和維護,這份工作稱得上是非常的清閑。
“東晉市陷落,約八萬名市民在地空部隊的掩護下,乘坐列車安全抵達了東吳市,東南司令部已策動六個師的兵力發起反擊,意圖奪回東晉市,現在雙方已血戰三日,情況尚不明朗。”
“東晉市我記得是個有五十萬人口的乙級市啊,就隻有八萬人生還嗎?真是太慘了!真不知道我們南雲市的和平還能維持到什麽時候,在我的有生之年,恐怕都沒辦法踏回故鄉的土地了,唉。”
中年大叔歎了口氣,繼續閱讀下一則新聞。
“據調查,zh79航班的襲擊事件實爲革命軍所爲,軍政府發言人痛斥革命軍一方面呼籲抵抗基因變異獸,收複失地,另一方面卻頻頻制造暴力事件,這種行爲實在可恥,軍政府将撕毀停戰協議,北方六大行省将展開搜捕革命軍的行動,希望廣大市民積極配合,若窩藏革命軍,将視爲同罪……”
“革命軍?前幾天看新聞不是說渡鴉集團才是幕後黑手嗎?真是一天一個版本,都不知道該信誰了。打吧打吧,反正跟我這種平頭百姓沒什麽關系,也就多交點稅而已。唉?那是什麽?”
中年大叔在感歎之餘,忽然聽到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響,他立即放下了報紙。
之所以說不合時宜,并非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相反,他對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是地鐵駛來的聲響,在鐵道上工作了這麽多年,即便還離得很遠,聲音微乎其微,但他能夠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這是怎麽回事?今天是星期四,還不是周末,不應該有地鐵過來的啊,難道另外有什麽安排?可我也沒有得到事先的通知……不對,有古怪!”
擔任了二十年列車調度員,從未出過差錯的中年大叔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立即拿起電話試圖聯系地鐵上的列車員。
但毫無回應。
這個時候地鐵已經駛到了霁雲大橋中段,已經可以看到它高速行駛的輪廓。
“該死,怎麽沒人接電話?不行,隻能聯系交管中心進行核實了……不在服務區?怎麽可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中年大叔拍打着手機,上面的信号欄赫然标記着一個大大的“x”。
平時信号一直都是滿格的啊!
地鐵穿過霁雲大橋即将進站,但它并沒有按照規定降低速度。
有學生注意到了地鐵,好奇圍攏過來。
“唉?今天是星期四呀,怎麽會有地鐵發過來?難道是要臨時休假嗎?”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有場演唱會我非常想去看呢。”
“我們過去問問,如果真的休假的話,我們就第一批走,免得一會兒人太多了,很擠的。”
學生們歡呼雀躍,渾然不知危險的迫近。
中年大叔額頭冒出淋漓冷汗,不應該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地鐵,沒有回應的列車員,突然斷掉的信号,加上通過大橋還沒有減下來的速度……
這一系列的反常現象讓他感到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
不能再這樣幹坐下去了!
他猛的沖出調度室,翻過檢票口,跳下月台順着軌道沖上前去,迎着行駛過來的地鐵張開了雙臂!
“我命令你給我停下!”
這是他工作的這二十年來做過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了。
他很有可能會因此丢掉這份工作。
但在這一刻他深信自己是在做這輩子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眼見得地鐵就要撞進站台,就要将他撞得粉身碎骨!
他身體往左側一撲,全力拉下了軌道旁,爲了應對緊急事态而設置的制動!
“砰!”
高速行駛下被強行改變了行駛軌迹的地鐵,撞到了緩沖牆上,在慣性的作用下幾十節車廂接連相撞,整個地鐵站,甚至整座學院都明顯感到了地面的一顫!
“這是怎麽回事?出事故了嗎?”
“我的天,竟然撞成這個樣子,地鐵上有沒有人受傷啊?”
“别愣着,趕緊過去救人啊,要是地鐵上有傷員,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那就麻煩了!”
熱心的學生們簇擁過去想要救治地鐵上的傷員。
但此時離地鐵距離最近,大口喘氣的中年大叔已經看清楚了地鐵上的情形。
“别過來!”他發出一聲大喝。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他的瞳孔因爲恐懼而放大了數倍。
他咽了口唾沫,過度的緊張讓他的喉嚨異常的幹涸。
“大叔怎麽了啊,爲什麽不要我們過去?你臉色不大好,要我們過來幫你嗎?”有女學生好奇詢問。
這個時候地鐵各節車廂的門緩緩打開。
因爲撞擊的緣故,車廂門受到高度擠壓,變形嚴重,與其說是打開,不如說是掉落的。
在濃密的煙霧下,有人影搖搖晃晃,步履蹒跚。
“車上果然有傷員,大家快過去幫忙吧。”熱心的學生又要湧上去。
中年大叔的臉色變得紙一樣蒼白,即便現在的他受到重度驚吓,手腳已經不聽他的使喚,完全癱軟,他也拼盡全力喊出了生命中最爲洪亮的那兩個字。
“快逃!”
煙霧散開,露出那一個個影子的原本面目。
站台上的學生猛然瞪大眼睛。
“哇嗷。”
十幾頭腦袋血肉模糊,正一塊塊往下掉着爛肉的喪屍将調度員大叔包圍,一擁而上!
“嘶嘶。”
他僅僅露在外邊的腿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鮮血從喪屍群中淌出,鮮紅而又刺眼。
經過短暫的死寂以後,驚呼聲與尖叫聲驟然爆發!
喪屍來襲,這座學院島要完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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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學院島遭遇襲擊,所有學生立即到體育館避難。”
“警報,學院島遭遇襲擊,所有學生立即到體育館避難。”
刺耳的廣播聲響徹在整座破軍學院,學生們驚慌失措,一時間陷入了混亂的局面。
絕大多數人都遵從廣播裏的指示,往體育館的方向奔走。
卻仍有一部分人沿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他們沖出學院大門,在商業街各家店鋪的樓頂高下縱躍,展現出了遠遠超出正常人的速度與跳躍力。
“新生和非戰鬥人員都躲到一邊去,嘿嘿,敢來襲擊我們破軍學院,實在太不把我們這種高年級的戰鬥人員放在眼裏了吧?”
一名年紀約莫在十**歲的長頭發男學生率先沖到了地鐵站外,他從十幾米高的建築樓頂跳了下去。
落地的瞬間他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對準正在追逐學生的一頭喪屍斜劈過去!
“新月,逆十字斬!”
他出劍的速度非常之快,落在常人眼裏隻是一劈一刺的短短一瞬。
但那頭喪屍的軀體卻是瞬間炸裂爲數十個屍塊,爆裂開來的形狀像極了一輪新月!
“月陵,才多久沒出去執行任務,你的動作可是變遲鈍了哦。明明可以刺出二十四劍的你,剛才卻隻遞出了二十三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可是會被我超過的哦。”
最先尾随他追過來的是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女學生,她弓起身子沖入喪屍群中,握在她手中的長鞭絢爛起舞,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優美至極,像是在進行着一場舞蹈。
“漫天花雨。”
凡是她經過的地方,就真的像是有花瓣飄落,氣質清冷絕倫,妙不可言。
而在她落地的一瞬,卻有十幾個頭顱随之飛起,墨綠色的液體飛濺開來噴灑了一地。
美麗的舞姿,美麗的招式,帶來的往往不一定是美麗。
而是死亡的凋零。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殘暴啊,要是按照這個勢頭下去,我好不容易争取來的地煞榜席位,恐怕很快就要被你搶過去了,花影。”長頭發的男學生輕輕一笑。
在說話的短暫時間裏,他以極快的速度沖進戰陣,不斷揮動手中的長劍。
“是嗎?可是你怎麽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心甘情願的樣子呢?”她露出一個迷人卻又危險的笑容。
她反向沖刺,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綻放開來的薔薇花。
當兩個人在喪屍群中會合的時候,大批喪屍轟然倒地,僅僅不到一分鍾的功夫,被兩人聯手斬殺的喪屍就不下五十頭之多!
“是古月陵學長和花影學姐!還有好多三年級戰鬥班的人,終于得救了!”被喪屍追趕的學生們死裏逃生,興奮的叫出了這兩個學院風雲人物的名字。
與此同時十幾個清一色穿着黑衣的男女學生分别從各棟高樓跳下。
他們互相交換了眼神以後,迅速進入戰場展開厮殺,在他們強悍的戰力面前,喪屍群幾乎是觸之即潰!
“萬歲!”
低年級的學生們受到極大鼓舞,歡呼雀躍。
有這麽可靠的學長在,擊潰這些喪屍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吧?
無數雙憧憬的目光紛紛投向這群戰力驚人的高年級學生。
除了附近一座高樓上的某人以外。
“切,耍帥誰不會啊?駱駝,咱們就這樣幹巴巴的看着他們把風頭都搶走啊?”一名戴着猩猩面具的男學生表達出了強烈的不屑與不滿。
在他的前方還站着戴着面具的另外四人,所戴的面具分别是狒狒、兔子、鈴蘭、狸貓。
除了鈴蘭就是鈴蘭以外。
其他三人赫然是林星洛、葉白、呂小柔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