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相繇毒液侵蝕的肌膚,在結過一次痂,并随着痂的脫落後,已經變得完好如初。
兩天前還深可見骨的傷口,現在隻留下一個淡淡的紅印。
這種愈合速度着實是令人發指,好在關雎等人暫時還未發現這一點。
要不然非得把他架到醫學院去解剖分析不可。
這兩天破軍學院開始了對受損建築的修複,随時可以聽到嘈雜的機械聲響。
起初關雎還嚷嚷着前去投訴,但随着一個問題的出現,他們已經無暇顧及于此。
“所以說,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非常嚴峻,我們斷……糧……了!”
戴着廚師帽,手握平底鍋的葉白面無表情的向關雎等人宣告了這個堪稱災難性的消息。
自從入主這座已經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七星學院以來,一直是葉白擔任大廚的職責。
“沒糧大家可以湊錢去買嘛,這有什麽好嚴峻的?你不要危言聳聽啊。”關雎貼上一張笑臉,屬于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那種,笑得非常的僵硬。
很明顯他是屬于囊中羞澀的那一類。
“嗨嗨,整座島實行的是‘學分’制度,就算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必須用學分去采購,我們現在沒有學分,所以無法得到任何的生活補給品。”呂小柔進行着解釋。
“什麽?還有這種奇怪的制度?不過就算不能在島上買,我們可以到市區去買吧?”關雎立即尋找另外一個突破口。
“不行的,破軍學院采取的是寄宿制度,對學生的出入進行了嚴格的限制,除了休息日以外,學生們不能離開這座島,地鐵也都不會發過來的。”鈴蘭站出來說明。
這幾天她頻繁的在七星學院出沒,已經跟關雎他們算是熟識。
“拜托,我們又不是破軍學院的一員,駱駝,咱們是七星學院,七星學院對吧?他們憑什麽管我們?”關雎提出質疑。
他的理由倒是很充分,畢竟他們都拒絕接受破軍學院的錄取書,不是破軍學院的一員。
“我想有一點你需要明确的是,多年前七星學院遭遇債務危機,被破軍學院全盤收購,雖然收購以後破軍學院就沒怎麽管過七星學院,廢棄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從法律上來說,七星學院仍然屬于破軍學院的下級附屬學院。”鈴蘭繼續解釋。
“什麽?也就是說,我們拒絕加入破軍學院,然後屁颠屁颠的又跑到它的附屬學院去了?這不是平白無故的低人一級了嗎?駱駝,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關雎瞪大眼睛。
畢竟他算是追随林星洛到這個廢棄了的七星學院來的。
“而且你們自作主張的就到這裏來,提出什麽重建七星學院,但你們沒有得到官方的授權與允許,現在這種行爲屬于入侵破軍學院的私有領地,這同樣是個問題。”鈴蘭補充了一句。
這無疑是在關雎本就要吐血的胸口上,補了一刀。
“我去,搞了半天我們還成了占據别人領地的賊了啊?好端端的正式學員不做,卻成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生存的‘竊賊’,完了完了,我的人生一片黯淡,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亮。”關雎哭喪着臉。
隻差最後一口氣懸吊着,還不至于暈過去。
“授權的話,現在已經在辦理了,至于斷糧與學分制度,也不是沒辦法解決。”林星洛緩緩開口。
畢竟這幾個人都是跟着他到這個七星學院來的,他自然有義務解決當下遇到的難題。
“駱駝,我就知道你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趕緊說說是什麽辦法?”關雎立即來了精神。
他表情切換速度之快,堪比變臉大師。
“辦法就是……我們到破軍學院去兼職打工,這樣他們就會支付我們學分作爲報酬,有了學分,生活就有了基本的保障,我們也能漸漸在這裏紮根下來。”林星洛提出了他的應對之策。
其實就他本人而言,雖然他已經拿到了藏在湖底的那份拼圖,但剩下的六份他暫時還沒有線索。
與其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去找,不如留在這裏靜觀其變。
畢竟那個發郵件的神秘人給出他第一個提示就在破軍學院,在等到第二個提示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
“什麽?給那座破學院打工?”關雎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開什麽玩笑?大家肯定都不會同意的吧?”他轉頭過去希望呂小柔等人能夠與他聯合起來反對駱駝。
結果……
“噢,這個提議很不錯,小柔同意同意!”
“反正現在也無所事事,監視破軍學院的話,打入内部工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也不表示反對。”
呂小柔、葉白、鈴蘭三人都表示出了贊同。
“喂,你這個小矮子,無論什麽事情都同意同意,你隻是個應聲蟲嗎?還有你這個總是不穿衣服的死變态,一天到晚監視監視,你是偷窺狂嗎?至于你,自作主張就加入了我們,搞得跟我們很熟一樣,我的天,劇情不應該按照這個節奏開展啊!”
關雎哭天搶地。
“不去工作的人,就等着在這裏餓死吧。”
“搞得我跟你很熟一樣,一邊去,别擋了我的道。”
“你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湖裏去?”
三人陸陸續續都離開了這間臨時打掃出來的會議室,隻剩下林星洛、關雎兩人。
“嗚嗚嗚,駱駝,他們都合夥起來欺負我,咱倆可是最先奠定革命友誼的親密戰友,你可不能抛棄我啊。”關雎一把鼻涕一把淚。
眼裏飽含着道不盡的委屈。
“嗯,我會在遞交工作申請的時候,幫你填寫一份報名表的。”林星洛拍了拍他的肩膀權作安慰。
很快也走出了會議室。
于是。
不管關雎願或不願,他們五人在破軍學院的打工生涯。
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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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了城市的僞裝,聲色犬馬的都市夜生活,在閃耀燈光的照射下,徐徐開啓。
開着豪車的達官貴人們,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觥斛交錯。
他們倚紅偎翠,放縱的笑聲在酒精的刺激下更顯瘋狂。
他們忘卻了煩惱,忘卻了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那揮之不去的陰影。
誰會真的去在乎這個世界究竟掌握在誰的手裏?
誰會真的去在乎有多少人在變異怪物的恐懼下瑟瑟發抖?
什麽收複世界,什麽保衛人民,這些不都是政治家爲了謀求利益而編織出的謊言嘛。
财富、地位、權力,無論這個世界究竟陷入何等田地。
無論有多少人在絕望中步入死亡。
人類掌握的世界也好。
變異獸掌握的世界也好。
隻要這三件東西還攥在他們的手裏。
那一切都無所謂呀!
今朝有酒今朝醉!
哈哈,大家喝,繼續喝,我們權貴階級的生活,與以前比起來,實在沒有什麽變化嘛!
城市的角落裏有陰影迫近。
年輕時髦的女郎手裏夾着香煙,步履不穩,搖搖晃晃。
剛剛和幾個不同的男人約完會的她心情很好。
好到即便再來兩瓶紅酒她都能喝得幹幹淨淨。
在她路過一條幽暗巷子的時候,巷子裏有人影幢幢。
“帥哥,有酒嗎?如果你能請我喝一杯的話,我不介意陪你聊會兒。”女郎抛過去一個暧昧迷離的眼神。
她很清楚人們都需要什麽,尤其是男人。
哪怕現在她已經有些醉了。
不過就是再多陪一個臭男人而已嘛。
今朝有酒今朝醉。
誰知道那個名叫“未來”的東西究竟在何方呢?
還不如好好的放縱一下來得自在吧?
她笑得很開心,踉踉跄跄的過去要跟巷子裏的那個“男人”勾肩搭背。
但就在兩個影子逐漸開始重合的時候。
“哇!”
那個“男人”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
殷紅的鮮血順着她的脖頸流下。
陰暗的角落裏傳出咕噜咕噜的吮吸聲響。
女郎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的聲音便已癱倒在地。
那個“男人”走出陰暗的巷子,昏暗的路燈終于照射出了“他”的面目。
它的身體重度腐爛,面目全非,它的頭顱流着綠色而又粘稠的液體。
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撕下一塊爛肉,但它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它的喉嚨發出“咕咕”的沙啞聲響,那混雜着酒精的區區鮮血根本無法滿足它的渴望。
它還需要更多!
更多!
不斷有它的同類從巷子裏走出,數量越來越多!
但它們并非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徘徊,而是沿着幽暗的街道走進一條廢棄的隧道。
它們有着明确的目的!
在這座城市地下的某個研究所。
有攝像機自始至終都監控着這一切。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神情癫狂。
“去吧,我的孩子們,用殺戮,用鮮血,去讓這個世界感到恐懼!我會讓那些曾經嘲弄過我的人付出代價的,細細品嘗我的研究成果吧,這還隻是一道開胃菜而已……”
“等蕩平那個目标,讓你們見識到我的厲害以後,我再向你們複仇,等着吧,那一刻不會太久來臨。孩子們,去血洗那裏吧,我偉大發明的第一個試驗目标。”
“破軍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