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艙門的緩緩打開,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人出現在了林星洛的前方。
“那還真是遺憾,不知道你們‘渡鴉’的待遇怎麽樣?如果還不錯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填張報名表。”林星洛戲谑的回應這個中年人。
雖然他并不想一開始就與這個人交手,不過……早晚都要碰上的嘛,碰上誰其實都是一樣的。
即便他是“渡鴉”的四片羽幹部。
西乞申!
“弄斷了豺狼一隻手,還敢肆無忌憚的說這種風涼話,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西乞申冷冷一笑,他捏起自己的拳頭,可以清楚聽到“噼裏啪啦”的骨節聲響。
“難道你們‘渡鴉’不歡迎‘勇敢’的人嗎?”林星洛故作輕松,對這個無論是身高還是體格都遠遠勝過他的中年男子,他全無半點的懼意。
“挑釁能夠戰勝的人可以稱作‘勇敢’,而挑釁無法戰勝的人,就隻能稱之爲‘愚昧’了。”西乞申對眼前的這名少年嗤之以鼻。
雖說少年在斬斷豺狼的手臂時,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攻擊力,但那完全是趁豺狼松懈時發起的偷襲,兩者所處的環境根本就不對等。
倘若正面對抗,比三片羽更了解豺狼的西乞申,有理由相信少年根本就沒有勝算!
“可我怎麽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勇敢’的事呢?”林星洛笑意玩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不自覺的遮擋了一下右手。
“哼,果真如此嗎?豺狼擁有的是‘腐狼之爪’改造而成的‘基因武裝’,這件武裝擁有兩種特殊能力,第一個是‘狂化’,在瞬間激發自己的潛能,隻是時間很短,而且對身體的負荷很大。第二個則是‘狼毒’……”
西乞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看向林星洛遮掩的右手,陰森一笑。
“狼毒是将毒素溶入自己的血液,在己方受到創傷的時候通過血液侵蝕對手,你在斬斷豺狼胳膊的時候,有大蓬鮮血濺到你的右手上,剩下的不用我說了吧?”
在西乞申看來,少年即便是在全盛狀态,也不是他的對手,而現在他中了“狼毒”還與他對戰,其結果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
“狼毒?你中毒了?”丁鈴铛快步上前查看林星洛的狀況。
她擡起林星洛的右手,隻見不斷有鮮血順着他的手腕滲了下去,随着時間的推移,原本鮮紅的顔色開始冒着黑氣,而滴落到地上的時候,更是“嗤嗤”冒着白煙。
“你先退開,這點小傷對我來說還算不了什麽。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把這位大叔解決掉,後果會很麻煩的。”林星洛反複提及“時間”這個概念,這讓丁鈴铛莫名其妙。
什麽時間,會比自己的安危還更重要?
“怎麽,你不相信我?”他輕輕一笑,看出了她的疑慮。
“那你小心一點,我在後面掩護你。”丁鈴铛雙手握槍,緩緩退到了林星洛的身後。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個襲擊飛空艇的罪魁禍首。
“看來你們還是沒弄清楚當下的狀況啊。”西乞申搖了搖頭,這兩人的對話似乎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
現在的年輕人太狂妄了,這讓他非常不滿!
他決定好好的讓他們嘗嘗恐懼的滋味!
“現在的狀況就是你我兩人,必定有一人要倒下,不必費唇舌了,來吧!”
林星洛發出一聲低喝,他身體微微側起,擺好了招架的姿态,左手伸向腰間。
他的聲音有一絲微的顫抖,但那絕對不是因爲顫栗。
“不知天高地厚,死吧!”
西乞申猛的跺腳,超合金打造的地闆竟然凹陷下去,他身形一掠。
在兩人短兵交接的刹那。
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
“你沒事吧?”端木将蘇柒護在身後,緊張詢問她的狀況。
他的手上有血,劍上亦有血,在他對立面十幾米遠處,一名斷臂年輕人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漬,顯得異常的亢奮。
“沒……沒事,他是什麽人?感覺好可怕。”蘇柒大口的喘氣,顯然受到了驚吓。
剛才若不是端木及時拔劍出鞘擋住了豺狼的那一擊,恐怕現在她已經被撕成兩半了!
“你躲在我身後,不會有事的,等本大爺把這個蝼蟻收拾掉,我們再去找你的那個林同學,知道了嗎?”他嘗試安撫蘇柒,極力壓抑着心裏的憤怒,他手中的劍發出嗡鳴。
“嗯,你要小心一點,他給人的感覺很不好,他……很危險。”蘇柒雖然不懂得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但她的直覺異常的敏銳。
她退到七八米開外,有端木擋在她的身前,這應該算是安全距離了。
“危險嗎?就憑這個蝼蟻?”端木将目光緩緩移到豺狼身上,他的目光憤怒得幾乎快要迸射出火花來。
“你……擋着我的路了!”豺狼頭發散亂,目光兇殘。
飛空艇内部升起的艙門與超合金牆壁将他與西乞申等人分隔開後,他并沒有急着去與同夥會合,而是去尋找那個斷他一臂的小子。
斷臂之仇不共戴天,他誓要将那小子撕成碎片,但不曾想還未遇到林星洛,就先被端木擋住了去路,嗜血殘暴的他沒有放過新鮮血肉的道理。
這兩人……權當是他複仇前的祭品!
“給你兩個忠告。”端木手中的劍寒光熠熠,他不斷拉近着與豺狼兩人的距離。
“嗯?”豺狼根本就不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裏,隻當他是在交待遺言。
“第一,絕對不要打攪本大爺睡覺,大爺血糖偏低,被人影響睡眠可是很容易動怒。”
“第二,不要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态站在本大爺的對立面上,像你這種蝼蟻,還差着十萬八千裏啊。”
兩人的距離拉近到不到五米。
“你……去死!”
端木的态度實在過于傲慢,早已怒不可遏的豺狼率先發難。
盡管在一個小時以前他剛剛失去了一條胳膊,但這不僅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反而比起與楊太淩交手的時候,還要更上一層樓!
“蝼蟻之所以稱之爲蝼蟻,就在于它們明明蹲坐在一口枯井裏,卻自大的認爲掌握着這世上的一切,隻有被人打回原形,才會猛然驚覺自己的渺小。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就用你卑賤的性命去懊悔吧。”
端木頂住豺狼的雷霆一擊,在豺狼的狼爪與他手中長劍碰撞那一瞬,他的雙眼綻放出一縷精芒,這落在蘇柒眼中不過是光華閃爍,無法用視覺捕捉的一幕。
“轟!”
兩人的軀體僵持在半空中,劍刃與狼爪之間迸射出大蓬火花,端木單手持劍,他狠狠的揮劍橫斬過去,劇烈的能量波動以劍刃爲中心擴散開來。
周圍的超合金牆壁凹陷了大半,這絕不是普通炸藥能夠達到的威力!
“你……爲什麽隻用一隻手?”
兩者碰撞霎那,察覺到有些不妙的豺狼往後一躍,他整個人弓着身子貼在牆壁的凹陷部位,他舔了舔爪子上滲出的鮮血,腥紅而又狂躁的目光死死盯着端木。
豺狼完全有理由相信,剛才這個臉上有十字刀疤的男人倘若不是單手持劍,而是用的雙手,他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退的從容。
這個男人實在太強了!
“對付蝼蟻本來就隻需要一隻手,況且是隻斷臂的蝼蟻。”
端木持劍緩緩逼近,他每前進一步,身側的牆壁都會憑空出現被利刃割開的溝壑,站在他身後的蘇柒可能無法察覺,但豺狼清楚察覺到這股強大的壓迫感。
有風刃割破他的皮膚,不斷有鮮血濺射。
他沒有半分的顫栗與恐懼,有的,隻是興奮與……憤怒!
“你在……羞辱我!”
豺狼整個人猶如一張繃緊的弓弦,無視風刃的威脅以更快的速度發起猛撲。
他的頭頂上方隐隐出現一團惡狼的幻影,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驚得蘇柒接連退了數步!
“狂化,腐屍狼靈!”
在他猛撲過來的這一刹那,不僅風刃悉數彈開,連周圍被風刃割出溝壑的牆壁也都冒起“嗤嗤”白煙,赫然是被劇烈的腐蝕液體酸腐。
這股夾雜着血腥味的惡臭逼得蘇柒掩起了口鼻,即便豺狼離她還有差不多二十米遠,但那團巨大的腐狼歡迎就像欺壓到了她的面前,就像是活物一樣。
“蝼蟻再怎麽掙紮果然也隻是蝼蟻啊。”
“飓風,天籁!”
豺狼的身體在落地刹那猛的僵直,端木已經收劍,看起來毫無防備,豺狼的利爪隻差幾厘米就能割開他的咽喉!
但偏偏就是差這麽幾厘米!
豺狼怒目圓睜,他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蘇柒不明就裏,隻當端木已經中招,掩嘴發出驚呼。
“我……不甘心!”
這是豺狼幾乎咬碎自己的牙齒才從喉間擠出來的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
“砰!”
肉眼難以覓見的無數道傷口,像是玻璃上的裂痕一樣,瞬間蔓延,布滿他的全身。
這是剛才風刃造成的傷口。
當這些傷口連成一線,就像是畫師完成一幅水墨巨著,收完最後點睛一筆。
這些傷口猛然炸裂。
大蓬鮮血濺灑開來,端木揮出一道劍弧将毒血驅散。
“你怎麽了?那個……那個人呢?”蘇柒快步上前,走到端木的身後詢問狀況。
空氣裏彌漫的氣味令她作嘔,她四處尋覓,卻未能找到豺狼的蹤迹。
“他死了嗎?這些霧氣……”
蘇柒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測,她一陣幹嘔,這實在太恐怖了!
“放心吧,這些隻是他灑出的毒血,不是他爆碎開來的血肉。雖然我很想碾死這隻蝼蟻,但他臉上的刺青救了他。”
端木重重哼了一聲,他的腳跟前有一截**的狼爪,他擡腳踩了上去!
“刺青?”蘇柒摸了摸胸口,還好不是那種情況,要不然她至少三天都吃不進飯。
“那是一個古老的族群給與他的庇佑,不過說是說族群,也不過是群聚在一起的蝼蟻罷了。即便他僥幸逃得了一條性命,失去了‘武裝’,也不過是個廢物。”
端木右腳狠狠下踩,這條豺狼力量之源的狼爪瞬間化爲無數碎屑。
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