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格式化/好感獲取/多名目标/互不相識/強制觸發/自願型與非自願型/不可二次/束縛
未知:
尋找?數量?競争?被動?原因?對己影響?标準?
竹原合上筆記本。
教室裏,黃濑與北島搭讪,夏目忐忑地張望,沖田暫時外出,白蘭……與松原進行接觸。
竹原将一切收于眼底,再次翻開筆記本,塗掉了“競争”後面的問号,将它收歸到了已知信息中。
白蘭那熱衷危險的特質非常明顯,而沖田又恰好很危險——他像是潛伏在暗夜裏的野獸,随時會撲上去咬碎敵人的咽喉。
但這樣的人,對待松原美荟的态度是不同的。并非像黃濑對桑原或是白蘭對水木,而是更加深刻、真摯的某種情感,它遊動在那雙暗紅色如同鴿子血一般瑰麗的瞳孔裏,是一座被迫沉寂的火山,沉重卻溫柔。
一旦被觸碰,就會“嘭”的一聲炸裂,将整個世界撕裂、燃燒殆盡。包括他自己,都化塵土。
真矛盾呢,沖田君。
※
清晨六七點的街道,杳無人迹。但竹原習慣這種寂靜,讓他能夠清晰地聆聽自己的心音,将所有的心緒都化作汗水排出體外。
路過那熟悉的、發生了不少故事的街口時,他見到了一簇雪白。
那色澤是如此的幹淨,不染一塵,隻是這麽看着就覺得高潔而不可髒污,卻被其下點綴着的妖異紫色破壞了原有的姿态,變得靡靡起來。
“早上好,白蘭君。”他配合地停下腳步,主動詢問道,“有什麽事情嗎?現在可還早呢。”
“對不起呢。”那雙總是含着笑的眼此刻卻似乎失了光芒,蘊着一絲憂慮,“那孩子——納德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從昨天就一直沒有回家。我以爲它跑回這裏來了,看起來并不是哦。”
這個有一段時間沒聽到的名字令竹原眼前蓦地浮現出一隻追着自己尾巴跑的幼犬。
它叫起來的聲音還帶着股褪不去的奶氣,濕漉漉的雙眼總是無辜地望着路過的每一個人,似乎在期待有個人能将它帶走。
它蹭過他的褲腿,留下幾根枯黃的毛發,被他不輕不重彈了下腦袋後就會“嗷”地扭過頭去生悶氣。卻在下次又搖搖尾巴湊上來,好像指望在他那得到些什麽似的。
一隻小氣又可憐,永遠也長不大的狗。
但那又怎麽樣呢?
在這個世界,就連人都是被任意操控的玩偶,區區這麽一隻狗恐怕造物者在創造它時并沒有帶着心,就算是無聲息地湮滅也不該驚訝。
“爲什麽,要向我道歉呢?”竹原緩緩擡眼,“那是白蘭君的狗啊。”
“因爲是從竹原君手上接過來的生命呢,約定了要好好對它的。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啊——感受到了呢,繼松原美荟後,白蘭·傑索又把眼光放到了自己身上。
是因爲……夏目?
他抿緊嘴唇,唇角不着痕迹地向後扯動——那可真是,讓人期待啊。既然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做個試驗如何?
“不,之前我也說過了,自己并沒有這樣的資格。”
但……糟糕的是,稍微有點控制不住了呢。
竹原涉好感度-10
竹原涉好感度+5
竹原涉好感度+5
竹原涉好感度-15
……
一串機械音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好感度數值極爲快速地交替着,最後還是晃悠悠地停留在了負值。
白蘭卻一點也不感覺失落,他心中有個小人俏皮地高歌:真·有·趣·啊~
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喲?
“竹原君有什麽頭緒嗎,關于那孩子的去向。”表面依舊是一副着急的主人樣,白蘭那完全睜開的雪青色眼瞳色澤卻似乎變得更加豔麗起來,抑藏着動人無比的殊色,誘人探尋。
“抱歉,我也隻在這裏見過它,幫不上什麽忙。倒是可以找松川同學詢問一下,她以前每天都會過來。”竹原的視線瞟了瞟腕上的表盤,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這樣啊,我知道了。”白蘭顯然注意到了他這一微小的動作,笑道,“耽誤竹原君的時間了,抱歉呢。”
竹原擺了擺手:“不會喲。不過我還要繼續晨跑,學校見。”
有些人實是上天的寵兒,做什麽都令人覺得優雅悅目。白蘭腳尖輕輕點着地面,望着竹原跑遠的背影,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剛剛歡笑着和你說了再見,可我轉身就忙着拭去悄悄淌落的淚珠。當你剛剛邁步離我遠去,我就慌忙計算起你的歸期——”他獨自哀婉着。
哎呀~真令人困擾,如此别扭的涉君?
白蘭果然如竹原所說的去尋找了松川。和竹原不痛不癢的表現比起來,松川更有情味。
她雖然害怕與人接觸,卻還是極力克制自己帶着白蘭滿地圖亂跑。
“納德——”“納德——”細聲地喊着這個頗爲陌生的名字,松川心底掠過一絲連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沮喪。
但更多的是擔憂,他們走過了許多條街道,甚至連河畔也都仔細查看了,卻依舊沒有發現納德的蹤影。
松川的臉被太陽烤得绯紅,劉海黏黏膩膩貼在腦門上,汗水一滴一滴地從頰上落下來,落入衣領中。但她始終沒有放棄,甚至叫喊的音量一度突破了自我極限,變得越來越大。
竹原和夏目路過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松川。
“又見面了,竹原君。”白蘭雖然也像模像樣地跑動了,身上卻沒有一滴汗,看起來頗有奴役女孩子的嫌疑,“還有,夏目君~”
“竹、竹原君。”松川耷拉着眼角望着竹原,可憐巴巴的樣子竟與她正尋找的那隻幼犬有七八分相似,“我們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沒有五花……啊,納德……”也許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現在講話已經相當流暢了。
“五花……什麽?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嗎?”竹原不着痕迹地歎了口氣,“如果是的話,不妨試試用這個名字呼喚它哦,畢竟松川同學認識它的時間更久呢,或許它對這個名字更有反應。”
“是五花肉。但是……相處了再久的時間,我也沒有能夠把它帶回家。還是納德這個名字聽起來更有安全感吧。”松川的肩膀垮了下來,她無比沮喪地咬住了唇。
“明明好不容易擁有了一個家……居然這麽亂跑出去……嗚!”說着數落的話,落淚的卻是松川。豆大的眼淚與其主人的性格恰巧相反,噼裏啪啦痛快利落地不斷往下砸着。
縱然狼狽得一塌糊塗,女孩子的眼淚也依舊是利器。
夏目被吓了一跳,立刻提議道:“不如我們分頭找找吧。”
老實說,竹原沒見過哭得這麽醜的女生,抽抽噎噎,鼻頭紅得像是可以出演喜劇片,讓人完全想不起她平時的文靜内斂樣。
“那就這樣吧,不然再等等天就要黑了。”他拍闆道。
走了一段路,仿佛還能感受到白蘭投射過來的意味深長的視線,竹原一腳踢開前路的石子,輕輕笑了。這種毫無儀态的事在以前可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對于自己作爲“目标”一員的事,他其實并不十分介懷。
即便身處原先的世界,也總有這樣那樣的人想方設法攻克自己這座——“高山”,他們在背地裏這麽比喻他。
或許不乏真心戀慕,但更多的是因爲聽說他看起來很好相處其實很難搞所以躍躍欲試。
真是輕率的心态。
如今這些“轉學生”隻不過目的性更加明确而已,況且到現在爲止也隻有一個人真正将目标對準了自己。
他倒是有些期待,白蘭會使用怎麽樣的方法呢?是想——将他變作第二個水木一馬嗎?
手段不精彩的話可不夠看哦。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心靈仍舊屬于自己。世界也好,某個最高意志也好,他們隻能用外力迫使他,卻無法像是對待桑原那樣從内控制他。
如果有一天,這一點被改變了……他會生氣喲。
不知不覺,竹原發現自己停在了松川宅前。巧的是,夏目似乎也剛到。
而他們所尋找的對象正格外閑适地窩在鐵門外,爪子蒙着眼睛呼呼大睡,隻有耳朵和尾巴時不時抖動兩下。
“诶,竹原!”
竹原笑了:“哦呀,好巧。”
夏目撓了撓臉頰,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夏目其實拜托了認識的妖怪們。其中一個說他白天在這附近見到了一隻狗,因爲見到他的時候很兇惡地吠了,所以印象很深刻。
夏目看着寫着松川的門牌,露出一個笑容:“是松川同學的家嗎?它是來找她的嗎?”
“嗯,”竹原眯了眯眼,“或許吧。”
他蹲下身,像以前做過的那樣,彈了彈幼犬的腦門。
“汪嗚——”脾氣見長的家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尖利的牙齒威脅地抵在柔軟指腹,緩緩在上面磨了兩下。正當竹原以爲它會狠狠咬下去的時候,牙齒卻換作了舌頭,輕柔地卷過了微微留下齒印的部位。下一秒,它嫌棄似的就張開嘴,後退兩步,扭過了頭,像從前一樣拿屁股對着他,風向标一樣的尾巴倒是不甘落寞地猛搖着。
“竹原,沒事吧?”夏目吓了一跳。
“沒事。”晃了晃完好如初的手指,竹原在五花肉毛發柔順的背上擦了擦,“就是有點……呃。”
“五花肉——”松川幸的聲音隐隐約約從拐角處傳過來。
“嗷!”五花肉耳朵撲棱兩下,轉過身眼睛亮亮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五花肉!”松川一路小跑過來,五花肉也撒開腿朝着她飛快地奔過去。
松川将撲上她膝蓋的五花肉抱起來,一時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原地轉了個圈。
松川幸好感度+20
“謝謝你,夏目君!”她中氣十足地朝着夏目道謝。
可惜這樣子隻維持了幾秒,等她轉向竹原的時候,又恢複了平時聲如蚊蚋的樣子,“謝、謝謝,竹竹竹竹竹竹竹原君……”
不對,還退化了。多了三個竹,竹原心想。
——好一副其樂融融、溫馨無比的畫面。
狗,他的;事件,他觸發的;好感度,别人的。白蘭·傑索決定爲自己唱一曲憂傷詠歎調。
但似乎連上天都要讓他更加難過——
檢測到可生成cg場景,cg生成中,請玩家在個人面闆查收。
哦,cg是他的。
“太好了,總算是找到了呢。”他從陰影中緩緩步出,語氣真誠得讓人無法覺出一絲錯處,卻似乎萦繞着一絲揮散不去的沮喪。
但他的表現在誰看來都合情合理——收養了這麽久的狗卻偷偷跑到了别人家門前來,還當着主人的面親熱起來,任誰都會感到沮喪吧。
“白、白白蘭君。”松川低下了頭,不由自主地羞愧起來。她有些不舍地摸了摸五花肉,抱着它的雙手朝着白蘭送了送,“你……你把納德帶……帶回家吧。别再讓它随便亂跑了。”
白蘭接過來,懲罰性地輕輕捏了捏幼犬的耳朵。看起來是有點生氣,但卻舍不得下重手,所以用了這樣有點孩子氣的方式,溫柔得令人忍不住心動。
松川幸好感度+10
——對喲,愧疚轉變爲好感就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歡迎小松川随時來看這孩子哦~”他眯起眼睛,妖冶的面孔卻綻放出一抹清爽的笑容。
松川幸好感度+7
半真半假确是最高明的手法。
那麽,究竟哪一部分的白蘭是真實的呢?竹原注視着這一切,輕輕笑了。
竹原涉好感度+5
——對喲,好奇是深陷的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