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
消息恰如一道寒流一般,在京中漫延着,從近傍晚時分,先是一些目睹襲擊事件的人口口相傳的傳播着消息
總理遇刺
什麽,又一次?
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如此,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連雲港,第二次是在上海,而現在,又是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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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
人們相傳的同時,又能的想到幕後的指使者,是他
是袁世凱
聯系到府院雙方和睦的表相下的暗潮湧動,似乎,真的有可能,但真的會是袁世凱嗎?
不對,不可能是袁世凱,袁世凱不會傻到在京城,在他的地盤上動手
“不是我幹的”
袁世凱的第一反應卻是大聲辯白,可在居仁堂内,除去雷震春,這位軍政執法處處長之外卻沒有誰能聽到他的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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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緻遠,緻遠現在情況如何?”
“回大總統,除去幾名警衛受傷外,總理到是未受傷,不過,事後他的行程并沒有改變,現在已經乘車前往天津了參加京津公路的完工典禮”
對于大總統先前的那番辯白,雷振春卻是不以爲意,但凡是個人都能猜出,不是大總統幹的,但是但凡是個人都會朝那猜,這李緻遠啊……當真是……
“前往天津、完工典禮……”
袁世凱在唇邊喃語着,最後卻是有些無力道
“快,立即備車,我們也要去天津,去參加這個完工典禮”
一直以來,因爲懼怕遭到刺殺,而深居中南海的袁世凱,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出去,必須要去見李子誠,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他的清白
“大總統,現在……”
雷振春不由一愣,卻是沒想到大總統竟然會想出這麽一個主意來,現在大總統去天津幹什麽?去證明清白嗎?
可……
“大總統,咱們……”
可話未完,雷振春就到大總統的臉上盡是不滿,顯然大總統已經打定主意了
“該死的家夥”
心想着李緻遠遇刺一事,想着他不僅活了下來,而且大總統甚至還有可能……
“他真他娘的走大運啦”
走大運
當雷振春的腦海中如此以爲的時候,在内城一個不甚起眼的建築内,财政部特勤局的會議室内,這會卻是在召開一場緊急會議,聽完下屬的報告之後,李四勤冷眼着衆人随後道
“了,現在你們誰能告訴我,是誰策劃了這件事”
口氣和緩,一如往常的口氣,但這會任由都能聽到李四勤的态度卻是極爲冷淡
“局座,”
情報科的方天揚則連忙解釋道,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情報科一直關注着制憲代表的安全,而且……”
“不,我的方科長,你必須要知道,這是你的失職不是渎職”
一聲厲色的指責之後整個會議室内立即陷于一片沉默,空氣随之緊張了起來或許外人并不知道,總理對局長意味着什麽,但是他們卻非常清楚,局長從來都是把自己視爲李家的人,現在他的主子遇襲結果作爲情報總管的他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情報,這怎麽可能不讓他憤怒?在收到情報之後,他們已經做了被批的準備,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局長的話會如此之重
“我渀佛得你以前過,方科長,”
李四勤繼續冷冷地道,
“你告訴過我,在京城,在天津,即便是有一隻蒼蠅飛過來,也會和你打一聲報告,哼哼……”
此時,他的冷笑聲在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裏聽起來覺得刺耳,随着局長的笑聲,所有人都把的目光都從方天揚的臉上移到會議桌上
而此時方天揚的臉色灰白,他在把文件收拾進卷夾時雙手微微發抖着,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那……你現在告訴我,是那隻蒼蠅幹了這件事”
李四勤依然不依不饒的問道
方天揚則一聲不吭坐在那,但是灰白的臉色以及額上的汗水,卻暴露了一切
終于,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方天揚慢慢地起身來,全場的目光都轉移到他身上
“局座,我遺憾地向您禀告,這這是我的失職,正是我的失職,導緻了這一事件的發……請,請原諒我”
罷,他便朝着李四勤一鞠躬,随後便離開會場,這時會議室内的氛圍冷了,
失魂落魄的離開會議室後,對于周圍的同僚們投來目光,無論是同情也,疑惑也罷,方天揚都沒有在眼裏,終于,走過一條長走廊後,在情報科的辦公區内,他到副科長王木
“科長……”
慘淡的笑了笑,方天揚拍拍了他的肩膀,然後道
“我的保險櫃密碼是3、26、17,了,以後你們的了……”
罷他便走進了辦公室,完全理會王木異樣的眼神,進入辦公室後,他便舀起筆,先寫了一封短信,随後又寫了一封
“局座,對此次失誤,職負有不可推卸之責任,如總理發意外,實在是……幸得天佑,然,職失責之罪豈能掩之……”
寫完這封信後,方天揚打開辦公桌的抽屜,一隻黑色的三式警用手槍赫然置于其中,取出手槍,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慘笑,特勤局絕不能接受任何失職
“唉……”
長歎一聲,将槍上膛,打開保險後,他便将槍抵着太陽穴,随之扣動了扳機
“……就目前……”
砰……隔着房門,隐約聽到一聲并不算響的槍聲,聽着槍聲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李四勤在内亦是如此,而正在彙報的王木是在聽到槍響時,渾身一顫,他隐約猜出科長做了他認爲正确的事情
分鍾後,一個秘書走了進來
“局座情報科的方科長在辦公室自殺了”
自殺了
一封帶血的遺書被放到了會議桌上,但是李四勤卻是都沒一眼,而會議會内的人都目不斜視,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裏
“死,”
直到此時,李四勤的聲音方才變得稍顯安詳一些
“死可以解決問題嗎?如果總理發意外,我們所有人都是百死難贖王木,現在由你接任情報科科長”
“是局座”
沒有任何遲疑,王木繼續彙報着,提到了目前他所掌握的各種情報
“就目前來,我們有理由懷疑,所謂的刺殺制憲代表一事,應該是革命黨發出的假情報,他們的目的在于幹擾我們的情報工作從而爲行刺總理創造機會”
最後,王木又補充道
“根據目标前所掌握的情報來,其在刺殺中采用了沖鋒槍而沖鋒槍是軍方嚴格管制武器,所以不排除行刺者具有軍方背景,否則,他們很難得到這類武器,而在黑市上,亦從未發過沖鋒槍流失事件,局座,因此,我的建議是,應該從武器着手”
“在武器的方面”
點點頭,接過王木的話,李四勤到,
“我們會和軍政執法處進行勾通,以确定對方的武器來源,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必須要避免同類事件的再次發現在京中關于這件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各家報社很快就會報道這一事件,所以,我們要做同報界的勾通,同時,京津兩地警察局和中央警察總局以及内務隊員也将全體出動,他們将在街頭無一例外地檢查所有可疑者”
在他話時時,王木和與其與會者一樣,忙着下要點
而李四勤則繼續下去
“對于警察,我并不怎麽相信,所以,爲了盡快破獲這一案件,我要求行動科,”
将視線轉身行動科的負責人
“把已經掌握的革命黨的,還有地方上那些人的據點逐個檢查一遍清楚了嗎?”
行動科的負責人使勁地點頭
“行動科要一律停止手頭的工作,全部投入這項緝兇行動”
nbsp;“至于迎賓館那邊,我需要一份總理的活動日程表,詳細開列總理從現在起打算進行的每一項活動,爲了保護他而采取的特别措施甚至不必告訴他我們這次是爲他着想,即使惹得他發脾氣也在所不惜當然,我要求總理警衛隊空前加強對總理的保護”
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後,他又把視線轉向王木
“王科長,”
他的眼光停在王木的身上,
“情報科在會黨之中有大批眼線我要求全體動員,全力搜索任何可能的情報,我要在短期内完成這一案件的偵破”
不容易質疑的話語一再的從李四勤的口中吐出,衆人隻是作着錄,特勤局從來不能容忍任何失誤,過去是,現在也是,已經有人會自己的失職付出了代價
“我還遺漏了什麽嗎?”
着衆人,李四勤問道
王木飛快地掃了紀捷繁,那位行動科長一眼,然後他幹咳了一聲
“還有青幫呢”
青幫是中國曆史最悠的黑社會會黨之一,也曾是革命黨的大營,不過雖是如此,青幫在上海、天津等地,依然存在相當大的勢力,他們的會徒分散于天津以及沿運河一帶各個城市之中,又分布于各行各業,可以,他們對社會的滲透遠遠過特勤局
“你認爲他們能幫忙?”
反問一聲,李四勤着王木問道
“就現在來,策劃這一事件的人的确詭計多端,否則,我們也不會沒有得到任何情報”
在“贊揚”對方之後,王木又強調道
“就現在來,即便是我們出動所有人,恐怕也很難在短期内抓幕後兇手,那我認爲惟有青幫才有可能幫助我們找到他”
“他們在京津有多少人?”
微皺眉頭,李四勤開口問道,對于青幫他并沒有什麽感在他來,那引起黑社會是根就是社會的毒瘤,是應該切除的,不過他們對社會的滲透卻是特勤局無法與其相比的
“大約八萬來人分散在警局、海關、保安部隊甚至還有遠征軍,當然最多的還是會黨自身而且他們是有組織的,層級分明的”
“那麽就用他們”
李四勤點點頭,沒有否決王木的建議,随後他又問道
“還有什麽建議嗎?”
參加會議的人倒是不再有其他建議了
“,就這麽辦眼下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名字、容貌特征、照片從現在起我再給這個兇手一百個時的自由”
一句話,所有人都知道,這那裏是給兇手一百個時,分明就是隻給他們一百個時破獲這一案件,對于這個時間要求,會議室裏的人都有點吃驚,但雖是吃驚,他們也隻能接受
“了去做你們的工作”
坐在會議桌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起身,齊聲道
“是,”
在下屬們即将離開會議室時他又補充一句:
“通知蘇天揚的家人,告訴他們……他是一個敢于擔當的特工”
“袁世凱要來天津”
在飯店的房間内,聽着劉的報告,李子誠的唇角微微一揚,如果在遇襲早期,他的心中多的是憤怒的話,那麽現在,準确的來,是在到天津的路上,他的腦海中所思索的則是如何利用這件事獲取利益的最大化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任何一個事物,都有正反兩面,即有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對于壞的一面當然要盡量弱化,而對于利的一而則要盡可能利用,就像現在這樣,上一次,爲了順利進京任職,自己甚至不惜策劃對自己的刺殺,結果自己獲益良多,而現在這一次沒有預警的襲擊,同樣也可以讓自己從中獲益,畢竟……
想着國人對袁世凱的諸多誤解,李子誠的唇角微微一揚,他們的誤解正導緻了袁世凱爲了避嫌,從而答應自己的一些條件,無論是否心甘情願,最終,他都會作出适當的讓步,就像現在,差不多一年未出中南海的袁世凱,爲了能自證清白,不惜“冒險”離開中南海,乘列車來天津一樣,他急了,因爲這件事發在他的地盤上
當年,袁世凱之所以堅持定都北京,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北京是他的大營,而另一方面,則是擔心去南京就任大總統,擔心能在革命黨的大營被刺殺,而現在,自己卻在他的大營遇襲,這絕不同上一次在上海的“刺案”,上一次發的革命黨的大營,幾經“偵破”後,正如最初的計劃那樣,把罪名安插到了革命黨的頭上,那麽這一次呢?
這一次,如果稍加利用的話,那麽……
當這個念頭在心下産之後,立即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現在,不僅袁世凱擔心民衆會指責他,甚至就是地方上的那些将軍們,同樣擔心會引火燒身,無論是他們是否願意,爲了避嫌,他們絕不計再敢尋找什麽理由參加制憲會議,當然,這需要自己首先表明态度,那就是把這場襲擊和制憲會議聯系起來
襲擊、制憲會議,如果兩者加以聯系的話,至少原有意拒絕派出制憲代表的西南三省,這次恐怕縱是百般不願,也隻能派出制憲代表,以其行證其身,從而避免被有心人指責其“爲阻撓制憲,斷然行以陰謀”……想着,李子誠的唇角閃過笑意,到似乎有些不解的劉,李子誠笑着道
“,立即打電話給阿四,請他來天津,立即趕過來”
這時李子誠方才想起來,如果阿四沒有得到自己的指示,恐怕他現在已經開始全力破獲此案了,樣子,這個案子最拖下去,最,像民初時的很多案件一樣,遠的石沉大海,隻有如此,才能收到最的效果
“總理,如果沒錯的話,李局長已經在門外等着了”
了一下時間,劉連忙道,在幾個時前,李四勤就打來電話他已經朝天津趕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哦,太了,請他進來,立刻”
進入套房的客廳,着安然無恙的少爺,李四勤隻覺眼眶一熱,不待他想什麽,着雙眼微紅的阿四,李子誠便走過去拍着他的肩膀道
“了,阿四,都是局長了,怎麽還會眼紅啊,你我,可是的”
着,李子誠甚至還特意張開雙臂以讓阿四個清楚
“少爺,你,你……”
你這是遭的什麽罪啊壓在心裏的話,他終于還是沒能出來,他隻是垂着頭,鞠躬道
“少爺,阿四無能,讓您受驚了”
“受驚?”
盡管對這兩字較爲敏感,甚至抵觸,但李子誠還是笑了出來,然後着阿四道
“阿四,照我,有人想殺我是正常的,而且還是一件事,至少,現在這件事,就是一件事,不僅是件事,而且還是一件天大的大事真的,如果查到是誰,咱們應該發一個一噸重的大獎章給他”
驚訝的着總理,有一瞬間,阿四幾乎都以爲少爺是不是驚吓過受,所以才會這番糊塗話,而這時,他又聽少爺道
“關于這個案子,要查,但是,你要,拖下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