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默茲河畔的凡爾登是法國東北部的一座小城市,西距巴黎225千米,東距梅斯58千米,有“巴黎鑰匙”之稱。古代爲高盧城堡。843年查理大帝的3個孫子曾在此訂立瓜分查理曼帝國的《凡爾登條約》,建立東、中、西法蘭克王國,形成德、意、法三國的雛形。其後,凡爾登歸屬多變。1648年歸屬法國後,于周圍險要處陸續修建一系列炮台,遂成爲要塞。此後,成爲普、法兩國争戰之地。1792年被奧、普聯軍攻占。普法戰争中再次被普軍占領,直至1873年。
1916年的凡爾登,在漫長的西線,隻是一個不爲人們注意的一個要塞支撐點而已,不過對于這座要塞而言,其戲劇性開局或許始于1915年6月,當時法國議會軍事委員會的一個代表團視察了那裏的要塞。那些代表們在前線聽到一些謠傳,凡爾登的一些基層軍官和士兵由于不安全而憂心忡忡,因爲德皇太子的軍隊就在前面。
而接待代表團的有指揮東方集團軍群的迪巴伊将軍和凡爾登地方長官庫唐索将軍。迪巴伊将軍則對代表們解釋說,在經曆了列日之戰和那慕爾之戰以後,永久性堡壘的實際使用價值已經不複存在。它們肯定能被重榴彈炮摧毀,因而僅僅是當地駐軍吸引炮彈的設施。凡爾登唯一有效的防禦手段是一支扼守環要塞延伸的防線的野戰軍。
根據這個有充分理由的想法,堡壘的裝備已經拆除,同時将儲備的槍支、駐守部隊和倉儲物資已分散到各部隊。地方長官庫唐索将軍卻是一個生性魯莽的人,幾乎是在上司發表這一意見之後,他就發表了不同意見。他認爲堡壘仍具備很高的價值,應該與陣地防禦一起發揮重要作用。迪巴伊将軍對其下屬如此插言勃然大怒,并對他進行了非誠厲的斥責,以緻代表團返回巴黎之後認爲,必須籲請陸軍部長保護這位敢于直言的長官他免遭懲罰與羞辱。
然而,事實上相隔數周之後,那位敢于直言的庫唐索将軍依然還是被調離凡爾登地方長官之職,由埃爾将軍接替。到了1916年1月底,包括凡爾登守軍在内的軍隊的指揮權從迪巴伊将軍轉移給德朗格勒?德卡裏将軍指揮的中心軍群。因此,忽視該地區全面擴展防務的責任是不集中的,所以也就難以追究了。
如果單從軍事意義上講,凡爾登對法軍和德軍都沒有特殊重要性。凡爾登堡壘的火力裝備已經拆除。凡爾登沒有真正的彈藥庫;它對任何有意義的戰略點都無防護作用。它距巴黎220公裏,即使德軍攻取該地,也不會對首都或整個防線的安全産生任何重大影響。
也正因如此,對于法軍司令部而言。他們從未關注過這裏,對于法國人而言,他們從未考慮過德國人會從這裏發起進攻,但是他們并不知道的,無論是對于法金漢還是魯登道夫來說,這裏卻是一個危險的出擊口,危及不足20公裏外的德國主要鐵路交通線。
不過相對的卻是在法國的一側凡爾登隻有兩條蹩腳的鐵路線,而德軍在這段戰線的占領區卻已經得到不下于15條鐵路的補給,因此德軍設法預防凡爾登出擊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攻取凡爾登充其量對德軍隻是得到軍事上的方便。對法軍也隻是較小程度上的不方便。
對于法國人而言,凡爾登并沒有什麽軍事上的意義,但是對于法蘭西民族而言,對于此處卻存在着一種依附于凡爾登的情感,也正因如此,在法國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切時,德國人卻主動選擇了這裏。
“它是驕傲地面對梅斯的偉大要塞。它的名字許多個世紀以來不停地萦繞在德國人的腦海中,它是法國最進步的城堡,是法國東部邊境的主要堡壘,它的陷落将在整個歐洲産生反響,一但我們攻克這裏,那麽馬恩河和伊瑟河的勝利将永遠黯然失色。”
在有着“威廉皇儲集團軍”的第五集團軍司令部内,從柏林趕往前線來的法金漢看着這位在阿登勝利後,聲譽大漲的威廉皇儲。再一次向他闡述着他的進攻思想。而此時,他所發表的這一論點,便是法金漢決定德軍進攻凡爾登的思想基礎。
“我們對于凡爾登的攻擊不會是“突破”性的攻擊,攻擊者不會陷入遭受四面火力包圍的口袋。他們将向法軍射擊,不停地向法軍的、自豪感決定的寸土不讓的陣地的攻擊。而殿下所指揮的第5集團軍所屬的18個師和大量火炮将使法國部隊精痞竭,使法蘭西“血流成河”。”
闡述着着自己的理念時。法金漢整個人都顯得神彩飛揚,在他看來,最終,這裏會向他所計劃的那樣,吸引整個法國的注意,到那時,這裏就會成爲一個“磨坊”一個吞噬法國人的磨坊。
“血流成河?”
威廉皇儲看着地圖上那凡爾登地區的法國人的防線,有些疑惑的朝着法金漢看去,同時他的眉頭卻是一皺。雖說他隻是一個上校,但是作爲皇太子,他卻常以兒子的身份受到父皇的召見。不過他對于向凡爾登的進攻卻是感到不安,事實上,早在法金漢去年向他的父親威廉二世提出這一戰略構想後,他便已經從父皇那裏獲得了這一消息。與法金漢的戰略看法不同,他更傾向于參謀部中絕大多數軍事參謀們的看法,他同樣也認爲首先在東方了結俄國将是更爲明智之舉,因爲如果擊敗俄國,可以令德國從兩線作戰的困境中擺脫出來,同時,德國可以利用俄羅斯,甚至整個亞洲的資源,幫助德國赢得這場戰争。而現在法金漢的選擇,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在冒險,但是在另一方面因爲他長期受到抑制,所以他的反對,并不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盡管他是未來德國的擁有者。然而此時。一如既往的法金漢屢次宣稱法軍必将在凡爾登“流盡鮮血”,這卻使他深感不安,因爲他不相信流盡鮮血隻發生在法軍身上,流血都是相應的,在法國流出一滴血的時候,德國同樣也在流血。
“一但戰役打響之後,“凡爾登”這個法國人的自豪之地,将會成爲一塊砧鐵。法**人将被德軍火炮在砧鐵上錘打至死。法軍以愛國激情堅守固定的陣地,可能在那裏被炮火炸得血肉橫飛!隻要達到每死兩個法國人,才陣亡一名德國士兵,那麽。我們就赢得了這場戰争!這場戰役的最終目的是爲了,以凡爾登耗盡法國的血液!”
極爲冷酷的言語還是讓威廉皇儲,在微微詐舌時朝他看了一眼,這實在是……太過冒險了,難道他從來就沒有考慮到相比于法國,德國的血液更爲稀少嗎?德國的血液更容易流幹嗎?
“如果法國人決定放棄凡爾登呢?”
看着地圖,在威廉皇儲看來,凡爾登若許事關榮譽,但在軍事上〉在沒有任何值得堅守的價值,如果他是霞飛,面對這種情況,一定會從這裏撤出,然後……
“當然,如果法軍不願悲壯犧牲,如果他們認爲。不必爲守住築有空堡壘的凡爾登的這幾個山頭而作出巨大犧牲,那末,這一旨在讓法國人流盡血液的計劃也必然遭到失敗。我不想将這一論述說得太遠。”
說着法金漢卻是極爲自信的說道。
“無論是對于法國,還是對德國而言,凡爾登都會是一塊勝利紀念碑。對來自于我們的挑戰,高傲的法蘭西人必定會以所有人力物力來應付……”
正确測定了法蘭西民族的心理的法金漢,猛的一擡頭看威廉皇儲,然後用力的說道。
“因此。我們要從這裏發起進攻,要讓高盧公雞們,爲自己的高傲付出代價,最終是讓整個法蘭西流幹血液的代價!”
說着,他又把下巴微微一揚,看着威廉皇儲不無神密的說道。
“而且。在這一次戰役中,我們将使用一種前所未的威力巨大的武器,這一武器的使用将保證我們,可以以極小的代價攻克法國人的陣地,可以說,這種武器,将完全改變西線的戰争狀态!”
法金漢的得意卻是讓威廉皇儲好奇了起來,他望着顯得有些神秘的法金漢,對于他的自信他從未懷疑過,但是對于他的神秘卻是第一次看到,于是便不無疑惑的問道。
“将軍,可以告訴我,你口中的武器是什麽嗎?”
面對威廉皇儲的好奇,法金漢卻是微微一笑,而後說道。
“等到下個星期,鐵路修通之後,殿下就可以見到他,等到戰役打響之後,整個法國,不,到那時會是全世界,都将目睹“阿爾弗雷德”驚天動力的威力!”
話音落下的瞬間,法金漢卻是用力用拳頭一點地圖桌上的凡爾登,不無肯定的說道。
“凡爾登!這場戰争将會從這裏發生改變!”
“凡爾登!”
遠在數千公裏外的北平城内,在與總-理辦公室隻有一牆之隔的軍事地圖室内,一張法國戰場的大地圖挂于牆上,而一張凡爾登地區的軍事地圖,則平鋪于地圖桌上。
“相信我,這裏很快就會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看着站在軍事地圖前的蕭潇,李子誠用極爲自信的口吻說道,從遠征軍出征之後,他就一直觀察着歐洲的局勢,盡管對于一戰曆史并不了解,但卻因爲“凡爾登絞肉機”的大名,記住了那個地方,同樣也記住了那個時間——1916年2月。
也正是從那時起,李子誠才會命令駐法國的情報機構收集凡爾登地區的情報,而搜集到的情報,卻吓了他一跳,法國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德軍進攻凡爾登的可能性,那裏可以說是整個西線防禦最爲薄弱的地方。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法軍凡爾登築壘地域橫跨默茲河兩岸,正面寬112公裏,縱深15~18公裏;有四道防禦陣地,前三道爲野戰防禦陣地,第4道是由要塞永備工事和兩個築壘地帶構成的堅固陣地,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法第3集團軍,下轄11個師,630餘門火炮,由f.埃爾将軍指揮,5個師防守凡爾登以北地區,3個師防守凡爾登以東和東南地區№3個師作爲預備隊配置在凡爾登以南默茲河西岸地區。”
接着,李子誠又把朝着另一面的德國控制區一指。
“德國皇太子威廉指揮的第5集團軍,下轄7個軍共18個師,1200餘門火炮、約170架飛機,就兵力上來說,德國人占有絕對優勢。考慮到凡爾登所維系着的法蘭西民族的民族情感,如果德國人進攻這裏,那麽法國人除去死守凡爾登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它選擇,除非法國人能夠坐視凡爾登的淪陷,并因此對其民族情感産生重創!”
回憶着過去在一些軍事雜志上看到的凡爾登絞肉機的資料,此時的李子誠卻是如一個軍事家一般。在那裏侃侃而談着,在這間軍事地圖室内的數名國物院的軍事參謀們,更是不住的點着頭,他們或許有所懷疑,但是在這時,卻不願打擾總-理的興緻,畢竟這隻是他的關注,國物院很幹涉到遠征軍的戰事,即便是總統府也是如此。所以,對于總-理今天的興緻,他們到是極爲配合,畢竟有時候,在總理的一些想法之中,他們也能從中多少獲益,雖說在某種程度上。他是一個外行,但是,在很多時候,他卻有一些極爲新奇的想法,而那些想法總能在某種程度上改變戰争的方式。
比如,飛機,再如空降兵,再到……總之。多聽聽他的關于軍事上的想法,絕不會有什麽壞外,不過今天,他們卻發現總理和過去不太一樣,因爲他所談論的卻是一次在西線可能爆發的戰役。
對于總理提到的這場“未來”的戰役,他們并不抱多少信心。雖說國務院并不幹涉遠征軍事物,但并不意味着,這些國務院的軍事幕僚們,不去關注歐洲,畢竟現在他們有十萬數萬同仁已經到達歐洲,而且在國内還有數十萬遠征軍正在組建之中。
也正因如此,他們同樣關注歐洲的戰局發展,因爲遠征軍的出征,使得他們不再過去一樣,将關注的眼光隻局限于這場歐戰表現出的新式戰術和新式武器,更多的則是對于戰局發展的關注,同時,他們還會進行大量的兵棋推演,以從戰略的角度去考慮這場遠離亞洲的戰争,所以,對于凡爾登他們并不陌生,現在,對總理的自信,他們到隻是會心的一笑,全是當作在陪總理在這裏進行“軍事遊戲”。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實際上,李子誠所考慮的正是通過這一事件,向衆人展示他的“軍事之長”,用預測一次戰役的爆發,來證明他具備“軍事方面的專長”,至少具備極爲敏銳的“軍事嗅覺”。
對于從事政治活動的人而言,唯一需要勞記的就是必須要抓住一切機會,以擴大自己的聲名與影響力,而對于李子誠而言,他并不介意利用一些對“未來的掌握”,讓身邊的人更“迷信”他,從而獲得更多的聲譽。
所以,雖對他們的态度極爲清楚,卻并不妨礙李子誠的态度。
“總理,民族情感歸民族情感,對于一個合格的軍人而言,絕不能因民族情感,不去考慮軍事上的現實!”
适時的,在總理話音落下時,蕭潇提出了他的反對意見,作爲内務部隊司令官,他現在的工作并不算繁忙,雖說近五萬内務部隊正分散于全國各地配合地方警察剿匪,但作爲司令官,他反倒是閑了下來,因爲他所需要掌握的隻是剿匪的大方針,對于具體戰術指揮,自然有基層指揮官負責,現在,他更多的時候卻是在這間軍事地圖室内,陪着總理進行各種各樣的軍棋推演。
在過去的兩個月間,總理似乎迷上了兵棋推演,他每天都會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提出一些未來戰争的可能,然後讓這些軍事參謀們幫且他進行兵棋推演。
“不!”
笑搖了搖頭,李子誠非常肯定的說道。
“民族情感決定戰争,而不是戰争決定民族情感,你們要記住一點,戰争是政治的另一種延續,戰争從來都是服從于政治上的需要,如果法國的政治家們,覺得凡爾登關系到民族情感,他們會認定那裏甚至關系到這場戰争中法蘭西民族能否堅持下去,對于任何一個國家而言,他們總有幾個不能失去的聖地,所以,法國人一定會如德國人所消的那樣,源源不斷的把軍隊投入到凡爾登!”
“總理,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遠征軍會不會被法國人當成炮灰扔到那裏!”
突然,一個極爲年青的聲音傳到李子誠的耳中,順着聲音看去,看清說話的青年軍官後,李子誠卻是一笑,他是保定軍釁薦一位年青軍官——傅作義,看着這位年青的軍官,李子誠的神情變得極爲肅穆。
“……那正是我們需要的……因爲中國需要用一場戰争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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