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
一聲吼喊從田桐的嗓中吼出來,可是等待他的除去房間内的回音,再也沒有了其它。
當他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便無人再去理會他,等待,在漫長的等待之中,他的雙足已經凍的沒有一丁點溫度,當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腳上的鞋子和襪子都被人脫掉了,雙腳的凍痛,提醒着他,這是綁架他的人刻意而爲。
是誰綁架了他?
是袁世凱的秘探?
在這個念頭湧現出來的時候,他卻在心下立即否定着,盡管對于袁世凱的手段并不了解,但是綁架他的人,絕不會是袁世凱派出來的。
不說其它,單就是對方行動的利索,就足以說明一切,甚至都沒等他反應過來,脖頸處就挨了一針,然後他整個人便昏迷過去,那兩個人顯然“精于此道”。
會是誰呢?
難道······
就在他的心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鐵門打開了,同樣的是一個穿着黑色短呢大衣的青年人,他的臉上同樣看不到太多感**彩,就在他張嘴想要問話的時候,對方的嘴唇一張。
“田先生,請跟我過來!”
說話時,年青人的右手卡住了他的臂窩,瞬間,田桐隻覺一陣劇痛,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能任由對方把他拖出“監牢”。
“你們是誰?爲什麽綁架我?”
盡管田桐掙紮着,試圖問出答案,可對方卻根本就不理會他,走出幾步後·他便進入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顯得比他之前呆的監牢更冷,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似乎自己身處的地方,要遠比他所熟悉的天氣更爲寒冷,就像是寒冬一般。
在房間中,坐着一位身穿西裝的青年,那人身上的西裝顯得極爲合身,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筆挺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到是顯出幾分風度來。
“請坐!”
西裝青年伸手示意道,在田桐坐下的時候,他注意到對方,根本就沒有注意他,他的頭甚至都沒擡,左肘拄于桌面,右手翻看着東西,左手間夾着的香煙·冒出一縷縷青煙。
“田桐先生!”
在田桐坐下之後,西裝青年才擡起頭來,那是一張同樣沒任何情感的臉龐·不過卻讓田桐本能的産生了一種危險的意識,他見過的其它人的臉上或許沒有情感,但是這個人眼神中的冷酷,卻隻讓人覺得一陣心寒。
“很難受!”
在西裝青年說話的時候,他手中的煙頭朝地面一指,顯然是在指着他那雙已經被凍的發紫的雙腳。
“你們是誰?爲什麽綁架我?”
在反問時,田桐盡量不讓自己的雙腿挨地,可雙腳的寒至骨頭的涼意,還是讓他在說話時,聲音不自主的發顫。
之前他曾看過自己的雙腳·他知道,如果再這麽凍下去,他的腳一定會凍死,到最後甚至可能會截肢。
“田桐先生,中華革命黨湖北黨部負責人,嗯·湖北黨部就是由你建立的對嗎?”
西裝青年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再次提出自己的問題。
“你、你們是誰?爲什麽綁架我?”
田桐同樣固執的堅持着,在回答時,他擡起頭看着對方,卻看到西裝青年的臉上閃過一道笑容,那笑容一閃而過,但絕不會讓人感覺到溫暖。…。
“要吸煙嗎?”
西裝青年問道,同時将手中的煙盒遞到他的面前,在田桐取出一根香煙之後,他又一次重複着先前的問題,可田桐依然冷靜的反問道。
“你們是誰?爲什麽綁架我?”
他的回答,換來的隻是西裝青年的微笑。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他在微笑之後卻走到鐵欄窗戶邊,同時示意田桐走過來。
一走到窗邊,田桐便感覺到一陳冷意,透過窗戶欄杆,他看到另一個大約十丈長寬的寬敞的房間内,地上滿是厚厚的冰塊,在白色的冰塊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鮮紅的腳印,而直到此時,田桐終于知道,爲什麽他感覺這裏比外界更冷了。
這時西裝青年看着那滿地面滿是冰塊的房間,用一種極爲平淡的口吻說道。
“這個房間寬30米、長30米,一圈大約120米,雖然我并不願意浪費時間,但是我想,在審問開始之前,讓被審問者跑半個小時的步,應該是可以接受的!”
說着,他回過頭盯視着田桐,此時那張臉上又流露出笑容來。
“而且這也是有必要的!”
他的聲音剛一落下,沒等田桐說話,門再次被打開了,沖進來兩個人一把抓住他,在他的掙紮中,将他拖入了那個地面上滿是冰塊的房間,在他的掙紮之中,他身上所有的衣報都被脫掉了,整個人不着寸縷的被丢進了那個房間之中。
“混蛋!”
被扒光了衣服的他羞憤不已的大聲喊罵着,可寝罵着那些人時,他卻隻能抱着緊身體,蜷縮在冰冷刺骨的冰塊上。赤足站在冰塊上,冷,冷的連骨頭縫都是痛的,蹲在冰塊上,渾身顫抖不已的田桐透過那扇窗子,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個西裝青年那張臉上的平靜以及眼神中的冷酷。
那個西裝青年,卻是在靜靜的吸着煙,整個人顯得極爲平靜,似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一分鍾、兩分鍾……
慢慢的田桐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涼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凍結一樣,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在顫抖中,他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在他因羞憤和寒冷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時,鐵門打開了,那個西裝青年出現在門外,他看着那具孱弱的軀體在寒冷中瑟瑟發抖……
“把田先生的衣服拿過來!”
西裝青年對着門外說道随後轉過臉看着田桐說道。
“田先生,在你穿好衣服之後,我們還會再談一次,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終于他再一次進入了那個房間,與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腳上滿是凍瘡,每走一步,腳都在冒着血水,在進入那個房間後,他看到西裝青年的手中端着一杯熱茶熱茶冒着熱氣,在他坐下的時候,西裝青年看了他一眼。
“很嶺-是嗎?要喝杯熱茶嗎?”
說話時,西裝青年便将茶杯推到他的面前,望着那杯升用騰着熱氣的茶水,他第一次覺得茶是如此的誘人,裹緊衣服的他并沒有去端那杯茶,而是擡起頭看着西裝青年看到這個人将香煙按滅于煙灰缸中。
“田先生,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的計劃!”
計劃?
田桐卻是在心下一愣他們知道什麽?
對方的反應落在西裝青年的眼中,卻讓他在心下冷笑一聲,果然,正如最初的猜測一樣,他們的确在計劃着什麽事情。…。
也許會是什麽陰謀!
會是什麽陰謀呢?
而這正是他希望從田桐這裏獲得的,而他所學習的、并且在戰俘身上屢試不爽的審訓技巧,則将幫助他從這個人身上獲得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情報。
“英雄主義做爲人最根本的沖動,自有其深刻的根緣,那就是死亡恐懼…···如果人純然是天使,就不會恐懼死亡;如果人純然是動物就不懂得恐懼死亡。而人既是生理性的**,又擁有自我意識,因文化而生成符号性的自我,因而命中注定要直面死亡,恐懼死亡”。
而對西裝青年而言,他了解人的本性盡管他施以酷刑,但卻并不意味着他隻會一味的蠻幹,隼實上,審問包含着太多的技巧。
在田桐的沉默之中,西裝青年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田桐的雙腿不禁朝上一擡,這幾乎變成了一種本能的反
“請告訴我,你們的計劃!”
在說話的時候,西裝青年拿起鋼筆,開始作着記錄,在對方的眼中,他看到了猶豫,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可以從他那裏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
l909年910月間(陰曆八月),也就是經過全省各府、廳、州、縣的紳民逐級選出的議員們齊集武昌,進行議長、副議長選舉的前後,湖廣總督陳夔龍選定了閱馬廠北邊緊靠蛇山南麓的綠營舊址作爲咨議局議場的建築地段。建築圖紙是照搬江蘇咨議局的圖紙,江蘇的圖紙則是張謇爲在南京鼓樓東北處修建江蘇咨議局議場,特派人參觀日本議院建築,采訪多種建築圖案後,仿造設計的。所以,湖北咨議局議場同江蘇咨議局議場的建築形式基本一緻,同爲日本議院建築風格。
在監修委員的督促催趕之下,經過包修工匠們近一年的艱苦施工,二項工程終于在1910年9月初(陰曆七月底)如期竣工。如前所述,整個建築分爲辦公和生活兩大區,是一座規模相當宏偉壯觀的建築群。
主體建築咨議局議場,是一幢磚木結構的兩層式樓房,由于整個建築群通爲紅磚紅瓦砌築,呈紅色,故“紅樓”一詞亦指稱整座建築群。
紅樓的一、二樓正中處通辟爲門廳,空間高曠,仰望廳頂有一片平展明亮的玻璃望闆,望闆上層即是高聳的教堂式望樓,門廳兩側又有樓梯可上,分别與二樓内走廊銜接,四通八達。門廳前有門廊外突,橢圓形水泥回車道分左右沿門廊而下,齊伸至大樓前方院門,馬車、汽車等均可在院内悠悠穿行,迂回其間。由門廊步入門廳,可直抵議事廳。
此時紅樓方形的議事廳内,擠滿了湖北省議會以及湖北省商界的代表,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裏,是爲了聽取李子誠的演講,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中,掌聲便不斷的在這紅樓議事廳内響起,對于湖北議會的議員或者湖北省工商界的名流來,這一次演講遠不同于他們過去所接觸過的任何演講,絕不是那種空泛的甚至讓人不明所以的演講,說是演講其實倒不如說是解惑。
站在演講台上的李子誠看着台下的那些議員以及工商界的名流,那些工商界的名流花了500元來聽自己的演講。
在中國,這還是第一次!
“現在,大家都在談論着中國如何振興實業如何利用歐戰實現國家經濟上的發展、實業上的自立,但是大家必須要意識到一點,就是在我們利用歐戰帶來的市場和巨額利潤的同時,工商實業界的确是起到了發展,但是,假如戰争結束呢?”…。
在一聲反問之後,李子誠喝了一口茶這場演講不僅是要做各省議員的工作,同樣也要作那些工商實業界的工作,那些議員中至少六成同工商實業界有着直接的聯系,或者本身就是工商實業界人士,對于他們而言,他們在關心國計民生,同樣也關心個人的利益。
工商實業界固然是自己所要依靠的群體,但也隻是之一對于國社黨而言,必須要有更多更爲廣泛的群衆基礎。
“一但戰争的結束,我們就不得不去面對重新湧入中國市場的歐美産品而更爲嚴峻的是,屆财,各國将會将大量戰争期間生産過剩的商品,傾銷到中國!”
在給他們敲着警鍾的時候,李子誠又強調道。
“而國社黨所緻力的,正是給予中國實業界最有力的保護,對于國社黨而言,在未來兩年内,我們首先将在完成的一是廢除厘金,二是關稅自主厘金不廢,工商不興,關稅不主,實業必亡!”
掌聲,幾乎是在李子誠話聲還未落下的時候,雷鳴一般的掌聲便再一次響了起來其中不乏工商實業界家們拼命的鼓着掌,他們大都已經知道在台上的那位,很快就會成爲國務總理,此時他這麽說,無疑是在講述着他在出任國務總理之後的施政綱領。
對于這些工商實業界人士來說,無不對厘金制度深惡痛絕,不僅因厘金對商販、商品的極盡壓榨,還由于厘金中商稅完全出自華商而不及外商,所以這一制度阻礙着土貨市場上的流通,有利于外國洋貨的傾銷,從而助長了洋貨對土貨的競争能力。
而且此時國内厘金局卡數量已達到了“五裏一卡、十裏一局”的地步。加上各級官僚的重重盤剝′這無疑增加了商品流通的環節′限制了商品流通的速度′提高了商品成本和價格′大大降低了商品的流通量和購買量。由于連市場發展的基本條件,物品的流暢都無法滿足,厘金又加速了全國出現各地區間的經濟分割·嚴重阻礙了中國國内統一市場的形成。
再加上厘金毫無定例,經手官員的層層盤剝,使得厘金才有着惡稅之首的惡名。盡管早在晚清,就國内的有識之士和工商實業界人士便吩吩呼籲廢除厘金,民國後,批評厘金扼殺國内工商貿易、更造成**的聲音日益高亢。但是面對每年數千萬兩的收入,尤其是地方上,厘金更是地方要稅,直到現在廢除厘金不過隻呼籲,誰曾敢作出這樣的許諾。
而此時,李子誠卻公開表示在裁撤厘金,他們豈有不高興之理。
至于關稅自主,更是隻讓他們一陣心往,尤其是在先前的那番警告之後,現在的這些實業家們早已不是昔日閉門的夫子,早已睜眼看似,自然知道,對于一個國家的實業界而言,最有力的保護,就是關稅保護。
就像日本一樣,對棉花進口實施零關稅,而對棉紗進口則征收%重況,對綿紗出口又給予10%補貼,關稅即是最有力的實業保障,尤其是對于像中國這樣的落後國家來說,更是如此,但是中國的關稅卻一直控制在外人之手,由外國人控制海關、制定關稅,自然也就沒有了關稅自主,沒有關稅自主又談何關稅保護。
盡管無論關稅自主還是吞裁轍厘金,隻是某種意義上的承諾,但卻已足以讓這些企業家們狂熱地歡呼着,用力的喊着支持國社黨的喊聲,并用力的鼓着掌,他們清楚的知道,這種承諾會在明天傳遍全國,不說他李子誠“待人以誠”,單就是他這番話通過報紙傳遍全國,怕他李子誠想反悔也得三思。
面對着掌聲和支持的喊聲,李子誠卻是得意的把雙手叉着腰停了一會兒,任由下面的聲浪向潮水一般在議事廳内回蕩着。
對于外界而言,無論是作出關稅自主或是裁撤厘金的承諾,實在是有些大膽,可是他們并不知道的是,現在,對于中國而言,無論是實施關稅自主或是裁撤厘金,時機都已成熟,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在曆史上,十五年後,南京政府實施關稅自主及裁撤厘金的時機,都遠沒有現在這麽成熟。
現在實施關稅自主及裁撤厘金,對中國而言隻是一個熟透的果子,就看誰敢大膽的仲頭去摘了!
他們不敢,自己卻敢當這第一個吃螃蟹之人!
更何況,這是民心!
當自己再一次前往京城的時候,将會攜以意而去,而那時,整個國家的大門都會向自己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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