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澧水号子

第284章 澧水号子(求月票!)

“快”

如雷的咆哮聲在機場上空回蕩着,在機場上,上千名地勤官兵,就像瘋了一般,他們一邊檢查着飛機,一邊把魚雷、炸彈裝上飛機。

“快點、快點”

軍官們大聲督促着,而飛行員們則像累散了架一般的躺在草地上,此時他們根本就沒有歡呼之前的勝利,同樣也沒有時間休息,隻能利用這寶貴的間隔,臨時在草地上躺上一躺,盡管突襲非常順利,盡管他們壓根就不需要考慮敵人的反擊,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現在,就在此時此刻,在一支同樣強大的艦隊的護送下,一隻龐大的日本陸軍部隊,已經發起了登陸,他們沒時間了,随時,那隻龐大的陸軍部隊,都有可能完成登陸,然後如潮水一般撲向連雲港,撲向他們的家。

在“父丸”朝着大陸駛去的時候,甲闆上的士兵們都默默無言,一個個都背着行囊抱着步槍,靜靜的望着越來越近的大陸。

抱着軍刀的小原下士,望着大陸方向,突然有些激動的說道。

“那就是大陸”

是啊那就是大陸,讓日本人魂牽上千年的大陸啊那大陸是廣闊的、富饒的,而且還是穩定的,那大陸不會像日本列島一樣,經常陷入地震的災難之中,那座大陸上的生活的人們,隻要不逢災年,他們就不會挨餓。

可,那座大陸,卻不屬于勤勞的、奮進的日本人,而屬于懶惰的、無知的、散亂的、愚昧的支那人。

如果能奪下這個大陸、占領這個國家的話,日本,日本也許很快就會成爲世界頭等強國,與英國、美國并駕齊驅,到那時,誰還會敢小瞧日本呢?

在這種想法之中,西澤信一的内心之中突然升騰出一陣前所未的使命感,此時,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被哄騙來的,一些擠在舷邊的士兵,望着那遼闊的大陸,嘴裏不時發出“嗨……”的感歎聲,心下感慨萬千的西澤信一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也禁不住發出了“嗨……”的感歎。

突然,“轟”的一聲,一陣沖擊波襲來了,在那一瞬間,“父丸”似乎搖晃了一下,下一秒鍾,西澤信一聽到了炮聲,朝着炮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一字排開的四艘戰艦率領着四艘巡洋艦,正在朝着陸地的方向炮擊,隻見那一門門火炮炮管冒出一團團巨大的黑中帶紅的煙團,每一次炮擊。



實在是太壯觀了

從未見過戰艦炮擊的“土老帽”們,這會都用崇敬的眼光望着那戰艦,在這一瞬間,戰艦強大至極的印象都深深的刻在他們的腦海中,幾乎每一個目睹炮擊的士兵,這會都會心裏後悔了起來,爲什麽要加入陸軍呢?要是加入海軍,那該有多好。

“以後生兒子的話,一定讓他去海軍”

在西澤信一如其它人一樣在心下暗自許誓的時候,哨聲響了起來,這哨聲是在督促着他們作登陸準備。

而此時,三十餘艘運兵商船在距離海岸不過公裏的位置一字排開,在遭受炮擊的海岸上,完全被硝煙所籠罩着,黑色的的濃煙在海風的作用下,慢慢的壓滿了整個海岸。

第一批和第二批登陸部隊,就是在炮擊仍在持續時,劃動舢闆朝着大陸的方向進軍,盡管作爲一名軍醫,但是西澤信一還是加入了第一批登陸部隊,這是因爲他要率領急救隊的緣故。

背着醫務箱的他看到局井少尉單膝跪在小船的船頭,把軍刀立在膝前,目不轉睛的盯着中島中隊長乘坐的船隻,連忙是一位年過四十的預備役上尉,這是一個參加過日清戰争和日露戰争的老軍官,他是一個慢性子,遇事大大咧咧的,下達命令時,他的聲音并不大,甚至也不激昂,而且臉上仍帶着笑容,甚至用商量的語氣下達命令,那是典型的預備役軍官的作派。

就是在登陸的時候,他也隻是說“怎麽樣?咱們出發”…。

他的船打頭,在他的那艘稍大的舢闆上,架着一架三八式重機槍,機槍射手手握着握把,彎着身體,瞄準着海岸的方向。

在船快鑽進黑色的硝煙的時候,望着那海軍炸出的硝煙,西澤信一的心中突然産生一種強烈的恐怖感,因爲前方什麽也看不見,如果在沖出硝煙的瞬間,迎頭碰到敵人的大部隊,那可怎麽辦?到時部隊可不就陷入了最壞的境地

“哈哈,西澤軍醫,這麽激烈的炮擊之後,就是支那的螞蟻也被全炸死了,更何況是人……”

螞蟻是會被震死,但千百年來,億萬中國人正百如蝼蟻一般的頑強的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硝煙中,百多名還活着的戰士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在殘破的滿是數米深的彈坑的戰壕間尋找着一切可用的物資,兩挺炸毀的重機槍被拼成了一架,水冷管被彈片打出了一個口子,沒關系,活着的機槍手,直接從彈坑邊找到一個牛皮彈藥包,用刺刀挑開縫線,然後貼在口子上,又用從地上拾過來的小腿上取下的綁腳用力捆紮起來,冷卻筒便勉強可以使用。

“找機槍、盡量找機槍、還有沖鋒槍……”

馬維軍大聲喊着,三分之二的兄弟都死了,活着的不過隻有百十号人。

營裏當初補充了兩架重機槍、十二支輕機槍,還有四十多支沖鋒槍,若是能把這些武器都找回來,就打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

軍官是軍隊的靈魂,盡管馬維軍叫嚷着他要讓所有人都死在這,成國家的忠魂,可卻出人意料的穩定了軍心,很多時候,就是如此,但凡是吃兵糧的糧子,他們吃這碗斷頭飯的時候,早就有了死的覺悟,怕死,誰都怕,可有時候,他們也能展現出超人想象的勇氣,就像此時。

“富山,我找着一個機槍彈匣包……”

手拎着甚至還挂着一些肉屑的彈匣包,肖明遠扔給了宋富山,他小子一露頭就撿到一架輕機槍,這會正在擺弄着他的機槍,不過沒找到彈匣,這會正煩着那。

取出彈匣包裏的彈匣,宋富山的臉上露出了笑來,随手将彈匣插入槍身左側的插槽内,然後“嘩啦”一聲,便爲機槍上了膛。

“四個彈匣,一百二十發子彈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賺一個,打死三,娘的,這輩子就值了”

宋富山拍着機槍大聲嚷叫着,臉上的汗和灰土混在一起,那張混着汗和着泥的臉龐上卻盡是笑容。

“注意,東洋鬼子上來了”

聽到長官的喊聲,朱富山連忙據起機槍,弓着身體,臉頰緊緊地貼着冰冷的槍托,凝視籠罩着海面的硝煙,就在硝煙略微淡去,隐約可以看到白色的小船時,或許是他感覺有些害怕的原因,以至于不由自主的扣動了扳機,随之發出了短促的一個點射。

支那軍的子彈發出刺耳的灑嘯,嗖嗖的地身邊飛過,這是西澤信一第一次聽到這種槍聲,支那軍的槍聲與三八式步槍不同,三八式步槍的槍聲清脆尖利,而支那軍的槍聲沉悶,這短促的聲響傳來時,好像一下下都打在心上,突然一種焦躁的情緒在西澤信一的心底彌散開來,第一次,他真正的對戰争産生了一種恐懼,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支那軍沒被炸死完啊

想着,他用右手搭起一個涼棚,以免濃煙迷眼,同時吃力的向前方望去,突然前方數米的地方出現了沙灘,船一下子便撞在了岸上,士兵們立即跳下船,淌着海水朝着海岸進攻,突然,激烈的槍聲響了起來。

急促的、密集的槍聲,瞬間便傾倒了下來,一時間,慘叫聲不斷在西澤信一的耳邊響起,他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射擊,但四周卻沒有任何可供掩蔽之處,彎腰海水會讓人窒息,停步,子彈就會飛來。

“開槍……”

船頭的重機槍同樣鳴響了,在大隊長的親自指揮下,重機槍噴吐着火舌朝着海岸方向的支那軍陣地襲去,而對方同樣使用重機槍還擊着。…。

“飛魚呼叫大章,飛魚呼叫大章,立即a……”

在戰壕内,穿着完全變成土色的江蘇陸軍軍裝的無線電員,不斷的呼叫着後方的炮兵陣地,終于,在得到回應之後,他立即拿着地圖,标定了射擊位置。

好不容易沖上海灘的西澤,并沒有沖鋒,事實上作爲軍醫,他根本也不需要沖鋒,現在他就是窩在這個明顯是海軍炸出的彈坑之中,盡管彈坑内盡是海水,但卻是再好不過過的掩體。

“嗖……”

空中的嘯聲不同的西澤先前聽到的海軍炮擊時的聲響,這聲響顯得細微,全沒有海軍的艦炮的那種驚心動魄,可西澤卻能從這越來越近的炮聲中感覺到危險。

接連不斷的爆炸從身後傳來,炸起的海水從海上飛濺躲在彈坑内的西澤的身上。

是支那軍的還擊?

就在西澤詫異的功夫,卻聽着空中傳來一陣更爲密集的嘯聲,那嘯聲就像是火車頭在天空中拉響汽笛一般,在空中激蕩着,是艦隊的還擊。

來自海上的炮火越來越猛,爆炸聲震耳欲聾,爆炸揚起一團團巨大的混着火焰與黑煙的火柱。在這一陣地動山搖中,原本在殘存的戰壕内戰鬥的士兵們紛紛鑽進防炮洞内,或無可奈何地擠在戰壕中,期待着炮擊的結束。

對與很多戰士來說,這或許是他們有生以來最可怕的經曆,不僅對他們如此,對于兩百多米外的正在登陸的日本士兵而言同樣也是如此,海軍突然的炮擊同樣波及了他們,沖擊波震倒了幾乎每個人,甚至飛來的彈片同樣奪去了日本兵的生命,可即便如此,那些日本兵卻依然在心裏爲海軍的炮兵叫着好。

“真是及時雨啊”

局井大尉在嘴邊贊歎着,海軍的時機抓的實在是太好了,這個時機正合适,炮擊之後,就可以全隊突擊了。

突如其來的炮擊,的确就是一場及時雨,來的快,去的同樣快,不過是數秒之後,炮擊便結束了,在遭受炮擊的陣地附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幾株殘存的樹木上飄挂着衣服和肢體的碎片,透過硝煙,那完全被炮彈翻了一番的陣地上,似乎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全體突擊……”

在跳入海水,朝着海岸奔走時,局井下達了總突擊的命令,他毫不懷疑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所在第三大隊,會成爲第一個把軍旗插在支那軍陣地上的大隊。

沒有傷兵的哀叫聲或是呻吟聲,被硝煙籠罩的陣地上,靜悄悄的,靜的出奇,似乎在炮擊之後,天地間的一切都恢複了最初的靜寂。

“有活人沒有”

推開覆在身上的泥土,馬維軍大喊一聲,他的眼中帶着沙子,可這會他壓根就顧不得去揉一下,可他的喊聲卻隻換來一陣靜寂。

“還有沒有帶氣的”

“咳……”

終于一個咳嗽聲回答了他。

“誰,是那個兄弟……”

“三連九排上等兵肖克遠……”

抓着步槍從泥土中擠出半截身子的肖克遠大聲回答道,而在他身邊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和叫罵聲,似乎大家都回過魂來了。

“報數……”

不待馬維軍想弄清自己手下還有多少個兄弟,卻聽着一個兄弟大聲喊道。

“長官,鬼子撲上來了”

“抄家夥,兄弟們”

馬維軍這會才揉了揉眼睛,透過硝煙他看清楚了,一隊隊日本三五成排的撲了過來,他們完全是挺着槍大踏步的跑着。

“長官,開槍不”

“不等一會告訴兄弟們,放近點”

前次還擊的太快了,照那種打法,兄弟們還不夠喂日本人的大炮的,等他們近點,近點,近到眼皮下面,海上的日本艦隊就不敢開炮了

就在這時,馬維軍看到在自己的右翼,日軍似乎已經開始登陸了,一個營的防線實在是有些不值一提,……朝左右看一眼,再看着眼前的日本兵。

來不急了

或許……瞧着身邊的兄弟,馬維軍突然站起來,大聲嚷喊道。…。

“兄弟們,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

震耳欲聾的吼聲從他的嗓間迸發出來。

“馬某有幸帶着兄弟們,是馬某這輩子的福氣,今個,馬某能同兄弟們一起報效國家,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先走的兄弟前面開了道,馬某和兄弟們随後就到……”

“願随長官共死”

吼聲從活着的戰士嗓間吼了出來,他們都明白,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即便是逃,也不見得能活,與其那樣,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殺一個賺一個

殺一個賺一個

肖克遠反複在心裏念叨着這麽一句話,而在這時,他卻看到從戰壕中爬出了一個泥人,一個全身全是泥土的泥人,他的腿似乎是被炸斷了,當他朝前爬去時,斷腿處似乎還噴湧着血液,可他卻不停的朝前爬着,似乎他已經瞎了一般。

“嘩啦”

上膛,瞄準,在即将扣動扳機的時候,肖克遠卻怎麽也扣不動扳機,他想給自家的兄弟補個子,可偏偏就下不了那個手。

這時,一隻手卻把他的槍壓了下來,他一扭頭,卻看着身邊的營長卻是神情複雜的看着那個正在掙紮着朝前爬去的兄弟。

……

近了、近了……

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朝着這邊跑來的東洋人,看着越來越近的東洋人,他那張滿是泥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早就沒有了一絲力氣,全靠着最後一口氣撐到了現在,躺在被炸軟的土地上,聽着海浪聲,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家鄉的澧水,又聽着到澧水河的号子聲。

““哦,哦哦,哦,嗨哦嗨哦哦嗨哦嗨哦哦哦哩嗬,嘿嘿嘿嘿活計們啊嘿嘿加把勁哪嘿嘿用力搖哇嘿嘿……”

耳邊傳來的号子聲,讓他想跟着和着上去,可他的嘴邊卻隻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嘿嘿往前趕哪哦,嗨哦嗨嘿嘿嘿嘿搖起哪個橹來……”

在那微不可聞的号聲中,躺在地上的他聽到了腳步聲,這時那張隻能看到白眼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采,就在幾道身影遮擋住映在他臉上的陽光時,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拉下的胸前挂着四枚手榴彈的拉火繩,手榴彈的彈尾冒出了煙來,臉上帶着笑的他,放開了嗓子。

“鼓起哪勁哪,嗨哦嗨哦嗨哦嗨”

澧水河船工的号子聲響了起來,那高腔在沙灘上響着,聽着那高腔,西澤信一的心髒猛然一跳,他擡起頭來,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哦,嘿嘿嘿嘿夥計們哪嘿……”

突然,一陣爆炸之後,高腔的樂聲消失了,在沙灘上,平添了幾具屍體,還有幾個捂着傷口發出慘叫聲的傷兵,就在這時,支那軍的陣地上卻又再次傳出了高腔的号聲。

“山高水險不用怕,步步蹬穩往前爬……嘿黑要用勁哪嘿嘿闆勁擡哇嘿嘿向前沖呵哦嗨哦嗨……”

在這激昂的号聲中,兩隻軍隊終于面對面的碰撞在一起,就像兩列疾速前進的機車一般,猛的撞在一起,那碰撞聲注定會是驚天動地的碰撞。

第284章 澧水号子。

第284章 澧水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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