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像訓練時一樣(求月票!)
黃海。{小s惑y 首發文字}
中國的主要河流,如淮河、碧流河、鴨綠江及朝鮮半島的漢江、大同江、清川江等注入黃海,因河水攜帶泥沙過多,使近海水呈黃se而得名。
但事實上,黃海雖因se而得名,但在遠離陸地的地方,卻依然如其它任何一個大海一樣,是個藍寶石般的大海,而在這如藍寶石般的大海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噴吐着煤煙航行着,此時無論是領頭的軍艦,或是居中的商船,都排了一字陣形,對于這些航行的艦隊而言,在這片海域,似乎沒有任何值得他們擔心的因素。
雖是十月,可黃海的中午卻依然顯然又熱又潮,頭頂上高懸着令人眩目欲暈的天空。烈日當空,發出無窮的力量,在金剛号艦員們就象要被烤焦了一樣。在“金剛号”戰列巡洋艦的冷凝器抽水的水下八米的地方,溫度還将近攝氏二十五度以上。
這裏的海水幾乎是不透明的,呈現出海灣水流的那種藍se,那種深不可測的藍se。戰列巡洋艦高速旋轉的螺旋槳攪起深藍se的海水,兩道航迹象雷嶺一般向遠處水天線那邊伸展開去。
此時的“金剛号”戰列巡洋艦上,無論艦内艦外都一樣潮濕,戰艦的裝甲闆上結滿了鹽粒,艦内則到處淌着自然形成的純淨的蒸餾水。
這艘長達兩百一十六點四米的戰列巡洋艦象洗了一場蒸氣浴一般,大汗淋淋的。潮濕的水汽結成的一道道小水流從這個巨大浮動城市的地闆、牆上、頂棚、艙壁、甲闆和鋼闆上不斷地往下流着。
太陽和海洋反射的陽光炙烤着戰艦的甲闆,上層建築、炮塔、炮管、欄杆和所有上層建築,但凡是鋼鐵暴露的地方都燙得要命。這艘排水量高達兩萬六千六百一十噸的戰列巡洋艦,盡管最大航速高達二十七點五海裏,但是因受到運兵商船的拖累,速度不過隻有十節而已。
而在軍艦的内部,盡管遠離太陽的炙烤,但是這裏溫度卻始終超過攝氏三十二度,最涼快的時候是攝氏三十度左右。這當然是由于爲戰艦的汽輪機提供蒸氣的那三十六台巨型主鍋爐裏重油和煤的燃燒造成的,高達六萬四千馬力的主力賦予了“金剛号”戰列巡洋艦高達二十七節的航速,但同時,從這些主鍋爐散出的熱量也是極大的。
它從機艙的鋼闆通過鉚焊成一個巨大相稱整體的鋼鐵船體傳導到全艦。發熱的海水對于降低溫度來說,其作用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完全無濟于事。結果是,“金剛号”内的一千兩百名日本海軍官兵,終日穿着浸透了汗水的衣服,呼吸潮濕的空氣,比這艘大艦漂在水裏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而在機艙裏的溫度始終保持在人類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把鼓風機開足,白天的溫度還達到攝氏四十度,夜裏有兩個小時降到三十五度。盡管這樣,鍋爐人員也同艦上的其它艦員一樣,值更四小時,休息四小時。四小時,又是四小時……正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面se蒼白的鍋爐兵們用自己的汗水,以巨大的勇氣默默地忍受着惡劣的環境,以推動着戰艦前進。
以《每日新聞》随軍記者的身份登上軍艦的渡邊純一,在這次航行之中,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海軍的苦難,同樣也體會到了在海洋的征途上,水兵遭受的煎熬。
這一次,随同第一艦隊出征的新聞記者并非隻有渡邊純一一個人,還有《朝日新聞》的太田橫山以及其它多達三十二家報社的記者組成的的戰地記者團,記者團分布的第一艦隊的八艘主力艦上,在日本曆史上,海軍如此向民間開放,真還是第一次,即便是對露戰争時,記者也未獲準上艦。
在渡邊純一在甲闆上透着氣的時候,太田橫山同樣走了出來,《朝日新聞》和《每日新聞》一樣都是日本影響力最大的報紙,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在第一艦隊的旗艦上,盡管是競争的關系,但是兩人都知道,在“金剛号”上,他們的對手不是報界的同行,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并不是自己的同行,而是軍艦上的軍人。…。
對于那些軍人而言,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并不喜歡記者出現在軍艦上,可是他們沒有選擇,記者之所以出現在軍艦上,是因爲海軍希望通過這種努力去挽回名譽,挽回海軍的地位,通過新聞報道重新樹立海軍的形象。
可政治上的需要,并不代表軍人都會理解,至少不會是所有的軍人都理解,所以在上艦之後,渡邊和太田早就達成了共識,以軍人爲對手,而不是同行,畢竟在軍艦上,他們不可能發出時時的新聞報道,最終,所有的新聞,都是通過兩人的文字展示的。
“聽說了嗎?明天,我們就會到達連雲港,渡邊,海軍要炮擊那個地方”
走到渡邊的身邊,太田橫山便直接開口問道。
“啊,到時候,一定會非常壯觀。”
渡邊純一如實的回答道,一邊還把視線投身那炮塔上巨大的炮管說道。
“也許,這麽大的艦炮,隻需要幾十炮,就能将整個連雲港荑爲平地”
“你這個人……”
渡邊的話讓太田有些不滿。
“真是個沒有人情味的家夥,要知道,那裏有很多平民啊,這樣炮擊的話,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而且,你聽說了嗎?連雲港是一座商埠,根本就沒有海岸炮台。”
太田的話,卻讓渡邊朝他呲了呲牙,然後無所謂聳了下肩膀。
“好了,别緊張,戰争總是難免會死人的,更何況,死的人隻是支那人而已,在青島,陸軍可是死了不人,就當做報仇。”
“那是在戰場上”
“這也是戰争啊”
在兩個人的談話中,在這個溫度高達三十度的中午,以“金剛号”戰列巡洋艦爲核心的第一艦隊和登陸艦隊,滿載着日本海軍的的希望、夢想、成就和貢獻,乘風破浪在黃海上航行着。
此時,對于日本海軍第一艦隊的官兵而言,他們認爲自己是可以看到未來的,而且未來是清晰可辨的,他們将會輕松的毀滅那座支那城市,掩護陸軍占領那座城市,然後以那裏爲,開辟大陸生命線的開始。
“打完這一仗,也許支那很快就會并入日本……”
在渡邊純一吐出這番話時,他在心下感歎着。
大陸啊
如果那樣的話,再也不需要回到那個狹小的島嶼了,他憧憬的擡起頭,朝着天空看去,在西南方的天空處,一片濃雲的籠罩着天空,此時,那架支那飛機已經消失了十多分鍾。
也許到那時候,支那的飛機也會塗上旭日
在這個念頭于心間浮現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看到,幾個黑點躍出了那片濃雲,那黑點的速度很快,是——飛機?
是支那人的監視飛機嗎?
“這一次,支那軍的飛機好像多了點”
太田橫山嘀咕了一聲,兩人便站在舷則甲闆上發呆。
“發現目标”
在數十公裏外的四千米高空,在第一眼看到海面上那支龐大的艦隊時,朱賦侯沒來由的隻覺心下一緊,那支龐大的艦隊,甚至讓他感覺自己的雙手掌心處擠出了些許法水。
“沉着,要運用丹田之氣”
此時,他一搖機翼,空中的攻擊隊的隊形立即發生了變化,在空中攻擊隊在抵近目标時,由航行隊形展開爲預備攻擊隊形。
在出發途中,各攻擊隊緊跟在以三千米高度飛行的總指揮官機的後面,結成密集隊形。但各攻擊隊的攻擊方法不同,所以,在開始攻擊之前,各隊應根據自己的攻擊方法,事先占領有利陣位。
譬如,爲了便于發射魚雷,魚雷機隊需要降低飛行高度;水平轟炸機隊則必須把飛行高度提高到四千米,以便于俯沖。另外,攻擊隊還要考慮風向,對水平轟炸機來說,最好是逆風,因此要轉向下風方向。
就是說,當總指揮官下達展開命令後,各攻擊隊即由航行隊形展開爲各自的預備攻擊隊形;在總指揮官下達攻擊命令後,各攻擊隊按照事先規定的攻擊順序,實施攻擊。…。
此時陸軍航空隊第一波次攻擊隊都已逼近目标。駕駛着一式戰攻的高祥春少尉聽見指揮官發出“成攻擊隊形”的命令,接着,“俯沖”飛在他前面的總隊長率領的第一中隊開始慢俯沖。
高祥春也跟了下去,第一波魚雷攻擊隊是在空中首先來了一個半旋,在半旋轉身艦隊側方的位置時,映在高祥春視線中的卻是一艘龐大的大型軍艦,這艘軍艦看上去酷似“金剛”艦。
“金剛号戰列巡洋艦,英國制造、排水量兩萬六千……”
在心下浮現出這些數據時,他的心情緊張了極至,用話筒詢問總指揮官機。
“長官,發現金剛号,是否發起攻擊”
對方用發顫的聲音回答。
“擊沉金剛艦”。
在“金剛”号戰列巡洋艦上,加藤友三郎和佐騰鐵太郎兩人正在看着海圖,同時計算炮擊的位置。
“長官,我認爲我們應該從十海裏的位置發起炮擊?”
佐騰鐵太郎說道。
“盡管連雲港沒有海岸要塞,但是卻不排除其有移動式海岸炮,在十海裏的地方,有些危險。”
“如果是十二海裏的話,會過于損耗身管”
“我們已經卷入了戰争,在戰争中,誰會去節省身管呢?當身管的壽命也需要考慮,不過,至少在确定安全之前,我認爲還是在十二海裏的地方安全一些——”
“好,那樣的話,發起炮擊的位置就應該在這,然後登陸艦隊的位置就應該在這,我們隻是吸引支那人的注意力,所以在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船隊。”
“不過,考慮到——”
“我懷疑中國人還敢不敢再還擊?如果他們不還擊的話,那樣的話,就太無聊了,要知道,現在艦隊裏有很多新聞記者。”
“我想,也許可以把那幾艘舊艦朝前部署一下,至少讓支那軍覺得自己能打中他們?”
這時,一名軍官來到近前,敬了個禮等待彙報。
“閣下,我們發現了支那飛機。”
支那軍的飛機?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在加藤友三郎和佐騰鐵太郎詫異的功夫,那名軍官卻回答道。
“有幾十架之多”
什麽,幾十架飛機?這是怎麽回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不安,事有反常
在“金剛号”戰列巡洋艦的艦橋内,在聽到警報聲後,山中柴吉艦長拿起望遠鏡朝着空中看去,在望遠鏡中,一架架飛機似乎正在調整着編隊,盡管對于空中他完全是個外行,但是出于軍人的直覺,他還是意識到了危險。
如果是在海上,在什麽情況下,艦隊會調整編隊呢?是接敵作戰的時候,艦隊才會調整編隊
難道他們是要攻擊?
“立即發出警報命令對空炮瞄準空中的飛機開炮”
軍人的直覺,使得山中柴吉在第一時間下達的命令。
由于此時各國的飛機對軍艦威脅還不大,飛機往往隻起到偵察的作用,因此同他國的軍艦一樣,金剛号在設計時并沒有考慮到空中的威脅,後來出于驅逐水上偵察機的目标,僅在上層建築兩側各安裝兩座法國哈乞開斯3磅改良炮。此炮被日本人命名爲5公分對空炮,實際口徑47毫米,42倍口徑,而且他的仰俯角從負15度到正25度,事實上,這種火炮不過隻是小口徑速射炮罷了,盡管擁有對空炮的名,但因爲沒有合适的瞄具,不過隻能起到驅趕偵察機的作用。
在命令下達之後,立即有幾名水兵沿着舷梯沖上對空炮的炮位,打開炮栓,将手臂大小的炮彈裝入炮膛,他們幾乎沒有瞄準,便朝着空中開炮。
在林斌侯率領着魚雷攻擊隊完成側翼盤旋,開底降低高度以發起攻擊的時候,之前似乎沒有一絲反應的金剛号的左舷似乎吐出一團白煙,不一會,整個艦隊都有軍艦向空中開火,在他的飛機降底到500米空中時,敵艦發射的并不算密集的高射炮彈在空中爆出耀眼的閃光,在空中炸出數十ru白se的煙團。…。
“黑火藥?”
那白se的煙團,差點沒讓林斌侯笑出聲來,通過對各國航空尤其是防空技術的跟進,在現在各國試驗的防空技術,往往是使用采用定時引信的榴霰彈,而榴霰彈的裝藥也隻是黑火藥而已,黑se火藥爆炸後會産生大量白煙。
與其它國家的飛機采用木質骨架外蒙帆布的結構不同,一式戰攻采用的是全金屬結構,黑se火藥的爆炸威力推動的鉛丸威力根本就無法威脅到一式戰攻。
淩散的對空射擊,再加上威力不足的榴霰彈,隻讓林斌侯松了一口氣,雙眼盯視着“金剛号”,緊張的情緒在此時完全消失了,他平靜的吐出一句話。
“像訓練時一樣攻擊”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壓根就不需要他再提醒什麽,駕駛着攻擊機的飛行員們,同樣注意到了這一幕,坐在後座的武器cao作員,立即打開艙口,伸出手調整着魚雷定深,與此同時,飛機開始依次撲向各自的目标。
加挂了航空魚雷的飛機速度并不快,無論是在飛行員的眼中,或是日本陸海軍官兵的眼中,在“西成丸”号運兵船上,洋也吉驚訝的看着空中的飛機,作爲一名陸軍士兵,在幾個小時前,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飛機。
而此時的空中的機群,卻讓他感覺到有些恐懼,甚至空中的飛機的速度并不快,那幾架越來越近的飛機,似乎正在尋找着什麽位置,即便是他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這些飛機,絕不同于先前的那些在艦隊上空盤旋的飛機。
危險
借助望遠鏡中,山中柴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從左翼朝着艦隊撲來的飛機,在逼近的同時在不斷的降底高度,飛機距離海面的高度越來越近,突然,飛機機腹下一個熟悉的物體映入了他的視線之中,在第一眼看到那個物體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少先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之後,才終于确信了那是什麽。
“魚雷”
飛機上竟然攜帶着魚雷,在發現魚雷的第一時間,他便意識到了真正的危險,作爲艦長他幾乎是本能的下達了命令。
“右滿舵”
山中柴吉大聲吼道,同時他的眼睛一刻不敢松懈的盯視着敵機,此時天空中密密麻麻地散布了炮彈爆炸的白煙。
“立即通知所有軍艦,支那飛機攜帶有魚雷……”
飛機攜帶有魚雷?
剛剛回到艦橋上的加藤友三郎和佐騰鐵太郎二人,幾乎是他們在進入艦橋的瞬間,便聽到了這句話,他連忙拿起望遠鏡朝着敵機襲來的方向看去,以去确定這個消息的真假。
飛機有可能攜帶一枚笨重的魚雷飛行嗎?
而此時,已經不需要他再拿起望遠鏡了,在視線範圍内,不過是兩百米開外的地方,那架幾乎貼着海面飛行的飛機,突然投下了一個物體,在飛機升起的瞬間,加藤友三郎看到海面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軌迹……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