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原本模糊的臉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人間絕色,滿足所有男人的幻想。
她很大膽,很主動,手往下伸。
羅彥忽然抓住,吃吃吃地笑道:“你媽媽沒告訴過你嗎不該碰的地方别碰,否則後果很嚴重的。”
女孩美目流轉,一雙眼睛就似要滴出水來,嬌嗔道:“哥哥,你扭痛人家啦。”
“咦?是嗎?很痛嗎?我幫你吹一吹。”
羅彥竟真的拿起皓腕,溫柔地吹了吹。
女孩擡起精緻的臉,“哥哥,你真的不要”
“怎麽要啊,這個鬼地方……”
“什麽地方嘛,你再看看。”
話音剛落,周圍黑漆漆的環境忽然消失。
遠處很朦胧,很迷幻。
依稀可以看到有一台燈燭放在玻璃台上,潔白的蠟燭撲撲撲地燃燒着。
燈燭旁還有兩個高腳杯,裏面倒了暗紅色的酒液。
有一隻杯沿還印了一抹淺淺的紅色唇印。
氣氛很暧昧,是羅彥熟悉的調調。
羅彥隻覺後背軟軟的,轉頭一看,竟然躺在一張舒适的床墊上。
床邊還貼心地備齊了此時用得着的東西。
此景此景,羅彥内心的欲望被徹底激發。
他仿佛已經忘了自己在什麽地方,手掌撫上女孩那光潔的皮膚。
情到濃時,女孩雙頰绯紅,輕輕喘息。
意亂情迷間,女孩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張紙,用紅唇在羅彥的食指上印上一層唇膏。
“乖哥哥,把這簽了。”
“嗯……好!這是什麽?”
羅彥迷迷糊糊的,忽然看到女孩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奮。
紅唇……指模……簽約!
她讓我簽什麽
羅彥渾身打個激靈,腰腹用力,一個挺身把女孩頂開。
女孩以一種輕飄飄的姿勢飛向空中。
羅彥大聲質問:“你是誰你在搞什麽這是哪兒”
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大吼:“這是幻象。”
轟的一聲,所有的場景分崩離析,眼前所見還是一片黑暗。
“枭枭枭,羅彥啊羅彥,你果然不錯,這種情況下還能清醒過來。今天先放你一馬,不過事情還沒完呢。”
女孩消失不見,那把恐怖的聲音再現,不過逐漸遠去。
羅彥汗流浃背,内心被恐懼填滿。
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他的手就按下去了。
他不知道女孩讓他簽的是什麽,但他猜,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所有不适陡然消失。
羅彥猛然睜開眼睛。
顧誠略帶擔憂的臉近在咫尺,伸手拍着他的臉。
“喂,醒醒,你沒事吧?”
羅彥左右轉頭,發現自己大字型躺在馬路上。
顧誠松了口氣,随後又埋怨道:“搞什麽不就經曆個暗潮嘛,好像要了你老命一樣,竟然吓暈了。”
羅彥一骨碌爬起來,往身後看去。
暗潮已經在五十米之外,向外呼嘯而去。
總覺得那層暗黑色的氣霧藏了無盡的秘密。
正如大部分科學家一樣,他對這些秘密一無所知,甚至連半點頭緒都沒有。
所幸身體并無不适。
兩人确認安全之後,羅彥把發動機修好,朝着教堂而去。
……
教堂内。
紫菱燈照遍每個角落。
白天在廣場外勞作的信徒們席地而睡。
有的卷縮着,眉頭深鎖,似乎在做着噩夢。
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頂棚,喃喃自語。
中殿左側的其中一個告解室内傳出低泣聲。
“神使,我……我有罪!”
忏悔者的哭聲斷斷續續,聽上去很難過。
“世人都有罪,但隻要真心悔改,上神都會原諒你的。”
“真的嗎?真的什麽罪都會原諒”
忏悔者高興得像個孩子,如果不是跪在墊子上,感覺他都要跳起來。
神使微笑道:“是的,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再犯錯,并以一種積極樂觀的态度勸谕世人多行善事,那麽,上神會寬恕你的罪。”
神使的聲音聽上去很治愈,他們被稱爲上神派到凡間的使者。
很合理。
忏悔者的心裏更好受了。
不過隻輕松了一會,他又歎了口氣。
“神使,我的罪并不輕。因爲我曾經不止一次想殺人。”
神使沉默了幾秒,問道:“那麽你殺了嗎?”
“我……”忏悔者痛苦地抱着頭,“我實在不想殺人的,但我忍得很辛苦,我感覺他們在逼我。”
“無論他們多麽可惡,仁慈的上神都會保佑你的。隻要你心存善念,沒有人能逼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他們毀了我的家,搶走了我最深愛的珍藏,然後把我的珍藏放在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我還有很多優秀的作品,他們卻并不帶走。你知道爲什麽嗎?他們要引我出來,把我捉住,對我實行酷刑。”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很壞”忏悔者忽然神經質地笑了笑,“哼哼哼,但是可惜啊,我早就識穿他們的把戲了。”
珍藏
酷刑
神使有點不解。
不過還是繼續開解:“這是上神的指引,他幫助你識破壞人們的詭計。”
忏悔者虔誠道:“不錯,上神既然肯原諒我殺人的事實,他一定會幫助我的。”
神使突然打了個冷顫:“你……你、你真的殺過人”
“噢,對不起神使。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沒,沒有。”
“你放心,我殺的都是壞人,他們統統都該死!上神都不會原諒他們的。”忏悔者突然提高了聲音。
“你到底殺了誰?”
忏悔者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神使,我是不是該把我的珍藏搶回來”
“搶珍藏要殺人嗎?”
“恐怕要的。”
“你要去哪裏搶珍藏?”
神使提高了警惕,準備把地址記住,上報給同心社,讓他們去查查。
不料忏悔者冷冷地說了聲:“這裏!”
唰!
擋在兩人中的布簾被忏悔者一手拉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神使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麽?”
他覺得面前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今天輪到他值日,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這人非要拉着自己,說内心有件最悔恨的事要告解。
結果又哭又笑,又搶珍藏又殺人的。
好吧,教會裏神經病也不少,但是不要妨礙我睡覺啊。
白天被光明社那幾個人一鬧,主教震怒,不止兩個副教被罵,連他們這些低級人員都被罵得狗血噴頭。
之後一直在安撫教徒們的心情,都累死了。
隻聽忏悔者認真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要搶回珍藏就要殺人,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這人三十歲左右,留着一頭飄逸的中分長發,長得幹幹淨淨的,很有藝術家的氣質。
隻不過眼神看上去很冷酷,仿佛沒有人類的情感。
神使打了個寒戰,掙紮着要站起來,“我并未搶你珍藏。”
“噓!”
忏悔者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神警惕地掃射着,豎着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忽然矮下身子,裝作很謹慎的樣子,低聲在神使的耳朵說道:“神使,外面的人都有病,很可憐的,不要把他們吵醒了。”
神使第一反應就是,有病的人是你!
一分鍾後,告解室的門縫緩緩流出一道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