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頓時啞口無言,想反駁卻找不出什麽合适的理由。的确是這樣的,柳一白隻是靈天舫的一名長老,難道要自家的掌門放下身段去跟他比武嗎?那不是就說明自家掌門是跟他一個檔次的人嗎?
柳一白雙眼神光湛湛掃視全場,随之而來一種沉重的壓迫感逼向衆人,場中修爲稍低的弟子皆被這股磅礴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
“吞天洞張旭,領教高招。”終于,一個中年男子應聲而出,一陣秋風襲來,吹的他的衣衫獵獵作響,秋風吹亂了他烏黑的長發。
場下頓時一片沸騰。
“是吞天洞的奇才張旭長老,一身修爲已經逼近宗師中期了。”
“太好了,終于有人站出來了。”
“張旭長老把這個嚣張的家夥打下去,爲我們各派好好出口氣。”
....
柳一白淡淡的掃了張旭一眼,旋即把視線轉移到空中,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屠夫的影響,最近他也特别喜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之前他之所以要求接受掌門以下的挑戰,就是怕遇到一些變态級高手,首先不知道能不能勝出,就算是勝出了也很容易暴露出他的身份。
他現在還不能暴露,必須等到各派前往興慶府救人的時候再找機會脫身。
現在把挑戰人群限制在掌門之下,他在隐藏實力的情況下也不會費太多手腳。
盡管柳一白故作高姿态,渾身充滿陽剛之氣的吞天洞的張旭仍舊一臉凝重之色,他深深的覺到了對手的可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一白。
“要打就打,我還等着下一場呢,門派名字這麽有氣勢怎麽門中的長老這麽膽小呢。”柳一白斜睨了張旭一眼,不屑笑道。
張旭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常色。“好,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靈天舫的長老到底有何驚人之處。”
“啰嗦,下去吧。”柳一白冷笑。說完靈天舫弟子手中一把普通長劍光芒大盛,蓦然間朝他手中飛去,同時耀眼的血紅劍芒自劍尖噴射而出,騰空而起。高台之上仿佛打了個血色的閃電,一道血紅之光直劈張旭,冷冽的殺意令台下的群雄都感覺到了陣陣刺骨的寒意。
張旭手中寶劍上下翻飛,舞出大片大片的銀芒,試圖将柳一白發出的劍芒阻擋在外。
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張旭卻如斷線的風筝般倒飛了出去跌在高台下生死不知。
“都說了讓你别廢話了,反正都是要下去。”柳一白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淡淡的話語回響在衆人耳畔,卻如炸雷一般,衆人群情激奮,紛紛在台下破口大罵。說什麽下手兇狠沒有一點正道高手的風範、太嚣張、太張狂之類的雲雲。
随性而來的靈天舫弟子卻個個興奮不已,他們門派的長老如此厲害,以後遇到别的門派弟子再也不用低聲下氣了。特别是被柳一白強行借劍的弟子就跟打了雞血一般,他漲紅着臉不斷回擊言語攻擊柳一白的人。
“我想不用宣布結果了吧,下一個。”柳一白看了一眼陰沉着臉的周馳,對台下衆人輕笑道。
台下本就是中末流門派,張旭之所以被稱爲吞天洞的奇才,就是因爲他一身已經逼近宗師中期了,這樣的人才在一流門派也是地位超然的人物。現在連張旭都如此輕易的敗了,他們誰敢上去找罪受?
“谪仙居一劍散人領教高招。”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柳一白面前,蒼老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
沒有過多的話語,這個老人拔劍、出劍一氣呵成,沒有繁複的招式,沒有驚天動地的劍氣,隻是平平常常的一劍刺了過來。
柳一白眼皮一跳,知道遇上硬茬子了。這個老人跟他比拼的是劍意,雖然看似稀松平常,其中卻是兇險萬分。
用狂草劍決催動真氣,他迎着老人銳利的長劍也刺了過去。
“叮”
二者相撞,老人瞳孔微縮,連退三步,一臉莫名的盯着僅僅是倒退了一步的柳一白。
“好劍法。”過了半晌,老人才從嘴裏冒出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瞬間消失不見,回到了剛剛坐的位置。
全場嘩然,不明所以。
“一劍散人怎麽忽然不打了,明明是勢均力敵啊。”
“對啊,這是認輸了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一劍散人之所以号稱一劍,那是因爲他不管在什麽情況遇到什麽樣的對手,他都隻會出一劍。剛剛他已經出了一劍而沒有奈何靈天舫的柳長老,所以他已經認輸了。”有知情人士解答道。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卻也暗暗可惜,“要是一劍散人能多出幾劍,那肯定赢了啊。”衆人如是想到。
場中也唯有周馳這般的高手才知道,一劍散人确實是輸了,而且還受了不輕的内傷,已經沒有一站之力了。就連他也沒看出來柳一白用的什麽劍法,隻感受到了天地間狂烈、霸道的劍意。
他現在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屢次拆他台的年輕人,就沖他剛剛那一劍。
“下一個,如果沒人上來的話,我們宗主将是本次行動的盟主。”柳一白打了個哈欠,一臉慵懶的吐出這麽一句話。
寒風輕拂過他的臉龐,吹起縷縷暗紅色的流蘇,看着宛若遊戲人間的神仙中人。
不少女弟子眸中異彩漣漣,世人誰不愛強者呢?一人,一劍,挑戰群雄,這樣的男子不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嗎?
有人愛着,就少不了有人恨着。
恨他的人自然是周馳,千般努力付諸一炬,他的盟主之位眼看着就要沒了,可是他卻不能放下臉面親自出手去對付一個區區靈天舫的長老。
這可如何是好?顯然,這個年輕人在同輩中已然是無敵的存在,就算是一些老怪物怕也是趕他不上。
看着柳一白的背影,他心中隻想到了四個字——無敵之姿!!!